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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曾锐是一个对于街头战争很有天赋的人,以往的经历并没有给予他足够的机会来证明他的天赋,这次赵毅风意外地受伤入院,对于曾锐来手正是得到了一个大展身手的机遇。通常情况下在战争中多面树敌是很不明智的,可是曾锐恰恰违反了这一条文,多年以后在行内人回忆起1972年的五大家族战争时,曾锐使用的战略依旧让人称道。

绑架曼尼?甘比诺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可是它实行起来却无比的轻松,黑手党人应有的小心和谨慎在曼尼身上完全得不到体现,他是如此简单地就被几个科洛博和杰诺韦赛家族的党徒从酒吧里拖下来(时候经过证实这几个人并不是正式的党徒)。卡罗?甘比诺也收到了要求二十五万美元赎金的勒索电话。这让“教父”哭笑不得,甘比诺家族历来以高利贷和勒索见长,谁能想到有人会为了区区二十五万美金而甘愿失去性命?在甘比诺老头子的命令下,整个庞大的甘比诺家族全部动员起来,这是对纽约最强而有力的老头子的尊严进行挑战,挑起者必须承受巨大的代价。当然了,他们还是支付了部分的赎金来稳住绑架者。

这次的绑架曾锐每一个步骤都安排到位了,反而这时三个绑匪都还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二十五万美元工作。为了安全起见,隐藏人质的地点并没有安排在纽约,那里遍布耳目,他们把曼尼藏在了新泽西,一个不起眼的垃圾堆积区。

曾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小心翼翼的躲开了充满浑浊的液体还不停的冒着气泡的水池。郊区的堆积区绝对不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让他不得不捂起鼻子,并且不停地抬起脚,确认自己没有踩上令人恶心的粪便。

“你不用再看了,这就是这里的气味,新泽西,真见鬼。”曾锐的保镖看到了他奇怪的举动,开口说道。这样的态度不算是尊敬的,可曾锐从来不在乎。

“或许你说的对。新泽西,嗯。”曾锐松开了捂在鼻子上的手,他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气味了,“难道说这个该死的地方还有任何的可取之处?”曾锐用下巴示意在不远处几棵树之间停着的老式福特汽车,车身正以一种充满节奏感的方式上下摆动着,他对里面的人如何能够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感到兴味盎然。

保镖打量了那辆汽车一会儿,从腰间抽出了他的手枪,瞄着了正在摆动的车身,他故意打高了一点,子弹划过车顶擦出刺眼的火花,车里的野鸳鸯一阵手忙脚乱,原本的节奏瞬间被打乱,经过短暂的晃动之后,福特轿车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令人印象深刻。”曾锐咂咂嘴巴,简短的评价道,他本来没有打算用这样激烈的方式驱赶这对不合时宜的男女,但也不会在这个无关的问题上进行过多的纠缠,他大声喊道:“嗨!詹姆斯!你在吗?”他的目标是一栋外表斑驳的小屋。

詹姆斯?麦克布莱尼特,被认为是三个绑匪中领头的,长着一个和身体比例不怎么协调的大脑袋,使人总是禁不住担心他的脑袋是否有一天会从他的脖子上滚落下来。他还有一双喜欢和老鼠一样乱转的眼睛,当他从门缝里探出头部小心观望的时候,这种猥琐的形象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曾锐通常只和詹姆斯联系,这避免了多余的麻烦,詹姆斯是个懂规矩的人,他虽然不了解曾锐的计划,可从不打算问为什么,曾锐只告诉他这次的任务将会令他身陷囹圄,他也毫不畏惧。他知道家族对待进了监狱的成员的方式。只要你恪守“缄默法”,家族的律师就会想尽办法为你洗清罪名,最低限度也要把刑期压至最低,这意味着像他这样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要在狱中有良好的表现,大概六七年之后就能够重新回到街头,那是家族为他准备好的肯定是大笔的补偿金,他可以在前往海边和家人舒舒服服地度过一两个月无忧无虑的假期后再到家族安排的优越岗位上开始新的工作。

“我们的客人怎么样了?”曾锐不太喜欢詹姆斯的外表,幸好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以貌取人的时候,直截了当的提出了工作的问题。看见眼前这和受惊老鼠一样谨慎的家伙悄悄瞧了他的保镖两眼,曾锐很满意这个工作态度,他主动说:“不用担心,这是我的士兵,我们的朋友。”

