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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蛛丝马迹

夜幕降临,市公安局欧燕的办公室灯光依然亮着,一下午,她把能找到的监控都看了几遍,显然凶手伪装的非常好,好几个路口的监控都拍到了那辆重型卡车,却没有一处照到凶手的模样,只能大体判断这个人身材大概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其他的就看不到了。

欧燕陷入沉思,那辆重型卡车在离收费站不远处的一处岔路口找到了,说明凶手得手后,立即下车逃走,那个地方很偏僻,没有监控。

欧燕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走着,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她这样来回走了几趟,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在楚家父子案发后,曾经有一个杀手伪装成送快递的到陈浩然家,送了一个炸弹包裹,幸亏当时有骆峰在场,识破了那个人,果断处置了包裹里的炸弹,否则,苏晓晴和李曼丽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么这个制造车祸的人是不是就是送包裹的人哪?

欧燕急忙给骆峰挂电话,让骆峰明天一早到公安局来一趟,当时,爆炸发生时,只有骆峰和苏晓晴见过那人的面目,而此时,苏晓晴住院,不可能惊动她,那就只有骆峰了。

很简单,没有照片,那个人的样子很难准确地展现出来,但是凭借骆峰对那人的描述,辅助于计算机人像绘图系统,基本可以画出那人的大概面貌。这样就可以把相关资料下发到各分局,各派出所以及各街道社区,一旦那个人出现,很快就会有消息反应上来。

尽管从破案学上来讲,这个办法并不高明,显然是守株待兔的笨法子,但是目前,也这个只有办法,姑且一试。

公安局的动作很快,因为上有张明辉和欧燕的督阵,下边的行动也迅速展开,大海捞针一般地寻找那个通过计算机打印出来的男人,可是公安内部的人心里都清楚,找到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个打印的画像与实际那个人终究是不太一样的,而且当初拿起爆炸案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即使骆峰也对那个人的相貌记忆模糊了,况且当时那个还带着帽子,骆峰并没真正看清楚那人的脸,描述上全都是凭着感觉。

果然不出所料,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倒是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深入一查不过是些小偷小摸的角色,根本就对不上号,能制造炸弹,会开重型卡车,动作快速迅捷,具备这几个特点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欧燕抽时间去看了几次苏晓晴,苏晓晴的病情正在逐渐好转,已经能喝一些牛奶和稀粥,也可以多说几句话了。

欧燕担心苏晓晴还有危险,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只是考虑到苏晓晴的病情,暂时,没有把李曼丽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她。

公安局已经对李曼丽的尸体进行了尸检,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消息,李曼丽的死因是肋骨断裂刺伤多处内脏,导致大量出血,死因是失血性休克。此外,脑部撞击上也很严重,造成颅骨粉碎性骨折,伤及脑部组织,也是致命伤。现在,李曼丽的尸体一直在殡仪馆里冷冻着。按照陈浩然的意思,过一阵通知李曼丽的家属,看看怎么处理为好。

这天,欧燕从医院回来,正打算理一理苏晓晴车祸案这将近一个月来的案件头绪,这个案子拖的时间可不短了,期间,张明辉也催了好几次,但破案这个工作,就是急不得,没有线索,就是急上天也没用,要说急,她比谁都急,但是找不到证据和线索,她就是一筹莫展。

欧燕才坐到办公室里,一个手下将一个情况告诉她:江岸区分局景阳路派出所抓到一个差猜的泰国人,这个人手里有一个北魏时期的金佛造像,经过专家鉴定是国家级的珍贵文物。问题是这个泰国人无法说明文物的来源,说话支支吾吾,他会说中国话,但一盘问就不开口说话了。

欧燕倒是对这个泰国人有兴趣了,问道:“怎么抓住的,仔细说说!”

“说来也挺偶然的,昨天晚上江岸区南山街道办事处的保卫干事带着几个保安例行巡逻。晚上十一点多,在走到江川医院后边的花园时,发现里边有动静。江川医院是咱们市出名的妇产医院,总有一些人,出于各种原因生了孩子又不想要,特别是一些学生,光顾着自己快活,生了孩子就傻眼,于是就把孩子包裹好,放在花园的长椅上就不管了,他们知道等早上有人的时候就会报警的,孩子自然就由国家收养了。每年这样的事都有好几起。当地的街道办事处很注意这类事,还真的抓了几个弃婴的现行,送到了公安局。”

欧燕听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套,已经不耐烦了,不满地皱起眉,说道:“你能不能快点进正题。”

那个警察呵呵一笑,说道:“那个街道保卫干事带着人走到江川医院后边的花园附近,听见里边有动静,以为又是有人偷着扔孩子,这几个人就一起摸了进去。没想到,把那个人围在当中,才发现,并不是扔小孩的。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在地上挖东西。他们问那个人在挖什么,那个人一开口,这几个人都愣了,敢情还不是中国人,一问才知道是泰国人。那泰国人自己说叫差猜,在古春街开饭店的。”

欧燕一愣:“一个泰国人三更半夜在外边挖什么?”

那警察道:“可就是啊!那个保卫干事警惕性还真高,看见地上已经挖了一个深坑,坑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大提包,鼓鼓囊囊的看着挺沉的。他要打开皮包看看,那泰国人死活也不让。”

欧燕笑道:“鬼鬼祟祟,必有问题!”

那警察道:“就是,那个保卫干事抢过皮包打开一看,你猜里边有什么?”

欧燕一皱眉,沉下脸道:“你当我在跟你猜谜吗?”

