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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叶歌轻吟回忆录

一月后,苍茫山,琴门。

风不停的刮着,雪不断的堆积着,终年积雪不化的苍茫山迎来了一行凰甲军将士。“龙门主要的书稿已经送来。书稿主人去了燕京城。”说完,他们丢下一摞书稿在铺满积雪的台阶,便骑马而去。

“嘭”的一声后,一穿着月白色长棉袍、脸戴月白色面具的男子从山上飞来,一看就是轻功了得之人。他巡视四方见无人,便用长剑将书稿挑起,踏雪而归,地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就不见踪迹。

不一会儿,他来到洞中,昏暗的洞中唯有一中年男子坐在烛火下翻看着各类书信。

“父王,凰甲军将书稿送来了。娘娘去了燕京城。”

中年男子正是龙宇,而轻功了得的少年是改名琴君的安宁君。

“君儿,将书稿留下,为父要闭关一年整理这些书稿,琴门一切事物交由你处理。”男子皱了皱眉,又问道:“曦儿跟着去燕京城了?”

琴君道:“蜂鸟带回信件,曦儿亲自去深宫接娘娘出宫,现在在去往燕京城的路上。”

“这一年不要打扰她,等为父看完书稿,再决定如何行事。”

“是。”琴君将一大包袱的书稿恭敬的放在烛火旁,便离开。

龙宇放下手中的书信,看着一尺多高的包袱,用右手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他仿佛不敢轻易打开这个包袱。十年间,据她身旁的宫女回禀,她每天熬更守夜的用毛笔写着字,只为了忘却身有疾病的事儿。近百万字的书稿就在眼前,却沉重得让他龙宇不敢打开。

如此坐着,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打开包袱,“哗啦啦”的一小叠书稿滑落而下,他忙弯腰拾起,纸签上写着娟秀的密密麻麻的小篆,一段映入眼帘的话儿,让他决定重新整理并精简这一摞书稿。

“‘聚散此处归又返,妙龄美女倚栏观。烟雾缭绕似仙境, 飘渺天籁隐殇冠。’琴音,既然我早说过这世间没有琴音这个人了,那就叫你轻吟,如此才配得上做天下第一才子叶歌的知己。轻吟,不错不错。就让我将这本书稿精简之后,传遍天下。”龙宇一边说,一边在新的书稿上写下了一行字:轻吟著。

书稿内容如下:

天下之大,无人知。唯知生死之间事。

我出生在燕京城,只知道身旁发生的故事。

既然故事在燕京城,那就先了解燕京城的大概情况,整个城区由南北干道和东西干道相交,形成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并产生四大家族:第一世家、龙家、许家、慕容皇族。

燕京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商铺属于第一家所有,他们在燕京城是有名的大富大贵的人家。

龙家则是以经营酒店客栈出名,燕京城最上档次的“红颜楼”则是龙家的产业,不仅在燕京城,红颜楼在三国的多处城市都有分号。且有琴门做靠山。

城西的许家,有许家军军营作依仗。

最北面则是慕容皇族的势力范围,皇宫也在最北方。

今儿许大小姐听闻一关于红颜楼的秘闻,打算女扮男装前去看看。

那红颜楼大厅正中立着根表面有镂空花纹的柱子,其内的各色焰火从各型图案里耀出绚烂的色彩。一楼大厅边缘有十来米宽的空旷地带,以屏风和绿色植物相隔,形成卡座。二楼是以花草命名的包厢。好比牡丹阁,妖娆艳丽;兰花阁,则清新雅致。 三楼、四楼是客房。在四楼可以将整个燕京城的风光尽收眼底。五楼则是大型娱乐中心:歌舞表演,曲艺赌博尽在其中,更有曼妙伶人相伴左右,比起一般的红粉窟更甚一筹。这,才是燕京城挥金如土的销金窟啊!

临近中午,红颜楼如往常一样,一楼大厅已座无虚席。

许家大小姐一路上这样看看、那样瞧瞧,对带有地方特色的物件儿格外喜欢。

她身旁的美女长相秀丽,白里透红的巴掌脸上有一双丹凤眼,那翠绿色的眼影和翠绿色的吊坠耳环配上一身绿色襦裙,美不胜收。

突然,许大小姐走到丫鬟面前,调侃的摸着她的下巴,“妞,身上有钱没?”

