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个青黑色鬼影记得很深,毕竟易青笺恢复原形的时候,尽管我知道它对我没有任何恶意,但那个巨大的体型还是让我怵三分的。
那个水鬼却选了那么个时候硬夺龙鳞。
水鬼的目的更让我琢磨不透了,一开始陷害王海,设计陈婉我都能理解,无非是不甘心被困在水底所以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夺龙鳞呢?倘若易青笺当时发了火,水鬼可能是会被雷劈的魂飞魄散吧?
“你猜测那个水鬼,可能是你之前说的那只?”我放弃脑子里的一团乱麻,问王海道。王海和它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想必多少知道一点它的目的吧?
“恩,的确是猜测,我觉得它可能也想借尸还魂,不,应该是说重生。”王海面色凝重。
“不可能吧?”白蓁接话,“我看那水鬼死了也不是一年半载了,身上怨气重的很,不经地府惩罚赎罪不可能自入轮回的。”
“那水鬼有一本邪书,作者好像是南疆的。”王海回,“那书里记载了不少逆天而行、损人利己的邪术。”
我心头一跳,一本蓝色封面的旧书浮现在回忆之中,“《驱蛊通灵秘术》?”
“你怎么知道?”王海十分惊愕,“那本书的封面残破不堪,我只能看到驱蛊、术,这么三个字。”
“这才推断是为南疆人氏所著。”王海皱眉紧盯着手中茶杯,“那水鬼手里只有半本的样子。”
“芊芊,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陆远好像有点紧张,“你以前不是对这方面的东西很反感吗?怎么还知道这么冷门的书?”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咬紧嘴、唇,我敢肯定我没有接触过关于这本书的任何东西,无缘无故的就知道了这本书,“它就是忽然出现在记忆里了。”
最让我觉得蹊跷的是,我对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没有一点点的抗拒。
“出现了!”白蓁“噌”的站起来,“在东南方向!”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白蓁应该是找到我丢失的吞贼一魄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陆远不再追问书的事情,拿起车钥匙,“芊芊,穿件外套,昨天下过雨,现在会有点凉,”
“哦,好。”我也不敢耽搁,随意拿了一件就跟着众人下楼去了。
这次还是白蓁在前面引路,但是由于王海和陈婉座位白蓁的阴兵在,我们不必再担心跟错人了。
途中路过了市里挺有名的景观湖,湖边那个小屋听说有年头了。
“我之前还想进去看看来着,因为听说里面有一座竹签搭的玩具别墅。”陈婉指着湖边小屋,“但看里面阴森森的怕闹鬼没敢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有,蓝白欧式小别墅,和赵家小洋楼挺像的。”我不由自主的接茬,不光是别墅,连洋楼外面的灌木丛都照仿着做出来了。
“啊?你去过?”陈婉很意外。
“呃……”我心里一惊,我的确是没去过,但是我就是能准确的想起小屋里面的陈设,尤其是小别墅。
记忆有点模糊,但是很明确。我有点害怕,我今天太奇怪了,总是能想起我所不知到的东西。
陈婉见我闭口不言,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让气氛重新自然起来。
我心里慌张,下意识的看向陆远,发现他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车子大概行驶了将近一小时,前方的白蓁停了下来,陆远靠边停下了车。
“咱们走一小段吧,”白蓁敲车窗,“这目标太明显了,恐怕会打草惊蛇。”
“哦,王海,你留在车里,方便接应我们。”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们不疑有他,陆远,我,陈婉具是跟在白蓁身后。
这里是接近城乡结合部稍微靠乡村一点的地方,往北步行走上半小时就进镇子里了。
这里住户不多,又不是节假日,街上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冷清。
我们在一个有一棵大杨树的路口左转,这一片多是低矮的平房,没有路灯,显得阴森森的。
尤其是路过一个废弃的幼儿园时,我总觉得里面有人盯着我,我吓得不敢转头,紧紧拽着陆远,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走了约莫又个七、八分钟,白蓁摆手示意我们停在一个小巷子口处。
