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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不弃不忘

回露台,却是见了辰轩不自觉的就想去见她,便缓房走去。刚走在廊上,便遥遥的听到房间里一声声的脆响。东皇叹一口气,意念微动,房门轻缓的开启。

巧玲珑的鬼姬早扯去了繁杂的外衣,胸前缠着鹅黄的布帛为抹胸遮住春色,看着竟是撕了他为她准备的衣裙当材料的,下身的素白长裙倒是没脱,却斜斜的撕开一条线,好叫她盘腿坐在床上。她身边摆满杂七杂八的玩意: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盏、几近透光的羊脂白玉碗、盛放香液的雕花瓷瓶……甚至于,他还瞅见了他时常用的那一套流彩酒盅。

总之,全是易碎的玩意儿。

床前的地面上是各色碎片,足以叫人眼花缭乱的碎片。他来了,她也眼都不抬,过一时随手抓了一件,又砸地上去。

清脆的一声响,东皇都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抽了一下。他倒不是心疼那些,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东西搜罗不到?没了从库里再取一些出来就是,他是不晓得她又在发什么脾气。

一溜站着六名女,缩手缩脚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看见他,个个脸上露出委屈。他只得和颜悦色的吩咐她们离开,又,砸便砸了,不要紧。

待到姬女们尽离去,他才怎么了。

她很不高:“我要出去玩,父亲大人不许!”完,又忿忿的砸了一件。

东皇不由得暗自叹息。他清楚她性子,喜欢四处乱跑,没一刻能坐得住的,可这个鬼姬,他能让她出去么?

“这刚醒又想出去,就不能在这儿歇歇么?冥好不容易来一次落央,你都不晓得好好陪陪他?真让你跑出去了头又是几年见不到面。”

“就是刚醒才想去嘛。好多人都没见到……我又不去别地地方。我就去南边转转不行么?”

“南边?你想去溪谷吧?”东皇不动声色地道。

她惯常不会撒大谎地么。晓得会被他识破。便挑起眉尖、白眼相加悦地道:“我想去溪谷泡泡温泉不行啊?”

“想泡温泉落央就有。不需要跑那么远去溪谷。”东皇淡然反驳。心里暗道。你哪里是想去泡温泉。是想见乌鹊吧?

她于是恼了:“我就是要去溪谷。怎么了?你凭什么管我啊?”

“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东皇轻声“如果你没忘。你我为何不能管你?”

他温声细语的出这些,知道她即使丢了一半记忆也不会忘却那一句承诺的,果然,那张脸就黯然下去了晌有些伤心的道:“他又不喜欢我,你着急什么?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她低头那么一时片刻,又气又抑郁,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就要踩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尖锐碎片上。东皇见了不禁心尖一颤,慌忙宽袖卷起,直把那个纤细的身躯卷到怀里来,搂紧了才平复了心跳。

“你为何这般固执呢?”他心里有不出来的苦,“我对你不好么?你要这样待我?”

我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怀里总是断不了柔软的女子身躯。你出生之前如此,你出生之后还是如此。可你是北冥的女儿,是我们一群同伴共同的宝贝以为我当时是随便要了你的身子么?

我要了你,也给了我的心身子是随便,可你以为我的心也会随便给人?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抱着别的女子想的是你么?你又知道我们有过那次之后有多少个夜晚是因为想你却要不到你才去抱别的女人?

想着有些苦闷,忍不住就低头咬在那纤细的肩头。

怀里的人肩头一颤不吱声,许久道:“我晓得你对我好……”

东皇便垂下了眼睑,一线银色难掩心中的酸楚。

谁会听不出这样的弦外之音?总是这般:我晓得你对我好,可我喜欢的是别人。

谈不上不欢而散,早就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缓步回到露台时随手搂了个姬女过来。当他平躺在冰凉的绿檀合欢床上,悠悠的闭上双眼后,那女子便乖巧至极的开始服侍他,唇舌灵巧、眼波诱人,待到他露出一丝笑,她便褪尽衣裳,骑了上来。他丝毫没主动,她也不会嗔怪,只是轻缓的蠕动着——所有伺候过他的女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他心情不好时身子骨便愈发的懒散,总要女人百般殷勤的侍奉才会愉悦,姬女们早已习以为常。

慢慢的,摩擦越来越急速,不住的刺激着他,那些轻微的呻吟婉转娇啼一般,是陶醉其中才会有的声线,他便伸出手去,手指在纤长的颈项和饱满的胸脯之间游走,正觉得渐渐有些被撩

却觉察一阵紧缩,同时,身上的女子还倒抽了一口凉人静止了。

鬼姬居然蹲在床边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

做了个眼色,正在兴头上却被浇了凉水的姬女只得抽身而退,他则挑起衣角遮住下身,转身过来枕着自己的手臂,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怎么了?”

