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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飞蛾扑火

李隆基正翘首等待着。忽然天街的尽头决了口子的堤坝一样,陈玄礼、葛福顺等人率着二千禁军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刘幽求一个大步跨到李隆基身旁,激动地道:“殿下,他们来了。”

李隆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陈玄礼、葛福顺和李仙凫在最前面,到了李隆基跟前,一挥手止住队伍,对他说道:“殿下,二千人都到了,都远随您为国讨逆。”

李隆基紧走几步迎了上去,道:“好!葛将军、李将军你们俩各带五百人分别进攻西边的白虎门和东边的青龙门,咱们在凌烟阁会和,不见不散。”

葛福顺和李仙凫一起拱手道:“是,殿下。”各领五百人分头行动。

李隆基拔出剑来一挥,所有人都一起涌进了玄武门。今夜,他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既有谋略过人者,亦有勇冠三军者,有手持刀枪的万骑禁军,也有手举斧锯的杂役工匠。从玄武门长驱直入,目标直指大内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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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皇后睡在太极殿后的寝殿中。她的锦衾中还有个男的,是散骑常侍马秦客。外头已经炸开了锅,可这对野鸳鸯却仍然甜梦未醒。

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穿过太极殿,向后面跑去。因为跑得太急,就跌了一跤,把一条洒金的幔帐给拽的扯了下来。她站起来继续跑,刚到韦后寝室门口,就叫开了:“太后,不好了!乱兵杀人了!”

韦后和马秦客几乎是同时坐了起来。宫女的喊声,韦后听得并不完整,但是一颗心已然突突跳个不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他叫进来那个宫女来,见她呼哧带喘站在门边,强定了定神,问道:“叫什么魂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边喘边道:“太后,有好些军士都拿着刀枪杀了进来,见人就砍,。”

马秦客到底年轻,反应要比韦后快,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息。他道:“太后,别问了,赶紧穿衣服吧。你听外面这声音,别是有人谋逆造反了。”

韦后侧耳一听,隐隐约约听到阵阵的喊杀声,似乎还夹杂着诛讨**等语,立刻就慌了神儿。

马秦客拽过袍子胡乱往身上一裹,下地兜上靴子就要走。见韦后还在那儿愣神儿,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下了床,道:“快走吧,你没听她说有好些人杀进来了吗?咱们还是赶紧走为上吧。去通知韦温、韦播,叫他们赶紧率兵平叛。”

韦后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跟着马秦客向后门而去。两个人一路向禁宫的南门朱雀门而来,一路上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

南门洞开着。马秦客向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才拉着韦后跑了出去。他道:“太后,南门外驻扎着飞骑营,要不咱们先到那儿暂时躲避,然后再作计较如何?”

韦后连连点头道:“好好。”

飞骑营静悄悄的。辕门外的卫兵见了他俩连问都不问。

马秦客拽着韦后径直跑了进去,不住声的嚷道:“麻都尉何在?快来保护太后!”

他连喊了好几遍无人应声,正欲发作。猛可里就听得擂鼓之声骤起,犹如滚滚惊雷一般,震得人心胆具丧。四下里忽然涌出许多全副武装的军校,手持长矛向他俩逼来,且同声呼喝道:“跪下!”

韦后一个妇人家,哪里见过这阵仗。见那寒光烁烁的矛尖密密麻麻在自己眼前乱晃,早吓得摊了。若不是马秦客拉着她,登时便要跪了下去。

马秦客心知不妙,想溜却早已被围得铁桶一样,只得硬着头皮,道:“真是反了,你们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快些叫麻嗣宗来。”

忽然他俩面前的军校纷纷向两边分开,一个人浑身罩甲,手按佩剑大步走了过来,且边走边说道:“麻某来了。”

马秦客一见麻嗣宗,心里这个气呀。他恶狠狠道:“麻嗣宗,你的手下也太不像话了。太后在此,不说护驾,还拿枪对着我们,这是干什么呀?”

麻嗣宗走到他二人跟前站定,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却猛然暴喝一声:“跪下!”

周遭的军校也跟着一起呼和:“跪下!跪下!??????”

到了这个时候,马秦客不觉膝头一软,通的跪了下来,那韦后也早已支撑不住,委倒在地。

马秦客仍不死心,道:“麻都尉,你看清楚,这可是太后,今夜宫内有人造反,你的保护太后。”

麻嗣宗已不再理他,而是大声对军校们宣布道:“今夜麻某奉了临淄王殿下之命在此处决鸠杀先帝的皇后韦氏,以及*宫闱的散骑常侍马秦客。刀斧手,与我推至辕门斩了。”

只听“得令”一声,涌上来数名军校架起早已瘫软的韦后和马秦客,向辕门外拖去,后面跟着两个肩扛鬼头刀的刽子手。韦后早已吓昏了过去,任由摆布没一丝的挣扎,似木偶一般肢体扭曲。而马秦客尚自口里讨饶不绝,却也是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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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中哭喊声一片,局面已经失控了。刀枪无眼,凡有稍加反抗者或是嘶叫不休者,即遭屠戮。一时之间只见人头乱滚,尸横遍地。

