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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当仁不让

李隆基诛灭韦后,唐睿宗重登帝位,依例自然是先封赏有功之人。除李隆基被封为平王,李成器为宋王之外,跟随他一起举事的刘幽求、钟绍京,麻嗣宗、王崇晔、薛崇简以及万骑营的陈玄礼、葛福顺、李仙凫等人都一一获得了封赏。值得一提的是刘幽求、李宜德和王毛仲三人。刘幽求在官场中滚了十几年,五十多岁仍只是个九品县尉,此次一跃而被拜为中书舍人。这可是正五品,算是连升五级,从一个芝麻绿豆官一下子进入了内阁。王毛仲和李宜德是李隆基的亲身护卫,论起来都是出身为奴,而此次也因功劳特大而获封赏。王毛仲被封为龙武将军,李宜德被封为果毅都尉,同掌禁军。李旦嫌李宜德这名字拗口,还特别赐其改名为李守德。

接着就是该平反的平反,该贬逐的贬逐了。象“五王”以及李重俊、李多祚等人死时都曾被削掉了爵位,这回也都给追回了一切封号。同韦后一家扯不清关系的,虽说脑袋掉不了了,贬逐道地方以示惩戒还是有必要的。

然而就在这除旧布新之时,李旦却又为一件事犯起了难。立储之事一向是君王们的难题,他为这事头痛原不算奇怪。他很明白,他之所以今日能够登基只与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他的三儿子李隆基,所以他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向李隆基倾斜的。但是,不管朝代如何更迭,立长制从来都是帝王们因袭不变的圣人礼制。这一点他也十分清楚。

唐高祖李渊就是因为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从而引发了玄武门之变,导致兄弟相残,最终悔恨逊位。这是近在眼前的前车之鉴。李旦肯定不会不知道。

朝堂上关于立储问题的讨论已进行了好几天,仍然未决。谁敢公然在朝堂上陈说玄武门之变呢?唐朝时的舆论环境算是很宽松的了,即使如此,也不能放肆谈论玄武门之变,那不是在指责太宗皇帝吗?

几天来,李隆基一直都保持沉默。当然对这个问题,他也不好开口,即使他心里对太子之位再渴望,也不能有所表露,表面上还必须是谦逊恭顺样子,似乎对此毫不热衷,,进一步表明自己之前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而已。

每一天都有着机微妙的变化,都在向有利于李隆基的方向发展。连李旦话里话外的暗示都是倾向于李隆基的。若是哪个不识趣的忽然蹦出来高举立长大旗摇旗呐喊,不成为千夫所指才怪呢。

都好几天了,一直拖着。显然李旦已不耐烦。这个时候,若是老大李成器还不能够体会父亲的良苦用心,不明白父亲的深意,那他不但是愚笨到不可救药,而且是没有一点孝心。这样的儿子,做父亲的能喜欢吗?

不过还好。同样缄默了好几天的李成器已经窥出了端倪。他本就中规中矩,从来都不是活跃分子。与李隆基总是被前呼后拥比起来,他总是显得形单影只,所以他没有任何优越感可言,何谈去争什么储君之位?他当庭跪倒陈请道:“国家太平之时,自然应立嫡长,而如今恰逢国家危难之际,全赖平王挺身而出,一举扫荡了奸贼,拨乱反正。儿臣以死恳请陛下立平王为太子。”

老大李成器已经表明了态度,且是以死请,言辞可谓恳切之至。立储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吗?

局势已经变得明朗之下,刘幽求立即挺身而出。他道:“陛下,宋王所言臣以为然。臣尝读圣贤之书,知道除天下祸者,必享天下之福。且平王拯社稷之危,救君亲之难,论功莫大,语徳最贤,无可疑者,臣请立平王为太子。”

李旦微一点头,道:“卿等言之有理。”

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揣摩不出圣意的大臣们,一听这话立时便明白了,赶紧跪倒一起恳请立李隆基为太子。

李隆基一瞧这情势,心知立自己为太子已是没有悬念的事情了。这种时候,他当然要谦逊一番,否则落个居功自傲之柄岂不是坏了吗?他也赶紧跪下,道:‘陛下,儿臣委实不敢当此重任。立嫡以长承继国家之大统乃是圣人礼制,儿臣恳请陛下三思。“

