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小鱼吃虾米
望着对面胃口极好、吃完了鸡腿啃火腿、啃完了火腿嚼香肠、嚼完了香肠喝鸭汤的艾利露牧师，男爵只好打破沉默道：“艾利露牧师，您也是在外边混过不少日子的人。见过的市面，办的事儿不会比我少吧？不少字”
对面怡然自得大吃大喝得‘艾利露牧师’擦了擦嘴边得肉沫，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是啊，办过的事儿还真不少——杀过人、放过火，坑过蒙、诈过骗，乌龙山上剿过匪、洗车河便屠过贼。是不是和你差不多？”
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脑袋短路，致使男爵大人很自然的接口道：“是啊，差不多～～呃～～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啦～～嗯？～～我的意思是～～我原本不想做那些事儿～～哎！～～我是说我没做过！唉～～好啦、好啦，我们言归正传吧——我那二女儿是年轻冲动，被一股子爱情冲昏了头。别看她现在坚定像石头，其实真要结了婚、过几年日子，保证和她妈当年一个德行！不是吵就是闹，看这也不顺眼，看那也不舒服。还不就是攀比心重，成天想着钱吗？到时候她肯定也会怨那小子的！今天说你买不起衣服、明天说你没时间陪我、后天再说你胸无大志，真是嫁亏了。然后就成天后悔，悔成一个黄脸婆。所以我今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好！”
却见对面的东郃子连连摆手道：“你是不是为了她好，跟我没关系。我只很有兴趣知道，你到底想把她卖给谁？”男爵心中一松道：“我准备卖给～～咳！咳！～～我是说我准备把她嫁给临近一个伯爵的儿子，那小子不但长得英俊而且还有领地继承权，实在是一门好亲事！而且伯爵的女婿又是奥法联合会的高等法师，听说在会中地位很高呢！所以背后的人就更多更有力啊。能攀上如此亲事，完全是西恩沃斯神的庇佑！神明之意岂能违背。”
这种神棍式的惑人之语，东郃子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么，既然他们条件这么好，为何要选择你女儿呢？何不把自己的儿子卖出去，高攀更上头的家族？选了你的女儿，他们能得到什么？假如他们真的得不到好处的话，他们又凭什么给你好处呢？”
这个问题男爵还从来没想过，事实上似乎对方真的不能得到任何东西呢，如此说来他们也没有理由给自己任何利益。当下唯有勉强答道：“他们的儿子对我女儿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我想成全他。”
却见对面的东郃子淡笑道：“那个法利茅斯也对你女儿一往情深，你干嘛不成全他？反正你把女儿嫁给伯爵的儿子，他们也不会给你多少好处嘛。”于是男爵就急了，几乎是瞪着眼睛说道：“您到底选择帮谁？！”
对面的东郃子耸了耸肩说道：“可以选择帮任何一方。只不过我觉得你在说谎，或者是在隐瞒一些事情——既然你已经给那小子几年的时间，为何这次匆匆忙忙就要拆散他们呢？而且你也说不出联姻对象能给你多少好处。”
男爵踌躇了一下，便盯着东郃子缓缓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保留了。那位伯爵的女婿，也就是奥法联合会的高等法师手上有十条商船可以出售，是在大河中航行的大船！这是我们家族兴盛起来的一个关键！我绝对不能放弃！但是价钱实在太贵了，伯爵表示如果我肯把女儿嫁给他儿子的话，他可以帮我说说情，将价格压低一成并且可以先赊帐后换钱。虽然这样做有高利息，但是～～值得一搏，你难道没听说吗？东南方的北森撒诺帝国陷入了三方内战，还有矮人掺和其中，正需要大量的物资！像您这样见过大市面的人士一定会作出和我一样正确的选择。”便见对面的东郃子点头道：“不错，我会作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和你一样！”…,
男爵先是讶然、继而怒火微冲的狠狠用雪白手绢擦着嘴角，掩饰自己的愤怒道：“您是在戏弄我吗？！我尊敬你是他们的首领，又是一位正规的牧师，所以才说这番肺腑之言！希望您好自为之！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在这里的朋友也不介意帮我解决一些麻烦！”就算这‘艾利露牧师’是高等牧师又怎样？到底是个外来客，而且据说是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走人的，县官不如现管，你就是强龙也别惹地头蛇！
吃饱喝足的东郃子笑了笑，一边起身告辞一边淡淡的说道：“我尊敬你是一位有奋斗精神的人，又是仙黛尔的父亲，所以才说这番肺腑之言！希望您好自为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为了利益而借债买船，这很好理解。那么那位伯爵又是为了什么利益而要你的女儿下嫁呢？在没搞明白事情之前，还是警惕一些为妙。”
男爵半笑不笑的说道：“或许他儿子是真的爱上我女儿了也说不定啊。”却见对面的东郃子便淡笑道：“既然如此——他肯为了儿子的爱情而放弃金钱上的利益，你也可以为了女儿的爱情而放弃金钱上的利益呀。”
