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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试(二)

果然李异身形一晃,一口血喷了出来。那笛声反反复复就一个单音,起初让人觉得奇特,可是听久了有种说不出的闷躁。江之航不是笨蛋,此时的笛音虽然听在众人耳里,却只对李异有杀伤力,其它人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紫葫在半空中剧烈地震动起来,而来速度越来越快。

六六烦躁这笛音,就见钟灵芝摸出一粒丹药塞给她,“这是清心丸。”

丹药入腹浑身有种清凉之感,有说不出的美妙,笛音似乎也不再那么噪人了。李异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紫葫与他意念相通,他若无法支撑,那紫葫多半就毁了。六六想到钟灵芝刚刚说的话,去年的时候紫葫就毁过吗?

如果是,那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李异就能将紫葫修复,那说明他是有些本事的。六六觉得有些奇怪,李异跟江之航有什么深仇大恨,江之航为何一见他上台就迫不及待打压?真如六六说的此人心胸狭窄?

六六怎么想不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她失神的这会儿,台上情况有了变数,李异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紫葫不但不抖了,而且还正在渐渐地缩小。相反,江之航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不多久竟也跟李异初时一样热汗淋漓起来。

难道说李异找到克制江之航的笛剑齐鸣的法子了?六六侧目看到钟灵芝满脸的兴奋,她是巴不得江之航出洋相吧。六六跟江之航不认识,也不知此人性情如何,但单在台下这一幕看下来,对此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说兴奋却也没有。她依稀之间,突然觉得这种胜败仿若浮尘一样,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快,等她回过神来便觉得奇了怪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

果不然这一局江之航败了,还败得相当惨烈,他那长剑至始至终没有从紫葫里飞出来。六六虽然不知道那剑是什么来头,但最后从江之航放弃攻击,不顾一切的想将长剑招回来来看,应当是很重要的。

钟灵芝看得兴高采烈,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胜负已经分晓她便拉着六六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悄悄地说:“这回江之航可是栽了个大跟斗,没有了笛剑齐鸣,看他以后如何再嚣张!走,咱们再去别处瞧瞧。”

六六往后看了一眼,江之航狼狈下台后,又有弟子跳上台。李异在第一轮就受了伤,接下来还有九轮,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住。

广场上逐渐热闹起来,比试台上打得火热台下有叫好的,也有惋惜的。钟灵芝拉着六六如鱼得水一般穿来穿去,整个一天她们都这样乐此不惫。钟灵芝说:“六六,仔细看好了,明天咱们各自挑个台上台,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六六点点头,看了一天的比试,其实她俩都清楚,以她俩一个炼气五层,一个炼气三层的低阶修为,别说十轮比试了,就算能顺利通过三、四轮已是十分了得的了。

晚上,六六躺在床上,心知猎妖试炼无望了。白天的时候,钟灵芝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样子,可她知道钟灵芝是不想她们两个都没了斗志。钟灵芝是炼气五层都没有希望,更别说她才炼气三层了,只怕在这场比试之中,她只够得着凑数的份了。

夜渐近,月光倾洒如初。恬静,无暇,有风,吹得丝丝凉。

又是那个梦。梦里还是那片桃花林,这一回林中一个人也没有,不,准确地说,林中就只有六六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感觉那东西很重要,可是地上除了一层一层的桃花瓣,什么也没有。如果那东西找不到怎么办?不,不会的,一定能够找到的。

不知为何,梦里就是有个很坚决的声音,告诉她,不远了,就在前面。所以六六坚信不移地向前面走去。只是越往前,心里的不安就越强强烈,仿佛要丢失什么东西一样。那即将要丢失的东西又与她想要找到的东西不一样,她强烈地想找到东西,又强烈的害怕丢失另一个东西。

似乎又回到最开始站的地方了,绕了一圈拔开重重的桃花林,她又绕了回来。可是心里却非常的平静,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了,那是一支桃木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仿若早就知道她会找来一样。

握着桃木簪,心里并无半分喜感,那种哀伤、痛楚、失落的感觉一阵一阵痛彻心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猛地一挣,六六睁开眼,一头冷汗。竟是入了梦魇,抬的擦汗时,六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紧紧握着桃木簪。这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的?难道真如她梦时的一般是捡来的?不,梦里头她是再寻找它,是丢失了在寻找,可是她怎么会有一支不知来历的桃花簪呢?

夜渐退天渐亮,当朝霞欲发明媚的时候,六六已经收拾好心情了,她想了想便将桃木簪插在发髻里面,准备去广场了。刚出洞穴就被吓了一跳,玄机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六六被吓了一跳的同时,他也一愣。

六六来不及见礼,他劈头就问:“这阵法是你布的?”

六六不知哪里又不妥了,惹得师祖又是竖眉又是瞪眼的,但还是很老实地说:“是的,刚刚学会,有许多纰漏。”

玄机道人看她的眼神很复杂,至少在六六看来是如此,她默不作声等着挨骂。哪知玄机道人又粗声粗气地追问了一句:“从哪里学的?”

六六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来,“是上回师祖布阵时……师祖是放慢了手法,我才记住的。”玄机道人听了眼瞪得更大了些,有没有放慢手法,他自己知道,但看了一遍就记住,而且还原样布出来,布出来不说连他都闯不进去。这资质能说愚钝?六六瞧着玄机道人越来越诡异的脸,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了。”

“可是比试就要开始了,我……”话还没说完,玄机道人已经不见了。六六脑子里满是疑问,等了一阵钟灵芝的传音符就来了,她说都比试都开始怎么还没去。六六回说是师祖回来了,莫名其妙让她等着。许久不见回音,六六以为她不回了,传音符就到面前了,“我要上台了。”六六只得嘱咐她小心些,又是许久仍不见玄机道人回来,六六开始急了。

回头看了看自己在洞穴外面布的阵法,他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呀。当日玄机道人布阵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虽然玄机道人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可布下的阵法却没有打发之意。正因为如此,他的手法六六看得十分仔细,自己布阵的时候又反复斟酌。

扪心自问,没有哪里出错才对呀。难不成师祖认为她有布阵的天赋不成?这么简单的阵法她一看就会,应该是谁都会布的吧?

六六正胡思乱想着,玄机道人已经回来了,看到她还在原地就说了个“走”字,又匆匆忙忙往外走。六六来不急应声,赶紧跟在后面,刚出了清灵宫,玄机道人抛出法器,是一串金光闪闪的佛尘。六六见状十分这诧异,她想象不出她这师祖这样火爆的脾气怎么会用佛尘这个的法器,实在令人费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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