“我们的朋友”是常见的介绍方式,是在告诉听话者被介绍人是入会党徒,“我的朋友”则表示说话要小心,不过还包括了介绍人替被介绍人担保的意思。应该说在党徒的诸多暗语中“我们的”向来是惯用词汇,“我们的事业”则是对黑手党本身的概括。

听见曾锐的介绍,詹姆斯果然放心的了不少,他自豪的说:“客人没有问题,我们给了他足够的休息,等赎金一到,我们绝对可以保证他毫发无损地回到纽约。”

“这很好,你们干得很不错。”曾锐脸上露出了个赞许的笑容,马上他又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改变了口吻,“不过情况有变,我们不需要他回到纽约,告诉你们朋友,干掉他!然后跟我们走。”

詹姆斯愣了一下,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一次简单的绑架任务就会让他进监狱,他不是刚刚入行的雏儿,他能认出曼尼?甘比诺是谁,对于杀死甘比诺老头子的侄儿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绝不像他的两个同伴一样懵懂,“好的,我马上去办。”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相信家族的命令,至于另外两个同伴,他们既然选择了背叛原来的家族,就应该预料到必须接受惩罚,他可顾不了这么许多的。

这次的谋杀做得绝对称不上干净利落,因为还没有过上两天,人们就在垃圾堆存处找到了曼尼?甘比诺的尸体,反正这也就是曾锐想要达到的效果。那两个还满以为能够为赵毅风老头子效力,开始他们飞黄腾达黑帮生涯的变节者几乎是顺理成章地遭到了联邦调查局的逮捕,他们会遭到起诉,这没有意外。就算是詹姆斯?麦克布莱尼特曾锐也不曾觉得自己有多少义务,故此,当他听说卡罗?甘比诺下命令要在斯塔滕岛的监狱里处死詹姆斯?麦克布莱尼特时,根本不觉得惊讶,甚至他还愿意为甘比诺家族的三人行刑小组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

作出这样的决定倒是真的出于生意上的考虑,他当然还没有感情用事到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决定其生死。哪怕是赵毅风了解了内情,也会对他表示支持的。这是由于甘比诺家族派出的人选,约翰?高蒂。这人受到甘比诺家族二号人物德拉克洛斯的器重,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要是没有赵毅风这个年轻的老头子存在的话,他三十多岁就当上分部头目足可以引以为傲。

这次显然是家族对他的一次小小的考验,为他的升迁积累更多的资本。谁都看得出“教父”的健康使他对他手里庞大帝国的控制力出现松动了。不管是里纳还是赵毅风,都相信德拉克洛斯会成为甘比诺家族的下一任老头子,高蒂不可避免地将会掌握极为重要的权力,看上去他还对赵毅风的毒品和走私行当抱有极大的兴趣。通过与他合作,赵毅风家族就能在未来甘比诺家族的生意当中占有非常多的利润。

里纳明确表态将街上的事务交给曾锐全权处理,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么他还是应该将他的那些手腕应用到别的地方去,以免家族受到来自上下两个层次的打击。他对派拉蒙高层采取的态度感到深深的惋惜。他们都收到消息了,纽约跟他们合作的老头子进了医院,说话就不像过去的影响力那么大了,至少影响不到遥远的西海岸了。

电影《教父》的成功超乎人的想象,除了获得学院奖令几个和公司签约的新人名气大增,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这背后巨大的利润,罗伯特?埃文斯对此喜忧参半,准确的说还是愤怒居多,按照合约公司的利润已经非常可观,但是“可观”绝对掩盖不了问题,见鬼的合约,本来所有的利润都应该是他的。还有那个叫做阿尔?帕西诺的意大利后裔,只拍过两部电影就获得最佳男配角的幸运儿,圈里人都知道他参加了赵毅风在纽约进行的庆功晚宴,他就是纽约人,赵毅风欣赏他,他随时可以通过和赵毅风的关系让他跟派拉蒙的合同成为一纸空文。

精明如罗伯特?埃文斯的人,仔细想想就不难明白赵毅风之前和桑塔迪奥家族联合起来将公司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那个中国人受伤了,桑塔迪奥家族家族的热情也算是彻底的冷却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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