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你大女儿，还是让你二女儿从弱智变成正常人，你自己选吧。"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要尽快做出决定，命魂灯已经在充能中，稍后便会被调出使用。到时候如果你还没做出选择，那就只能对韩笙用了。"
和韩笙的母亲韩晓简单交流了几句，观察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陈清欢心里已经有了数，又额外嘱咐几句之后便进入到前方山洞之中，留下她一人在外等候。
"是救笙儿....还是让箫儿变成正常人..."
陈清欢一席话，让韩晓原本急躁的内心迅速冷静下来，同时也让她陷入到一个两难的境地之中。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满心急躁的韩晓根本没想那么多其他事情，只是一心想让蝶仙谷动用命魂灯将韩笙救下。
为了能将自己这个女儿救下，她甚至已经做好大闹蝶仙谷。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迫使蝶仙谷使用五十年才能使用一次，平时只留给谷主，和圣子使用的命魂灯来救韩笙。
毕竟她韩家虽然比不上六派，四国，却也是天玄大陆上排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在外域星空也有些势力，并不怕蝶仙谷恼羞成怒。
更何况她韩家和蝶仙谷合作了也有百年的时间，交情深厚。只要她韩家肯付出代价，想必蝶仙谷也不会拒绝她这个请求。
然而当她和陈清欢会面之后，对方的反应很让她惊讶。不但没有和她扯皮磨蹭明里暗里的敲打她，反而一口将此事答应下来，还给她提了一个意见。
是救她大女儿韩笙，还是让她小女儿韩箫变成正常人。
独自站在山洞之外，凌烈的寒风在耳边不断呼啸，似乎在催促她赶快下定决心，做出选择。
此时的韩晓脑中不断闪过各种画面，乖巧可爱，天资卓绝却弱智的二女儿韩箫。心智正常，天资也不错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总是让她失望的大女儿韩笙。
两种画面交替在脑中闪烁，闭上眼睛再睁眼，这一瞬间，韩晓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两棵树苗，一颗已经长歪，即使耗费再多心血也只不过能将它略微扶正一些而已。
而另一颗，未来成长的空间并不会逊色于之前那颗长歪的树苗，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颗树苗现在才刚刚发芽，只要精心培育，教导。未来定然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笙儿，母亲问你，你愿意将这次使用命魂灯的机会，让给你妹妹吗？"
"如果你愿意，你就眨眨眼睛。"
被无数长老环绕，听着面前这便宜母亲说的话，躺在地上的韩笙一颗心慢慢沉入深渊之中，变得冰冷无比。
她自然知道韩晓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路上坚持了这么久，忍受无数痛苦，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让她心中仅存的希望，彻底破碎了。
"韩笙，母亲再问你一次，如果你愿意将这次使用命魂灯的机会让给你妹妹，你就眨眨眼睛！"
感受到身后突然传来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韩晓知道这是命魂灯已经被启动，即将复苏的征兆。
见韩笙依旧没有眨眼的意思，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她，韩晓把心一横，将手放在韩笙脸上，将她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重新合上。
"把箫儿带进来吧，对了，等会把这碧霄丹给笙儿服下，可以让她身上的伤势愈合。"
眼睛被强行合上，韩笙拼了命想重新睁开眼睛。然而曾经可以轻而易举暗杀他人的她，此时却连自己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就在她努力时，突然感觉自己嘴巴被人撬开，一粒丹药被灵力送入到她嘴中，顺着喉咙滑下。
"这是....碧霄丹！你怎么能...怎么能给我吃这种东西！"
"你竟然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你简直是个畜生！即使你不愿意用命魂灯救我，也不能给我吃这种丹药啊！"
随着碧霄丹被滑入腹中，药力扩散到她全身，韩笙唯一可以活动的小手指猛然用力，在坚硬的地面上生生划出一道道痕迹。