“小姐,不,公子,奴婢这还有点碎银子,你先用着。”

“逗你的,傻瓜。”

……

不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红颜楼外,正巧碰上一位身穿月白袍子的帅气男子。“慕容炎,你等等。”

男子回过头,见女扮男装的许梦雅,笑着说:“要不是在许家军军营常见梦雅,真认不出你来。”

“嗑,慕容兄,叫我许兄。” 许梦雅故意装着男子声,同慕容炎攀谈。

“许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少年英杰,今儿我慕容炎请许兄喝酒,不醉不归。”

“好。”

于是三人进入大厅,要了间包房,跟着小斯去了二楼的玉兰苑。

当他们走后,一楼大厅炸开了锅。

“那是谁家的公子,比第一公子都帅。”

“比龙门主更有风度。”

“比太子爷都有贵气。”

“那么年轻,不知道有没有妻室,后面那姑娘也很漂亮,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什么小姐,那是将军府的丫鬟。在凤宝行见到过。”

“丫鬟都这样气质,不知那许家大小姐又是什么样?可惜那位大小姐不怎么出门。”

“据说二小姐从小就跟太子有婚约,这些年也没听过什么消息,难道被送进宫了?”

“那个消瘦的公子会不会是许家小姐女扮男装?男子哪里有那么娇俏的模样?”

……

玉兰苑隔壁的芙蓉苑里,燕京四公子正在点菜。

“小二,给我们来一份佛跳墙。”

“爷,不好意思,你看你能不能选别的什么菜式,今天这菜已经卖完了。”灰衫小斯吞吞吐吐的回答,抱着菜谱的双手都在发抖。

“你自己想办法,小爷我今天就是带兄弟几个过来尝尝这招牌菜的,没有,你们也得有。”

“爷,这菜就是现在给你们重新去做,也得明天才能吃呀。你也是这的常客,知道佛跳墙需要蒸煮五六个时辰。”

“叫你们管事的来,别在这给我磨磨蹭蹭的。”第一公子不耐烦的撵走店小二。

不多时,琴湫浓妆而至。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徐徐的步态中显得身姿曼妙。“哦,我还说这是谁家公子呢?口气大得我家小斯都不敢前来伺候,原来是第一公子啊!”

“哦,琴湫呀,你来得正好,快快,过来坐。”第一公子脸上的怒色一少而空。

琴湫一边落座,一边望着皮肤黝黑但看起来很健硕的帅气男子,讨好道:“第一公子,你看你我都这么熟了,琴湫罚杯酒,你就重新点道菜。”

“琴湫,不是不给你面子,今天我带了这三位公子过来,就是专门品尝佛跳墙的。而我这三位贵客都是外地人士,今儿下午就要离开,你说,我这做东道主的能不把我燕京城最好吃的美食拿出来招待他们吗?如若不是这样,岂不是让旁人认为我第一家是小气吝啬之辈了?”第一青云说得有理,同行三大公子皆平平点头。

人高马大的公孙星冷冷道:“算了吧,第一青云,我看你第一家在燕京城也不过如此。还是日后来慕容谷,我请你吃骆驼肘子。”

“今儿这顿,算我们红颜楼请四大公子。”琴湫以绝对的大方才解决了第一青云的刁难。路过玉兰苑时,她见到慕容炎和许梦雅靠窗饮酒,心中震惊:当真是女扮男装的许大小姐。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姑娘,跑出来干嘛?会情郎?不是说,她跟太子殿下的陪读慕容帝寒有情丝吗?

其实啊,最近几日,许大小姐进军营,听闻红颜楼举行了一个“才女”比赛,还有人说岁数最小的琴音长得像二小姐。想起那个病恹恹的妹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因出生时天降紫霞,便有了一纸婚书,结婚对象居然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气不气?

不气才怪。所以她从小养成了好强的性格,经受了军中的各种锻炼。

而她那命好的妹妹却熬不住军中的严苛,在六七岁时的某次苍茫山锻炼中,与大部队走散。派人找了一月,都未找到。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一个病恹恹的女童,在野兽出没的雪山上,怎么可能存活。可是事过四五年,又有了她的消息。她要前来看看是否属实?

而此刻,红颜楼五楼,戴着金色面具的龙宇正看着吹箫的第一才子叶歌,轻声说:“八弟,你教琴音词曲歌舞,我就把绸缎庄送给你。”

“太子哥,你倒是很爱你的女弟子,可惜她岁数太小,又没什么家世背景,不能做你的太子妃。”叶歌拿下玉箫,调侃的看着金色面具男子,“你为她搞一个天下才女的擂台,是想为她寻亲吧?”

“真是瞒不过你,可你不准告诉她,跟她保持距离。我天天易容,也是烦了,戴一张金色面具反而轻松。”说完,他取下面具,只见他的本来面目竟然跟叶歌一模一样。

……

几十万书稿的修改用了龙宇一年零一个月的时光,他摸着新修改的书稿,淡淡道:“若你在燕京城看到这本书,你希望是叶歌所修撰呢,还是希望是龙宇?叶歌死了,那就叫做夜歌。”

说到此,他在书封上写到:《夜歌轻吟》,轻吟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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