他倒没有尴尬之类的,反正他和女人欢好被她撞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也不知道他刚才是走神了,还是这个怒放本身在闭息的修为上十分高明的缘故,他浑然没有觉察她的靠近。

被“鬼姬”这么近撞见,倒还真是第一次。

她也习以为常,不尴尬,却下巴支在床沿上,半晌“唔唔”的摇头:“没什么。”

这样的她着真可爱,他突然发现了。她以前这般时,他只会觉得她媚,可如今这副面孔配上这样的动作,真正是可爱无比的。他伸手撩一撩她的发丝,旋即以掌心摩挲她光滑的脸蛋,耸起身子,双唇便凑了过去。

好想吻她,好想把她细滑的舌尖住了用力的吮一回。可她却躲开了脸夷的道:“色鬼投胎!你以为我是想和你亲热才来找你的么?哼,睡觉去了!”完,当真一扭腰身就走了。

皇只得怏怏的躺倒,却笑。他太了解这女人的脾气了,肯定是觉得刚才伤了他过来露个脸以示抚慰。她惯常就是这样的,死鸭子嘴硬,若是意识到自己不对,下次可能会改,也会用一些在她看来是恩惠、但叫你哭笑不得的方式来婉转的表达歉意,可你要叫她开口认错塌下来都不可能,唯一的结果就是等着大打一场。

一夜无话,各自了。这样又过了几天,毫无波澜,期间她找着岔子欺负了他几回再没提过要出去的事。他和北冥时而相交的视线里都能看出彼此的宽慰,但也不言自明的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完结。

乌鹊一没动静,二人想来是因为辰轩在他们手上,就算以乌鹊激烈的性子断不愿意受制于人,九幽肯定也不许他这时和他们闹开。但辰轩迟早是要被送回九幽地界的,他走,乌鹊必定会来。

他们动了他的徒弟岂会罢休?那么一个傲慢难缠的主啊。

“冥,我知道鬼姬刚回来,你想和她多呆一阵子,但你还是先回去吧。一来北地一角缺守太久,二来鹊么,我一个人应付吧。”

阴影里的北冥垂着脸看不清楚表情,也没回答。他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是什么是提及乌鹊,他的心就有些沉。

他以解除落日谷禁制为借口开了乌鹊,看似简单的计谋成功的如此容易是因为他知道乌鹊即使不解,也不会怀疑他的用意——曾经,他们这一群人有过誓言:谁都有秘密,在同伴之间若是不能分享的完全可以不,但是,不可以欺骗。

乌鹊生平最讨厌别人对他撒谎。他清楚,非常清楚,可他还是做了。

不调开乌鹊,即使他们三位妖帝同行,事情也决不会这么顺利。甚至于,那在计划之外的出现在怒放身边的辰轩他们也不见得能这么容易擒到手。

论实力,乌鹊不比东皇和他强,但乌鹊可怕在于他拥有一个谁都无法抗衡的巨大靠山——他的力量来自于光和热,除非头上的那颗普照万物的太阳坠落了,否则他的妖气就永远没有枯竭的时刻,真要硬拼起来,谁的耐力都拼不过他。

太阳又怎么会坠落呢?

可是,他们之间朝夕相对千余年的信任和能被称之为友情的那情绪,坠落了。

他不想面对乌鹊,真的不想。可是,东皇和乌鹊对彼此看不顺眼有多久他都记不清了,让他们俩相对,会有什么结局真的很难预料。

东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去吧。他若是得了拉拉,我不信他不知足。”

一生唯一拥有和爱着的女人重新站在面前啊,就像他自己,不也是不顾一切了么?

念及此,眼睑又垂落。另一个男人的脸孔瞬时闯入脑海。

辰轩呢,他会罢休么?

忍不住就扭头去看北侧殿一角的那扇透明琉璃窗,那里隐约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凝视的姿态。而窗下遥远的后庭花海里,躺着那个纤细静止的身影,悠然安睡。

他信守承诺,让辰轩能看见她,只是,她看不见他罢了。

他看了许久,突然就想起曾经的自己。他有多少次是这样凝望浑然不知的鬼姬的,一如现在的辰轩?可是辰轩比他幸福,他和怒放从前是相爱的吧?