那警察嘿嘿一笑:“里边是一座金光闪闪的,二尺高的金佛。”

欧燕也吃了一惊,这几年国家改革开放,随着国际贸易的增多,一些外国人趁机进入内地,勾结不法分子疯狂走私国家的珍贵文物,这几年的文物盗窃、走私大案接连发生,发案率逐年上升。这个泰国人参与走私文物本身并不稀奇。

那警察道:“这就没话说了,他们把那个泰国人带到了江岸分局。分局的人怕弄错了,找来市文物局的专家鉴定了文物。那座金佛是北魏时期的纯金琉璃光佛造像,属于国家珍贵文物。那个泰国人当时就被拘留了,问他这个金佛是怎么回事,他一句话也不说。现在江岸分局已经把案子报到局里了,我们也联系了市政府外事办,毕竟这是涉外事务,咱们还的小心一点。”

欧燕听完,挥挥手让那警察走了,她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沉思起来,其实,这个事情跟李曼丽被杀应该没什么关系,似乎对于正在通缉的楚子强也没什么关系。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也不能说没有关系,楚子强的贵豪公司就是参与国际走私的,除了轿车、原油等大宗商品,还在货物中夹杂dupin、枪支炸药,还有就是文物。那么这个泰国人所持有的这座即佛造像和楚子强是否有关系?

欧燕立刻打开电脑,找到李曼丽当初提供的楚子强犯罪资料,一页一页仔细地查找,突然,她发现货品清单,上边所列的都是文物的名字,她高兴地从电脑前跳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虽然这个判断没有任何的依据,完全凭着自觉,但自觉也是相当准确的,她认为这个泰国人持有的文物应该是属于楚子强的。

欧燕在文物的清单仔细查找,终于她发现了北魏纯金琉璃光佛造像的名字。这个文物的确是楚子强的,可是为什么会到了这个泰国人的手里,他半夜三更去花园了干什么,挖地又干什么?

欧燕又找档案室要来查抄楚子强的贵豪公司和各处仓库物品的清单,在查抄出来的文物里,没有发现那座金佛,当然不在查抄清单上的文物还有不少,至今下落不明。

欧燕长长出了一口气,坐倒在沙发上,楚子强终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这个老狐狸隐藏了这么长时间,踪迹全无,今天还是被她抓住了尾巴。欧燕心中暗暗庆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本来毫无头绪,却突然冒出个泰国人,看来自己要会会这个泰国人了。

欧燕一个电话打到江岸分局,让他们把人立刻送到局里。然后,她去找张明辉,把案情的进展详细说了一遍。

张明辉也是如释重负,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几口,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他现在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两头都得跑,所有两头都有办公室。因为李曼丽被杀的事,他一直在公安局坐镇,指挥破案,这几天也一直呆在局里。

张明辉让欧燕坐下,愣了半天,闷闷不乐地说道:“昨天,江书记找我去谈话,把我批了一通。”

欧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张明辉道:“江书记问我陈浩然的爱人是怎么受伤的?楚望潮案子的重要证人是怎么死的?”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江书记的消息很灵通,我打算过几天,等案子有了进展,再去向他汇报,谁想,他已经知道了,他对这个事很恼火,特别是对陈浩然的爱人受伤很关心,问现在的状况怎么样,知道已经醒了过来,才有些放心。他还批评我,对工作不负责任,没有把工作做的细一些,造成人民群众的人身伤亡和工作的被动。”

欧燕脸上显出愧疚之色,说道:“张副市长,我的工作没做好,给你惹麻烦了。”

张明辉笑着摆摆手,说道:“也没那么严重,领导批评几句也是正常的,他不拿你当外人,就会把话说的很直接,很重,所以也就不用太往心里去。以后你在官场上混的久了就明白了。”

欧燕仔细琢磨着张明辉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以说张明辉是江帆提拔起来的,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也就不会提拔了。江书记虽然嘴上批评,但心里并没有真的生气。

张明辉问道:“我同意你的想法,我也觉得这是个突破口,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而且那是那么珍贵的一件文物,我想那个泰国人一定和楚子强有某种联系,深挖下去,估计会有结果。我觉得楚望潮案最后一个嫌疑人差不多也该到案了。”

张明辉提醒欧燕在进行询问的时候,要注意态度和政策,毕竟对方是个外国人,一旦言语不当会引起外交风波,这就没有必要了,可以通知市外事办,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大使馆,有备无患。而且,张明辉还认为,这泰国人不大可能是杀人的凶手,从常理推论,杀人者一般都有阴暗的心理,不喜欢抛头露面,这种人很少见人,话也不多,一看就是让人瘆得慌。可是这个泰国人开着餐馆接触的人很多,不利于他坐杀手,他半夜出来在花园里挖金佛,这么容易就被几个街道保卫给抓住,看起来也不具备很强的攻击能力,估计不太可能是杀手被人。

欧燕点点头,心里很佩服张明辉的分析,这个公安局长还真不是只会摆花架子,真是从刑侦一线干出来的,分析案情很有见地,有自己一套思维方法。可能也是,长期在公安系统当领导的原因,他看问题,想事情的角度和一般的警察不同,往往能一下就抓住问题的实质,直奔要害。

欧燕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怎么盘问这个泰国人,这时,江岸分局已经将这个泰国人的资料和在分局的询问记录传了过来。

姓名:差猜

性别:男

年龄:4岁

国籍:泰国

出生地:泰国清迈

护照:***********

现住址:滨海市海港区古春巷泰国料理。

欧燕看了一遍询问记录,就是眉头一皱,这个泰国人居然铁嘴钢牙对一切事情都予以否认,人证物证具在,他居然一字不吐,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做起了滚刀肉。

明天是端午节,停更一天,祝大家介入快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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