李旦道:“卿能如此无私谦让,确实很好。不过卿承储君之位乃是众望所归,无复再言了。”

于是李旦下诏即刻册封李隆基为东宫太子。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追随韦后的大臣杀的杀,贬的贬,空出来的缺总得有人来补,否则国家机器便会运转不灵了。立储之事之所以拿到朝堂上来议,是因为这件事其实并无什么太大的悬念。这一点不但李旦明白,人人都明白。李旦此举无非是为了借此机会大力表彰李隆基的卓越功绩,这也是他用心良苦之处。补充新鲜血液,召还以前被贬谪的大臣,这事就的放到幕后去操作了。这叫做密议。参与者仅有李旦、李隆基、太平公主三人,连刘幽求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从前不得志时,李隆基为避嫌疑,只能从草莽之中,或是朝廷中非关紧要的部门去发展和培植自己的势力,既得有识人之慧眼,还得不着痕迹。现在,他已成为草原上迎风而立的年轻狮王了,没必要在躲躲藏藏。极目天地间都是他的视野范围,为了自己的王者霸业,他需要最顶尖的治世能臣。

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目的很单纯。他提交的名单只有两个人:姚崇、宋璟。李旦和太平公主也都点了头。两名中使旋即出发了,他们携带者皇帝的诏令,出的城门,扬鞭猛抽几下马屁股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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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日头斜了下去,不似中午那般毒辣,但时值盛夏,天还是很热的。

位于河南的许州,离开长安并不算十分遥远。这里是一所大宅的后园,看上去浓荫蔽日,十分的凉爽。这是因为挨墙有一溜一人抱不住的槐树的缘故。院中并无花草,而是种着些瓜菜豆角,结了不少,就是没太长成。这里俨然是一片菜地。一个须发花白身着青衣的老者,裤脚挽着,袖子也挽的高高的,正在菜地里侍弄着,两手满是泥污。

忽然一名十六七岁的家僮从前面跑了出来,叫道:“老爷,大热的天您怎么又在菜地里了,快洗洗手到前面接旨吧。”

这位被称作老爷的就是许州刺史姚崇。他仍然压着腰,鼓捣着一从架子上的黄瓜,头也不抬问道:“姚三,你小子说清楚点儿,接旨?接什么旨?”

那叫姚三的家童道:“朝廷的使臣来了,说叫你速速接旨。接什么旨我就不知道了。”

姚崇这才直起腰来,脸上的表情与方才没什么变化。已过知天命的他,在官场上数度沉浮,早已心如止水,宠辱不惊。不知这回又是被打发到哪儿去,他一边想着来到一只木桶旁边,道:“姚三,你过来舀些水,叫我洗洗手。”

姚三忙跑过来拿水瓢舀起一瓢水,姚崇便就着菜地洗了洗手,又拿起肩上搭着的手巾把额上的汗擦了擦。这才跟姚三往前边来。边走边听那姚三嘟囔:“老爷,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菜地叫老严和小墩子弄就好了,这么热的天你就不怕中了暑。”

姚崇呵呵一乐,道:“你当我是纸糊的?一点风吹日晒都经不起?”

二人穿屋过堂一直来到前厅。只见那中使正在里边坐着扇扇子,一边还端着茶碗喝茶。姚崇赶紧上前打拱,道:“下官迎接天使来迟,还望恕罪。”

那中使连忙放下茶碗、扇子,打身上取出诏敕,尖声道:“许州刺史姚崇听旨。”

姚崇慌忙跪下。圣旨简短,中使尖声尖气一气念完,然后把圣旨给姚崇递了过去。他双手举过头顶,口称:“臣接旨。”恭恭敬敬接旨在手。

召他回京城。姚崇没想到,心头不禁翻腾起来。这时中使忽然过来扶住了他,道:“姚阁老快起来吧。恭喜你了,这回进京,定要受皇上重用了。”

姚崇道:“公公可别开这种玩笑。”

中使道:“我哪敢跟姚阁老您开玩笑呢,实话告诉您吧,您可是太子殿下特别向皇上举荐的呢。”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这位中使怎么就知道了内幕消息,反正他是知道了并告知了姚崇。

姚崇对太子李隆基没什么太多的了解,只是知道他一手策划了诛韦行动。他心里盘算着,进京之后少不得得去拜访拜访这位提点他的未来之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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