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回首又见他(清穿) >回首又见他(清穿)

过了几天,太子与大臣们商量之后,下令于几个城门外设粥棚,并临时搭建了帐篷供饥民居住。据说山东、河间一带官员也没有闲着,赈济安抚当地受灾百姓。

“松萝,你怎么来了?”吉泰看见一身男装的我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四处看了看,饥民们正比较有次序地领粥,不远处还搭建了不少帐篷,官员们态度也还好,没有不耐的举动。

吉泰轻笑一声,凑过来道:“你既然来了,何不再往前头去,四爷在前头呢。”

“哼,他在前头关我什么事。”我瞪了吉泰一眼。自从他新婚燕尔以来,我就没见着他。

“瞧,脸红了不是。松萝啊,你还能瞒得过你哥我么。皇上的谕旨,谁能反抗得了。唉,虽然我不怎么赞成,但是看你那样子,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我沉默了半晌,开心吗,也许吧。

“行了,我去别处了,你好好想想。”吉泰拍了拍我的肩走了。

我慢慢的往前走,旁边是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百姓。再富裕的时代,总还有那么多仍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忍辱负重艰辛劳作,只为了不要被饿死。我相比较他们,不知要幸运多少倍啊。

正走着,就听见那个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抬眼看过去,不远处胤g背对着这边,负手而立,正在给一个官员交待着什么。

我轻轻走过去,在几步远停下,只听见胤g说道:“……还有,阿嚏!这段时间正是疫虐容易发生的时候,让太医备好常用的药,每天在各个帐篷多熏几次苦蒿……阿嚏!一有事马上禀报。”

那个官员应了一声,又道:“贝勒爷,您的身体?”

胤g摆摆手道:“不碍事,快去办吧。”说着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心头的火一窜,走上前去,看见他脸色微微潮红,不顾他惊愕的表情,把手放在他的额头探了探,烫手。

“回去!”我瞪着他。

他却顺手握住我的手道:“你怎么来了。”

“你发着烧呢,快回去歇着!”我甩开他的手。

他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么,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扯了他的袖子,依然瞪着他道:“你听见没有?我叫你回去!”

他还是一派气定神闲,说道:“有你这么跟贝勒爷说话的没?你看看那边。”说着用下巴点了点我的后面。

我回头望去,就见几个官员在不远处呆立着,下巴快掉到了地上。

“你快回去吧,外头日头大,小心中暑,这里又人多乱糟糟的。”胤g望着我说。

“你呢,你还在发烧呢。你先去那边马车里歇一会儿好不好?”

他拗不过我,无奈的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路过那几个官员的时候,我说道:“请太医过来一趟。”

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反应过来,忙跟了来。

太医请了脉,说是暑热伤风,又因为这程子过于劳累而且天气又炎热的缘故。说着开了方子,让人把药送到贝勒府上。

看着他额头涔涔汗珠,烫手的利害,人也是昏昏的模样,急道:“四爷,回去吧。这边已经没事了。”说着对着车外道,“回贝勒府!”

到了四贝勒府,胤g已是昏昏沉沉的,那拉氏吓得忙过来扶着。侧福晋和几个格格也慌了神。

扶了胤g在他书房里间的卧室躺下。我对那拉氏道:“别担心。四爷是中暑了,热伤了风。”

那拉氏叹了口气道:“这次又要谢谢妹妹你了。”又望向昏昏欲睡的胤g,“爷是心里装着事儿,又累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担心,吃了药就好了。可这心里头,姐姐平时还是多劝劝吧,心里压抑太久,难免会憋出病来的。”

说着就准备告辞,刚一起身,手却被抓住,我低头一看,胤g握住我的手,人却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我抽不出手来,那拉氏却已起了身,按了按我的肩让我坐下,道:“你留着吧,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说着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尴尬来。手忽然被握得疼了,我看向胤g,发现他正乜着眼看我,唇角是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想让他放开,他却握得更紧,我只有道:“手疼。”

他才稍松了一些,只是还是握着。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端来了药,我用一只手接过,对着胤g道:“想让我喂你药就松手。”

他还是不放。

我暗翻一个白眼,难道真跟别人说的生病的人都是小孩么。簇了眉冷眼道:“你是真不想让我喂了。”

