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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茹霖传】侵略如火

正当客岚在江南沿海如火如荼组织部队防御时,远在大宋西北国境的火林关。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子站立于城楼上,挥舞着手中旌旗指挥将士守城。

三个月来,这已经是西夏军第五次攻城了。

自那日火林将军萧赞率领大部火林军远征河套,这西夏人就像是恶狼闻到了羔羊的芳香般,用他的利牙撕咬着如今已然空虚的火林关。两月前女子曾经接到线报,火林远征军于祁连山下遭遇伏击已退至关山北麓,得到消息的女子立马点燃烽火通知数百里之外的白卫军,后者遣出援军奔赴关山,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城下喊杀声震天,让坐于城楼中的她心绪难宁,身边的一位部将见她心烦便想去了关上门窗,她道:“不闭关,将士们死守城池,我该听听他们的呐喊。”

那位参将脸上还掺着一丝稚气,道:“可是宝儿姐,西夏人的弓箭能够射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您还是回城……”

此人正是人称铁牡丹的火林先锋,宝茹霖。她垂头看着沙盘冷道:“磊儿,我是大宋的将军,不得擅离职守。”

“可……”

叶磊的话态度让宝茹霖有些恼了,怒摔手中标旗吼道:“没什么可是!你若怕了,便滚出我的火林关,大宋还有万里江山任你躲藏!”

叶磊见她确实怒了,只好乖乖坐在屋内。可没坐一会儿,听着屋外呻吟惨叫声他紧握腰间佩剑有些坐不住了,又道:“那既然不弃城,宝儿姐你便让我带领将士迎敌可好?!”

宝茹霖知道自己这义弟血气方刚想要建功立业,可如今粮草已空兵员已乏,连马夫都被推上了城墙,她不能冒这个险,便道:“我答应过义父要活着带你回去,再有半年你便成亲了,不能在此出了岔子。”

宝茹霖从军数十年,还从未打过这等憋屈之仗。火林军以机巧火器见长威慑八方,可如今城中机巧火器皆被萧赞带走。现在今大军来攻,她的手中只有三千新兵,能够固守三月已是奇迹。若她所料不错,这城外西夏军至少有五万。

白卫关虽收到了他们狼烟求救,可想要到达火林关就必须经过关山,可那里已经落入了西夏人手中。再加上不知死活的火林军大部,以及白卫将军黄靳带领的白卫铁骑不知所踪,火林关已然成了一座孤城。

好在西夏人的细作早被她杀了祭旗,否则让西夏人摸清了城中兵力,他们就是用尸体堆用牙齿啃,也要啃下这块他们觊觎已久的硬骨头。

叶磊虽然知道宝茹霖是为他好,可如今在外拼杀的都是自己从汴梁带来的弟兄,是自己一家一家从父母手中拉过的中原儿郎,让他将自己同袍置于死境而自己独享安逸,他做不到。没等宝茹霖同意,他便抽出兵器架上的钢枪推开门。

宝茹霖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便道:“记得……保自己周全。”

叶磊冷讽道:“我知道了,宝儿姐就……继续躲在这儿吧!”此话一出宝茹霖脸色骤白,道:“你可知行军打仗不是个人英武之事,若是没个统帅,这手下将士便会白白送命。切莫逞强,这仗不多你一人杀敌。”

叶磊轻轻冷笑道:“好~我的铁牡丹。”说罢便提枪走出门去。宝茹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掌,只见屏风后走出四五位自己的亲卫,她道:“跟着他,若出了事儿,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众人拱手道:“是!”

待他们离开,宝茹霖缓缓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两三日没有合过眼了,眼下城中粮草不济军心涣散让她头疼不已。若是守城的是自己麾下精锐自然会死战到底,可眼下守城的这帮人却是汴梁招来的新兵蛋子,刚刚训练不过半月便迎来此等恶战,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拿起桌上的粮草单子看了看,忽而想到一件事儿,便问道身边站着的持刀女卫:“蓓儿,此次负责给我们筹粮的是哪位大人?”

蓓儿沉吟片刻道:“回将军,此次是……是户部侍郎夏诞,夏大人。”

这个名字起初宝茹霖还没有什么起初,直到蓓儿提起他那古怪性格,她才想起自己好像还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夏侍郎。

宝茹霖恍然大悟道:“莫不是那个……那个脾气古怪号称京城三嗤的次位?”

“正是他。”

听到蓓儿的回答,宝茹霖轻笑一声道:“怪不得我们的粮草迟迟未到,原来是摊上了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蓓儿,把我的枪给我,我们上城墙。”

“是!”

待两人走出城楼,映入眼眶的是无数躲在垛墙后呻吟哀嚎的士兵。两人埋低身子四处检查有无防御遗漏处。宝茹霖抓住一个校尉询问了下伤亡情况,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情况。

本就不多的守军因为斗志涣散,昨夜竟有十几人私自弃城出逃。待这位校尉带人搜寻逃兵时,却在东面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从刀口不难判断是西夏人做下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退路已然被断,逃不出去的火林关已是死局。与其等待白卫援军到来,不如他们抢先一步冲出城去,宝茹霖之前已在沙盘上分析过如今的战况。

西夏人五万分布在北、西两面,南面是不可越的山脉他们没有办法逃脱,而就刚刚校尉所言,只怕唯一的退路东面也被布置下了伏兵,如此她们便真的犹如网中之鱼,没有丝毫机会。

蓓儿见她眉头紧锁便问道:“将军,我们是否会死在这儿?”

宝茹霖答道:“怎么?蓓儿你怕死?”

“蓓儿怎么会怕死,蓓儿这条命都是将军救回来的,死有何惧?咱们火林将士无一贪生怕死之辈!”蓓儿的回答让宝茹霖欣慰,道:“罢了,传令下去,除开必备的将士外,其余新兵全部于城中校场集合,我要……下决死状。”

既然这帮人不把自己当做火林军的一份子,那么就让她自己来教教他们,何为徐如林,疾如风,侵略如火的火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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