男爵终于有些怒不可竭、双目‘刷’地暴瞪起来了，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而强行抑止着满面的通红怒火，差点儿就拍桌子了：“您是在跟我抬杠吗？！！！”却见对面的东郃子呵呵笑道：“呵呵呵呵～～不是、不是，我是在帮你想清楚整个事情嘛，让你更全面的看待整个局势和可以采用的路径嘛。你不爱听就算了。”
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忽见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满脸谄笑的小商人，带着三分惊惧的颤抖声音向男爵央求道：“老爷，您这不是在耍我吗？您当时说北森撒诺那边正需要这批黄铜，我才买下来的。可到了那边，人家说黄铜的价从来都没涨起来过！您～～您怎么能～～”
正在气头上的男爵横瞪了他一眼，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你可记清楚了，当初我说得是——‘我听说’北森撒诺帝国因为内战，道路不通、又有些矿场落入矮人之手，所以黄铜涨价一倍。是‘我听说’，不是‘我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商人脸色都唰地变白了，也不是是极怒是极惊，反正额头上冷汗直冒的颤声说道：“但是～～当时你是要我借债卖的货，还说一定能发大财。这都是您说得！！现在我亏了这么钱，拿什么去还？您的债虽然不是高利贷，但是～～”但是也比高利贷好不了多少哇！
但已经结束就餐的男爵斜着眼冷哼道：“那又如何？！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要卖东西，当然要捻好的说。反正所有的消息我都是‘听说’来得，我又没说是真的。你也是个做生意的，自己亲信他人，上当也只能怪你自己！反正你借去的钱和利息一分都不能少！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话音未落对面的小商人已经气的浑身战栗，目含极怒的颤声道：“朋友～～我都要被你害死了，今后家破人亡，哪还能当你的‘朋友’？哼！那个‘北森撒诺的皮革商人’也是你的托儿吧！你们合伙起来设计骗我！！！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去沃金女神教会和特亚瑞教会去告你！”…,
“嗤！～～”一身金丝为纹、宝石为扣的华丽男爵冷冷道：“随便你去告，反正这里管事儿的是贵族与守护之神西恩沃斯教会。没有他们的批准，谁也别想乱来！你当我手上的兵还有西恩沃斯教会的几位主教是吃素的吗？告诉你，做小买卖就要有做小买卖的规矩，做大生意就有做大生意的规矩，你自己不懂这行的规矩，怨的了谁？！城里的治安总长是我的远亲、裁决院的几位元老都是我的好友。再不滚蛋，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这种地痞式的态度，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故意作给旁边东郃子看的。
而对面的小商人已经忍不住破口开骂道：“什么规矩？！根本就是骗局！你们这些做大生意的就是如此坑蒙拐骗吗？！口口生生讲信用、守承诺，原来你们他.**都是在想法设法喝我们的血！”
却见擦完了嘴的男爵大人傲然起身道：“讲信用、守承诺，针对的是同一档次的人。你是什么东西？路边摆摊子的暴发户而已，发了点儿小财就想一步登天，哼哼，做梦！还敢在我面前叫嚣？！！这种事情难道你就没做过吗？！你敢在诸神面前发誓，你从来没做过？！”见对方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男爵便得意的冷笑道：“既然大家都干过，就少他.妈乱叫！自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吃得别人，难道我就吃不得你？滚回去继续摆你的地摊吧！”
那气的浑身直哆嗦的小商人极度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向外走去，一边还诅咒道：“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迟早要受到众人的诅咒！诅咒你倾家荡产、一生不得安宁！”却见这边的男爵也火头直冒的对骂起来：“你再说一遍试试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将那人骂走了之后，还不解气的愤愤然自言自语着：“仗势欺人？哼！我奋斗了几十年，费尽心机才有如今的势力，若不是为了欺人，又何必要这些势力？你自己没本事，无法获得这些势力，活该被人欺负！呸！没出息的垃圾！”
见对面的东郃子半笑不笑的看着他，他本能的有意无意开脱道：“您别笑，我说得句句都是实话，只不过稍微难听一点儿罢了。这年头，不仗势怎么能发财呢？那些法师牧师有他们的势，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也要多结交些强力朋友，弄出我们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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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