触及这个永远和他扯不上

词,他心里竟然微微痛,嘴角不自觉的就垂下去。

罢了,罢了,再囚也没意思了。

下令封闭北侧殿殿门,却是摆下了宴席,几十姬女随侍,他悠悠啜饮,却在等。几乎过了半个时辰,沐浴更衣之后的辰轩才被带进来。

辰轩照旧没什么表情,见他伸手示意请坐,便径自在红木矮桌前跪坐下来,目不斜视。

“松了他的右手。”

姬女便心翼的解开辰轩一只手的镣铐,仍将左手镣铐上的铁链扣在墙壁的铁环之上。

“伤好些了吧?我准备送你九幽山。这便算是为你饯行。”东皇叫姬女为辰轩斟酒,辰轩却道:“我不喝酒。”

没什么情的语气,不像是赌气。

东皇便失笑,这个家伙真是个不不扣的怪胎啊沾荤腥,又不饮酒,那到底何以取乐啊?男人么,怎么能这般亏待自己?

是叫姬女去煮茶,呈上来口不过钱币大,杯身浅绿晶莹,衬得一口香茗更是透着人心喜欢的透明般的绿。辰轩取杯,却只手腕翻转,无声无息的一口饮尽,又将茶盏无声的搁在案上。再上一盏旧喝完。姬女看看他,又看看辰轩,再斟,仍是如此。

东皇执着酒杯,瞪口呆时又好气又好笑。他断是不会忘,辰轩有那样的出身,自然不会在这些场合失礼。端坐的姿势无可挑剔,饮茶的姿态也无可挑剔,却故意品也不品,当白水般的在喝,是什么意思?

刚你赌气可不就是在赌气了?

便笑:“不爱喝便不喝就是了,这是做什么?”

辰轩却道:“难保你不叫人灌我。”

东皇吃吃笑:“别,没打几回交道,你倒还挺了解我的。”又道:“我知道你恨我,事到如今是不会再什么漂亮话。我叫你忘了她,不是假的。她已不是怒放了不记得你,就算你心里不服也没用了。”

辰轩不语看也不看他。东皇便知他是何意,当下一笑手丢了个瓷瓶在桌上,道:“你可知这里面装得是什么?”

辰轩扫了一眼,东皇便问:“你可知妖树迷情木?”

辰轩霎时怔住。他如何不知?

迷情木,四百年方才开一次花,花开只两朵,雌雄各一,经夜便谢。花朵却有妙用。取雌雄花蜜相融可调出世上最烈的春药,可若是单取其一的花蜜,调配出的便是情毒。

所谓情毒,便是“情为毒”之意,一旦饮入,便会被其妖毒控制,忘却所爱,孤独终生,恍若是世人口中的忘情汤。只是,花蜜稀少,采集极为不易,几乎只是传罢了。

东皇,是想逼他喝这个么?

心里顿时就涌上了悲哀和愤懑,还一的沉下去。可心里却也有冷笑,这个东皇,竟然想这样就叫他忘了她?

他若真这样忘了,他配爱她么?

“你显然知道,对吧?”东皇淡然一笑,“此物难见,但也不是没有。我还有很多种法子可叫你忘了她,只是我不忍用罢了。你若出了落央,从此不再纠缠,我便不行此下作之招,你若固执,今日便饮了它。”

辰轩直直的看他,几乎没有犹豫,道:“我不会忘了怒放,也不会放弃的;同样,我也会喝下这情毒。”

东皇执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沉声道:“辰轩,你为何和自己过不去?”

你人在我手里,莫要忘了这一,这个时候固执,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死了一千多年的女人你都忘不掉,凭什么叫我忘了活生生在我眼前的怒放?”辰轩竟一反常态,言辞针锋相对起来:“这情毒你自己舍不得喝,倒叫我来喝?”

东皇闻言眉尖一挑,银色眼瞳之中顿时寒光重重。他最恨人起鬼姬之死,那日九幽提及之时他不同样就是怒了?“你好不识抬举!若不是因为九幽,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像你这样的灭世者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辰轩竟笑起来,讥讽的道:“我以为四方妖帝和十二世家一向是反目不和的,原来在我这种人的身上,竟也同仇敌忾起来了?”

东皇顿时怒不可遏,拂袖之间就将四五米开外的辰轩掀翻在地。辰轩重重的跌落在地,被铁链系住的手腕几乎勒出血来,偏是一声不吭。东皇怒道:“九幽曾你性子温和谦让,何时般唇舌如刀了?激怒了本皇……”罢,突然省悟,猛吸一口气,愤懑的道:“混账子,险些竟被你耍了!”

什么不肯忘她,也不肯喝下情毒,原来是怕被灌下情毒、忘却所爱,竟就想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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