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看上去, 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索尔看着阿尔忒弥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了。
但是他不是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所以只能够将自己的问题交给了托尼。
反正遇事不决找托尼，有了问题找托尼——托尼是万能的，他虽然是人类, 然而有的时候在索尔看来, 自己的这一个人类朋友却是拥有着比神明还要来的更加睿智的头脑、更加坚不可摧的意志。
这或许也是他分明是神王之子, 但是却会和这些人类相交、会与他们成为朋友的原因。
那在阿斯加德其他的神明眼中, 是自降身份、是去与中庭的人类为伍的自甘下贱的行为，但是索尔并不会在意这些。
这是他认可的朋友, 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他们并不可以用常理去判断和形容。
“啊。”
托尼胡乱的应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边的阿尔忒弥斯看。
如果说对方此前给人的感觉像是九天之上的月亮那样，清濯而又光辉的话，那么眼下站在面前的分明就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甚至于，那像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存在，从内核开始都发生了转变，而只不过是因为还用着一模一样的外表，所以才会在最开始没有察觉到。
可是, 纵然他的身边环绕着水流，可是看起来却也并非像是大海一样波澜壮阔，又或者是足以掀起骇浪惊涛。
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只是一小股的水流，手腕粗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会让人心头一下一下的跳的慌。
“你……”
海拉看着阿尔忒弥斯，眼神终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不过是看着一个笑话、一个玩物的漫不经心，而是带上了些许的忌惮。
“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我知道。”
阿尔忒弥斯朝着她咧了一下嘴。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这个样子，将自己最为熟悉的【月】属性全部压下去，用【水】的属性占据了表层。”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在第七特异点的时候已经将阿普苏的所有的、最后的的残响都全部给消除了的话，我还不敢用这么冒险的方式呢。”
“不过啊，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双色泽有些过分诡谧了的银色的双眸，在这一刻居然给人带来了某种可怖的战栗。
被那样的一双眼瞳直视着的时候，却又会觉得对方好像并没有在看着自己。可是无可避免的，心头还是会忍不住的心惊肉跳，会忍不住的去猜想——他在看什么？
倒映在那一双银色的瞳孔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是死亡哦。”
阿尔忒弥斯像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内心里面都在想什么一样，声音轻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轻快的都有些不像他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阿尔忒弥斯的瞳仁不知道什么时候逼成了细细的一条线，已经并非像是平日里面那样的圆圆的、属于人类又或者是其他的某些善良属性的阵营的人所该有的瞳孔，反而更加趋近于地狱当中的恶魔会有的样子。
“不是说了吗，这是从地下流淌出来的水，不够惊天动地、不能波浪滔天，但是……却是从地下、从冥府、从那更加下层的深渊当中流出来的水啊。”
他抬起手来。
透明的水流在阿尔忒弥斯的身边飞舞缭绕 ，最终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咆哮着的巨龙，朝着海拉冲了过去！
“啧……可恶！”
海拉故技重施，伸出手来要抓住那庞大的水龙。
可是，那是水，是没有形体、随意流动的水流 ，根本就不可能被任何人、以任何的方式捉到手中。
水龙在海拉伸出手来的那一刻便散开来，绕开她的手之后又重新的收拢，再一次的朝着海拉发起来了冲击。
这一次，高高在上的海拉终于没有能够继续维持之前的高傲，而是被那水龙击中，并且比一口气的给从空中拖了下来。
高高在上的女神，被从只属于神明的天空拉扯到了地面上，与人类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面。
“你这家伙！”
这对于海拉来说，不亚于是奇耻大辱。
这一次，轮到她站在地面上，仰起头来看着百米多高的楼层上面站着的阿尔忒弥斯，愤怒的吊高了眉梢，让她本就凶恶的面相看上去更加的骇人了。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之前是不是没有看完与阿普苏相关的资料，索尔就来了？！”
娜塔莎突然回神，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托尼！”
“我知道了！老贾！”
“yes，sir。”
之前被关闭了的投影再一次出现，众人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阿普苏（abzu）——来自地下的淡水，美索不达比亚神话中的原始神之一，苏美尔神话里的淡水神兼深渊之神，同时亦是冥府的象征。】