李隆基的命令下的明白:凡韦后及其诸党即就地处决,勿伤及无辜。

谁是韦后诸党?谁是无辜?谁的脸上也没有明明白白写着。政变本身就是散发着血腥和杀气的,造成无辜者死伤乃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实李隆基跟亲信们所说则是:决不可放过韦后及其党羽。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再加上军士们早已杀红了眼,管你是谁,只一路杀将过去。

今夜的禁宫乃是大凶之地。人们想躲还来不及呢,可却偏有人留了下来。像是赶着要挨一刀似的。安乐公主和她的丈夫武延秀今晚就如鬼使神差一般的留宿在了宫里,这无异于飞蛾扑火。

韦后闻得警讯仓皇跑出宫去的时候,安乐公主还尚未知觉呢。她和武延秀在偏殿里就寝。深宫重重,只能是后知后觉了。

她和武延秀在床上快活了一回,弄得云鬓横斜,梨花带雨,却忽然来了性头,下床照着镜子拾掇起来。他正对着镜子精心描画翠绿的眉弯时,猛然间就听外面尖叫声骤起,惊得她把画眉的笔也掉到了地上。

那武延秀正歪在床上和她打趣,听的叫声便慌忙下床穿上了靴子,正欲去外面看个究竟,门已被咣的撞了开来。呼啦涌进十几个身上血迹点点,手持刀枪的军校。

双方对峙的时间也就是眨几下眼那么长,便有人喊道:“是安乐公主!”

她是那么有名气,是长安这座城市里最为骄狂的美人,认得她的人可多了,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无需再作进一步的询问,十几名军校蜂拥而上,缭乱的刀光里只有飞溅的鲜血和凄厉的惨叫。兵锋所指之处,谁都不能幸免,男女出奇的平等。

糊里糊涂做了刀下鬼也就罢了。象韦后明明已逃了出去,却又偏偏掉进了罗网。正是所谓的慌不择路,合当去阎王殿报道。成全刘幽求落了个神算的美名。话说回来,当此剧变之时,慌归慌,能沉下心来想个*子脱身的也只有她——上官婉儿了。中宗死后,韦后特意叫她留在后宫里,以便随时能有所商量。

上官婉儿有秉烛夜读的习惯。寂静的夜里,她的思维最活跃。这习惯至今未变。喊杀声打破了夜的静谧,也打断了她的思维。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危险气味,便叫了个侍婢出去看个究竟。侍婢去不多时便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回说临淄王带兵杀了进来。婉儿追问她是否确实,侍婢回答说千真万确。其实这个侍婢根本就是向一个太监打听的。她哪有胆子往那一片喧嚷声中去打听呢?

婉儿的心咯噔一下子,紧接着便狂跳起来。她怎么可能想到今夜提兵杀进宫来的是临淄王李隆基呢?她做梦也想不到。她害怕的要死,不用细想也知道凶多吉少。求生的本能迫使她静下心来,思索该怎么办。她不同于韦后,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立时想出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子。

李显死后,在韦后、太平公主和李旦的共同主持下,婉儿曾经拟定了一份诏书,其中有一条是相王监国。但后来,韦后却让婉儿烧掉这份诏书,再重新起草一份,而且明确指示她删去相王监国等字样。于是婉儿又草拟了一份新的诏书。但原来那份她只是随手往书架上一扔了事,想着过几天再烧,可是后来就忘了。此时,她忽然庆幸起来。因为她想起了那份诏书。她走过去从书架上取了下来,然后在镜子前整了整头发,便快步向外走去。现在,她所有的希望就全寄托在这份诏书上了。

混乱而杂沓的脚步正在向宫门逼近。她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快步向脚步声迎了过去。他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刘幽求提着剑带着百十来个军校,自阶下涌上来,恰好把她堵在了门口。

婉儿并不认得刘幽求,但看他那架势,知他是个带头的,便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大人您来了,妾身迎接来迟了。”

刘幽求向日里跟随李隆基,宫里有头脸的人物基本都见过,所以她认出了婉儿。他审视婉儿片刻,道:“你是上官昭容?”

婉儿道:“妾身正是。敢问大人贵姓?”

刘幽求道:“免贵姓刘。”

婉儿道:“刘大人,我有要紧的东西想见临淄王殿下呈给他,烦劳刘大人带我去如何?”

上官婉儿是韦后的党羽,刘幽求自然知道。按照李隆基的命令皆在格杀勿论之列。不过他又一想,她一个女子能耍出什么花样?便道:“什么么要紧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婉儿便把诏书从袖中取了出来,展开叫刘幽求看。她道:“刘大人,这份诏书乃是我起草的。您看,我特意写着相王监国这一条。可皇后却叫我把这份诏书烧了,重新写一份。我就没有烧,偷偷把这份诏书保留了下来。其实我何尝不恨韦后?就是她害死了先皇。可是我一个女子,又能怎么样?只好敢怒不敢言了。现在好了,终于盼来了临淄王殿下,若能将韦后正以国*,婉儿第一个拍手称快。”

婉儿想用这番话撇清她和韦后的关系,表明态度,站到李隆基这边来。

刘幽求借着廊下的灯笼光照,细看那份诏书,果真有相王监国等语,再抬眼看看婉儿那双眼里流露的乞求之色,也有些不忍。心想何苦逼人太甚呢?她不过就是个仰人鼻息的角色。他道:“来人,快去叫临淄王殿下来,上官昭容有份诏书要呈给他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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