我探头看了看,红砖小路,两侧有不知名的浅蓝色还带点荧光的花朵,因为小巷子十分狭窄,里面比外面黑不少,只能看清楚眼前两三家门口的情况。
那花有点眼熟,但是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找谁的?”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我脑后想起,吓了我一个激灵。
我们一行人都是转头去看。
是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孩。
“不好意思,问一下,赵大爷是这边第几家来着?”陆远明显比我们镇定很多,瞎话随口就来。
“哦”,少年笑了一下,“赵大爷被女儿女婿接到市里住了,这边房子都卖了,你们要找他可能得再联系。”
说罢,他提了提书包,走进了小巷子里。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白蓁却突然说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陆远皱眉问。
“我对那一魄的感应忽然断了!”白蓁声音懊丧,“恐怕我们已经暴、露了。”
“这么说来,眼下也只有一家一家摸进去看看了吧?”陆远握住我的手,“芊芊,跟紧我。”
我眼中忽然有些恍惚,
……跟紧我。
这句话似乎有人对我说过,是一个很清冷的男声。
陆远拽着我走进了巷子,我才缓过神来,转头正正看到了第一家门口被掩在绿萝之下的旧门牌。
“杨家庄梧桐巷12号。”我轻声读了出来。
“啧,怪我多嘴。”陆远叹了口气。
“也不怪你,”白蓁说,“你看这院子,杂草疯长,蜘蛛网哪都是,恐怕废弃有段时间了,前面那家也是。”
我隐约能明白白蓁的意思,拉着陆远往前跑了几步,看向右手边的人家。
废弃的,废弃的,废弃的……我越走越慌,“这条巷子里,不会只剩那男孩一家了吧?”
“我想是的,”白蓁眯起眼睛,“虽然暴、露了,但是也不耽误我们找那吞贼。”
我继续一家一家找过去,看来是最里面那一户了。
最里面那一户的小院竟然还是木头门,一扇歪歪扭扭大敞着,另一扇已经拍在地上。
院里杂草丛生,屋子的玻璃也碎的差不多了。
我后脊一凉,这一整条巷子,竟然全都是废弃的人家,那刚才那个少年,到底去了哪里,莫非他是个——鬼?
我想起他回答时的笑容,只觉得诡异至极,根根汗毛直立。
“不对。”白蓁出声,“那小子绝对是个大活人没错。”
“但是这里没有人住的地方啊?”我忍不住问。
“也没有进人的痕迹。”陆远补充,“除了最后这家,其他人家的大门都锁着,如果有人进,门锁上的蜘蛛网和尘土都会留下痕迹。”
“况且,我们刚才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婉声音沉稳,对于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怵。
“是有点奇怪,”白蓁摸着下巴,“让我想一想。”白蓁说着转头往回走。
没走两步,他忽然回头一笑,“大意了。”
“恐怕那小子下了结界,还在施下了什么障眼法。”
“障眼法?”陆远又问,“他刚才手一直在兜里,只有最后回去的时候才伸手扶了一下书包带,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障眼法不一定要现施,说不定我们一进镇子,就被迷了眼。”
“可能是什么偏门的小阵法或者奇异的植物之类的。”
“如果是这种手法,清心符应该就能破瘴。”陆远说着伸手取吓、身后背包,“大家围成一圈。”
我们照办之后,陆远直接念咒把符咒至于圆心半空,符咒瞬间燃起绿色火焰,我心神一震。
我们一行重新从里往外一家一家仔细查看。
“就是这里没错了。”白蓁在前面出声喊我们,我看了一下,是从外往里数第六家。
“果然是有结界,稍等一下,这个不太复杂。”白蓁头也不回。
那家大门紧闭,但是院子里干净整洁,还有炊烟袅袅。
屋里门帘一掀,一位摇着蒲扇的大爷走出来。
大爷看了我们,明显是有几分惊讶的样子。
想想也是,这个小巷子里只剩下这么一户人家了,家主还不认识我们。
“您几位是来这里玩的吧?”我没想到的是,大爷竟然率先开口搭话了。
“啊,是,刚从山上迷路了,才下来,发现已经没什么车了,本来是想找个小旅店住一晚的。”陈婉言辞恳切。
“哎呀,”大爷皱了下眉,“这附近还真没什么旅店。”
“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在我家暂住一晚吧?天黑了,再往别处走也不*全。”
“那真是麻烦您了。”陈婉笑着回答说,“打扰了。”
大爷踱着步子来给我们开门,“不麻烦不麻烦家里好久没客人了,冷清的很。”
“咱们人多热闹。”
大爷转动钥匙打开锁,然后拉开生锈的门栓,“里边请。”
我此时心中一万个问号,不用费劲破结界,这就进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