【他司掌一切诞生与毁灭、全宇宙的黑暗；象征着一切的根源、冥府、淡水与深渊。】
阿尔忒弥斯这一次终于趁着没有人管自己的机会，踩着窗沿跳了下去，落在了海拉的面前。
“来吧。”他说，“这是死亡之间的对决。”
“掌控着死亡的……究竟是法则，还是力量呢？”
海拉看着堪堪只到自己的腰高的阿尔忒弥斯，面上的表情是极致的凶恶。
“好啊，那就来看看啊！”
她发出了张狂的、可怖的笑意，身形突然在原地一闪，速度快的甚至是连残影都没有办法捕捉到。
等到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是手中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几乎贴近在了阿尔忒弥斯的面前。
“你——并不擅长近战吧？”
海拉抬手就提着剑劈斩了下来。
阿尔忒弥斯反应极快的朝着一侧闪避开来，但是依旧是被削掉了一小缕的头发。
海拉根本就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立刻就跟了上来。
“不管是之前的那一箭，还是之后的水流，全部都是远距离的攻击，而且还多是动辄便惊天动地的、完全可以归属于【魔法】一类的攻击了。”
对于自己的判断，海拉十分的自信。
“那么这种近身战，你又要如何的应对！”
海拉本就是比起远程的战斗，要更加的适应于近身战斗的战士，一手剑术更是举世无双少有敌手。
在她看来，只要与阿尔忒弥斯之间拉近距离，那么便不再存在任何的问题了。
那一柄拥有着锋锐的剑锋的长剑距离阿尔忒弥斯已经是近在咫尺，并且不仅仅只是实体的长剑，虚影的剑光也从四面八方将阿尔忒弥斯笼罩在了其中，根本不给他任何的、能够脱逃的机会。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显而易见，阿尔忒弥斯都是没有任何的逃开的可能性了。
海拉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预告着胜利的笑容。
他会怎么应对呢？是会用神力覆盖形成护盾吗？还是会尽力的想办法避开呢？
但是那些方法在她的剑术面前，将全部都没有用——
“当！”
一声清脆的、兵器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那声音实际上并不是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清脆悦耳的像是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来了那样。
在阿尔忒弥斯与海拉交战的那一处，有可怕的气势爆发了出来。等到因为冲击所掀起的烟尘散去了之后，显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面前的，是一高一矮的两道交错的身影。
他们的手中都提着长剑，此刻正撞击在了一起，正相互角力。
被阿尔忒弥斯握在手中的长剑雪白，上面像是散发着莹润的光芒，甚至是会让人疑心那是否是截取了一截的月光锻造而成的。
“你也会用剑？”
这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海拉的意料。
“啊，让你失望了，我会。”
阿尔忒弥斯一抖手，他与海拉之间顿时就分开来，但是两个人很快又朝着对方冲了过去，长剑碰撞的时候发出来了铿锵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再一次的遇到了一起——这实际上 是有些可笑的场景，因为阿尔忒弥斯如今还是孩童的模样，所以这也就导致了他与海拉之间拥有着过分的身高差距。
于是，要提着近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去与海拉战斗，这件事情无疑就变的更加的艰难了起来。
然而阿尔忒弥斯的面上却居然还能够笑出声来。
“其实你说的没有错，比起近战来，我的确是更加擅长于远程。因为无论是也【远射】也好，还是【狩猎】也好，全部都是需要用弓箭的，我不擅长近战——不，应该说，我不喜欢近战，也完全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会近战啊！”
“我曾经所行走的，是没有任何可以后退的余地的、遍布荆棘之路。”
“为了能够一路走下去、一直走到那最终的尽头，我不可以有短板，不可以有破绽。必须做到最好、必须比所有的可能出现的阻碍都更加的强大。”
“我是践行着这样额标准，所以最终才可以站在这里的。”
阿尔忒弥斯身上有白色的光闪烁着，然后海拉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上面传递来的力量骤然增强了的数倍。
有风吹过扬起来了面前的少年的长发，那一双银色的眸子在飞扬的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等等？！
少年？！
“第一式——两仪生！”
“什么？！”
从阿尔忒弥斯手中的剑上面，迸发出来了可怕的血气。那本不应该是从这样的清风朗月的人和光风霁月的剑上面散发出来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白色的阳气与黑色的阴气在阿尔忒弥斯的身后汇聚，成为了缓缓旋转的阴阳两仪图。阿尔忒弥斯挑起眉眼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今身为少年体态的模样，所以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倨傲的笑意。
“其名诛仙，此为诛仙戮神而生。”
“承蒙友人关照，我会上那么一点点的剑法。”
“虽然只有九式，但是，业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孩子，那是你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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