他讪讪松了手,一边自己撑着坐起,一边又瞪了一眼冷眼旁观的我。

我把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点,确认不烫了,就道“张嘴。”

他乖乖张嘴。我心里暗笑,欺负人就是爽,尤其是偶尔欺负一下这个人。

不等他咽下,第二勺又来了,就这样,没一会儿功夫,药就喂完了。

他苦笑道:“你这是报复么。”

说起这个心里又不好受,算了,不想。我不理他,放了药碗,递了一颗果脯给他。服侍他躺下,道:“乖乖睡觉,我走了。”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道:“不准。”说着闭上了眼不理我。手却握得死死的。

我无奈的站了半天,最后只有坐下来。见他已然一幅睡着了的安详神态,像极了一个安静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手动了动,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抬头望过去,见胤g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我。

“你醒了。”顺手在他额上又试了试,烧退了一些,“饿了没?”

他点头。旁边的桌上放着不知什么时候端来的粥膳,还是热的。

喂了他吃了一碗。他笑道:“病了还真好,有人服侍着。虽然有的人也不懂得温柔一点。”

我瞪了他一眼:“哪有希望自己得病的。”见他精神好了一些,就道,“你一会儿就歇着吧。我回家了,不然家里人要着急了。”

他静静的望着我,手抚上我的面颊,眼里有柔柔的水光,“松萝,我好想你,一刻不见都会想。”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呼吸,不敢去触及心底深处那片没有彼岸如暗夜之海的压抑与疼痛。此刻,我只想紧紧地抓住我的希冀与爱情,以及对于我来说无比奢侈的干净的光明。

我说:“胤g,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松萝先你而去,请你忘了松萝吧。”

九月,康熙一行还京。

悦宁兴高采烈的给我讲一路上的见闻,说可惜我没有去。我只是望着她笑。

几天后,我把画架搬到了八贝勒府。胤t的书房。

“八爷,您干您的,不用管我就行。”

他笑了一下,点点头,开始办公起来。

这些皇子们跟他们老爹一个样,工作起来专心致志一丝不苟。

画完一幅,又换个角度画起来。胤t中间休息的时候就过来看一看,笑道:“原来我办公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呢。不错、不错。”

我扑嗤一声笑出来:“八爷,您是说您不错呢,还是说这画不错?”

他也觉出话中的歧义,展眉一笑,脸上是朝阳若举的光彩,道:“嗯,二者兼而有之。”

那样的语气,就像是同一个多年的老友在说话;而给我的幻觉,就像是我今天只是为了画画而来。

我放下笔,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递给他。

他默默的收下,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要谢谢你。你是第一个真心赞美我额娘的人……那天伤了你,实属无奈之举,你的胳膊……”

我笑道:“早好了。虽然你的举动有点偏激,但是站在你的立场,我能理解。你更多的,其实是为了保护你的额娘。你放心,有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会心一笑:“我知道。你这样的女子世间真真难得,谢谢你。还有,那天,对不起。”

我微微松了口气,这样,算不算是一笑泯恩仇?

时间一天天流过,我的画也一天天接近尾声。我每天都要祈祷一遍,希望明天不会是噩梦的开始。

康熙四十四年冬天的时候,吉泰娶了福晋,姓蒋,闺名白苏,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兼宫廷画师汉臣蒋廷锡的二女儿,年不过十五,比吉泰要小六岁。性情稳重贤淑,很孝顺,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哥。

在吉泰新婚的那天,悦宁让她的爱情同她没有送出的生日礼物一起沉入了湖底。这个可爱、活泼、骄傲的大清公主,第一次经历了人生中的刻骨铭心的挫败。在关起门来大哭一场之后,她渐渐变得沉默起来。那一段时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跟她讲很多故事,古今中外的都有,她不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眼中渐渐有了一点同以前一样皎如明月的光彩。

康熙四十六年来到的时候,我只是在画室里默默地完成这幅《中秋夜宴图》的最后工序。该来的总会来,我这样对自己说。

相关推荐:吞明最春风圣手医仙颠覆清穿之清宫藏娇清穿孝懿仁皇后清穿之清音韵律清穿之幽篁居人生得意无尽欢这只妖怪不太冷星界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