碧霄丹，是天玄大陆上有名的丹药。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强大的疗伤效果，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一颗碧霄丹下肚，全身伤势眨眼间的功夫便能立刻复原，绝无性命之忧。
然而药效如此强大的丹药却少有人愿意服用，有些修士在求生无门的情况下，宁愿自尽也不愿意服用碧霄丹。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碧霄丹的副作用太过于强。修士之间互相争斗造成的伤势千奇百怪，有的功法直接破坏他人体内经络，有的武技则能从肌肉内部开始破坏肉体，想要治疗起来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
而碧霄丹的药效，则是不顾身体之中各种杂七杂八的细小损伤，直接刺激人的肉体，让其快速再生，达到止血，再生经络的功效。
在这种猛烈地药效之下，修士体内的肌肉，经络很有可能出现长歪的情况。轻则身体不受控制，修为尽失，重则丧命！
也正是因此，韩笙才会在心里大骂自己这个便宜母亲是个畜生。即使她不愿意救治自己，也不能给她服下碧霄丹啊！
随着身上的伤口不断滋生出肉芽，浑身上下各处传来的剧痛让韩笙无比痛苦，肉体上的痛苦加上心中的怒火无数发泄，韩笙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溅了她母亲一脸。
"啊.....啊....啊！！！"
望着在地上发出含糊怒吼的韩笙，韩晓也有些不忍直观，抹了抹自己眼角的血渍顺势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当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时，她又面露欣喜地睁开了眼睛。
"母亲，你这么着急叫我来，干什么。"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趴在地上。"
"乖女儿，你姐姐受伤了，现在正在疗伤，有些疼，不过不要紧，她很快就会好的。"
"你先不要管她了，跟我来。"
伸手将想要蹲在韩笙身边的二女儿拉起，陈晓拽着她便往后面走去，往之前她驻足的山洞前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母亲如此着急拉着自己要去干什么，韩箫还是一如既往地顺从着跟着她走去。临走时她还回头，冲着韩笙笑嘻嘻的说道。
"姐姐，你不要害怕，箫儿等会就回来，等我摸摸你，摸摸你你就不会疼了。"
韩箫这软糯的说话声传到韩箫耳中，却变成了凄惨的呼叫声，之前在她脑中不断响起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哈...哈哈...我之前还嘲笑你们，嘲笑你们是被人抛弃，被人遗忘的废物。"
"现在...现在我和你们一样了，都是废物。"
随着碧霄丹药力彻底扩散到全身各处，韩箫伤势快速复原，慢慢的已经可以自己张开眼睛，自由说话。
无力的自嘲一声，韩笙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咒骂韩晓的无情，也没有祈求她回头。
她只是默默望着前方一大一小，逐渐走远的身影，眼神逐渐冰冷，绝望下去。
在她可以说话的一瞬间，她体内长老们为她输送进去的灵力瞬间消散。这意味着，她体内的经脉出了问题，无法再容纳灵力。
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然而对于韩箫来说，让她痛苦的还不止这一点。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虽然可以说话，体内伤势也被修复，可是她依旧无法自主行动，全身上下能动弹的地方，只有那一根小手指。
"大小姐，您...您还能站起来吗？"
轻声呼唤了几声，见韩箫依旧瘫软在地上，周围几个长老对视一眼，神色冰冷。
她们没有将韩箫扶起，只是冷眼看着她咬着牙，脑袋不断颤抖。
"笙儿....你不要怪母亲，要怪只能怪你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母亲害怕，害怕如果不把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还会想尽办法对你妹妹动手。"
"为了咱们家族的未来，你还是安心的当个废物吧。"
望着在自己身边，牵着手左顾右盼的韩箫，韩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箫儿，进去吧。不要害怕，大步向前走！只要你走过这洞口，以后.....没人能欺负的了你，母亲，父亲，也会更加疼爱你的。"
"你不想进去？难道你还想被你那些哥哥姐姐们欺负，被她们骂吗？"
面对自己面前突然严厉起来，面露凶光的母亲，韩箫一缩脑袋，慢慢向前方黝黑的山洞中走去。同时还不忘回头，带着哭腔冲着韩晓说道。
"母亲...你不要生气，我...我不害怕，我听你的话，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