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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夺储位

武则天的两个侄子武承嗣和武三思如今在朝中权势最盛。其中武承嗣不但被封为魏王而且还领着文昌左相之职,可谓权倾朝野,风光一时无两。如今年已半百的他又在万象神宫的祭祀大典中做了亚献,野心就愈发膨胀了。他现在又盯上了太子的位子,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够龙袍加身,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为能尽快达成目的,武承嗣特意叫来亲信凤阁舍人张嘉福,要他务必搞一份联名请愿表给武则天递上去,就说民心所向,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

张嘉福自然不敢怠慢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深知废立太子是件非常敏感的事情,武则天是什么意思,一时还摸不清。如果自己牵头去搞,弄不成的话怎么办?岂不是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吗?回家的路上,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张嘉福回到家中刚坐定,就有家人来报:“禀老爷,门外有位自称叫王庆之的求见。”

张嘉福一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赶紧道:“快快请进来。”

这个王庆之是洛阳的一个学士,最喜欢饮酒,又好附庸风雅夸夸其谈,想混个功名又苦无机会。这不,自从偶然结识张嘉福之后,便像得了个救命稻草似的时常来找他,还不是想让他代为引荐吗?张嘉福其实早已烦了他,有时就推故不见。今儿个,张嘉福听得他又来了,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武承嗣的事何不让此人先去探个路呢?这种人喜欢出风头,再给点好处便不愁搞定。

张嘉福十分热情的把王庆之让了进来,并吩咐家人摆上酒菜。他特意让王庆之坐了上手,王庆之推辞不过,也只好坐下。

张嘉福满脸堆笑,说道:“理当我去庆之兄府上拜访的,怎奈整日被公务缠身抽不出工夫来,还真是羡慕庆之兄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啊,我这真是官身不自由啊。”

王庆之忙道:“张大人哪里话来,在下不过一介寒儒,你是朝中重臣,理当我来拜访您的。”

张嘉福道:“庆之兄,你我是知己的朋友,见外的话休要再讲,来先干一杯。”说罢,举起酒杯与王庆之对饮起来。张嘉福知道王庆之好贪杯中之物,所以一个劲儿的劝酒。王庆之倒也不客气,酒到杯干,越喝越勇,渐渐就进入了神鬼不惧的境界。张嘉福一看,心想差不多了,便道:“庆之兄,我久闻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堪比王杨卢骆啊。”

王庆之虽然醉了,倒也没完全糊涂,他道:“张大人谬奖了,我是不敢与王杨卢骆相提并论,不过在神都洛阳这地方,在下还是小有些才名的,不管什么样的文章,只要出个题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可草成。”

张嘉福故意长吁了一口气,道:“若得庆之兄这样的文章圣手帮我,一定可对武大人有个交代了。”

王庆之连忙问道:“敢问张大人所说的这个武大人是???????”

张嘉福道:“便是当朝的宰相武承嗣大人。目下已经改朝换代,天下江山都姓了武了,太子自然也该是个武姓之人。武承嗣大人要我弄一个联名上书,给当今皇帝呈上去,请立他为太子。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文笔实在没有自信,正为这事发愁呢。”

王庆之其实早想巴结当朝权贵,一直苦于没什么门路,好不容易认得了张嘉福,当然不想放过,听张嘉福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便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张大人只要与我三尺素笺,在下现在就可为您草就。”

张嘉福立即拍案而起,道:“好!如此说来,那就全赖庆之兄了。来人,笔墨伺候。”说罢,牵起王庆之的手往书房走去,早有一个僮仆将笔墨纸砚备好在了书案之上,研好墨之后,垂手侍立一旁。

王庆之的确也不含糊,提起笔来刷刷点点,间或稍停片刻做思考状,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便写成了一片千余字的文章。

张嘉福在一旁见他的字果然写的龙飞凤舞,心里也暗暗赞叹。及至写完,拿起来从头到尾看过一遍,的确对仗工整,辞藻华丽,抑扬顿挫,朗朗上口。不禁点点头,道:“庆之兄果然好笔仗,当真是名不虚传啊!只是还有一件事,不知从哪里来找许多人来联这个名呢?”

王庆之听的张嘉福夸赞,早已飘飘然了,大包大揽道:“张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某虽不才,在神都还有些头脸,找些人来署个名其实不费吹灰之力的。”

张嘉福实在是高兴,他拍着王庆之的肩膀,道:“庆之兄,你知道吗?当今圣上最喜有才之人,这张表若是呈上去,圣上看了,定会召见你的。”

王庆之一听更兴奋了,醉眼放光,道:“张大人放心,给我两天的时间,至少可以署上五六百个人名。”

王庆之确也不是完全吹牛。两天之后,他果然募集了六百多个签名在表上,给张嘉福拿了过来。张嘉福旋即便将这张表入宫呈给了武则天。武则天看过之后,虽然对废立之事仍然犹豫不决,却对王庆之的文笔大加赞赏,于是便问张嘉福这个王庆之究竟是什么人?张嘉福便把王庆之吹嘘了一番。武则天听后很有兴趣,于是便要召王庆之来亲自问对。

王庆之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受宠若惊,整装入宫来见武则天。

武则天见王庆之透着一股儒雅之气,确也气度不凡,便问道:“据你这表上所论,应当立武承嗣为太子,可你知道豫王李旦是我的儿子吗?”

王庆之从容答道:“从古到今,我从来没有听说哪一位皇帝把皇位传给异姓的人,如果陛下仍要以李姓之人为太子,我觉得实在是不妥当。”

这句话正戳到了武则天的痛处。现在不比从前,她是名正言顺的大周皇帝,到底是保留李旦的太子之位还是立自己的侄子,她始终摇摆不定,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后来,武则天又问了王庆之一些时政对策,王庆之当即便作了一番长篇大论,侃侃而谈,以显示他学识之渊博。武则天听他说的很有道理,挺对自己的胃口,便当即决定赐给他一张入宫的凭证,准许他但有什么治国之良策就可凭这张证件入宫来奏对。王庆之接过凭证是千恩万谢,叩头而去。

这样的宠遇,王庆之当然认为是千载难逢的进身良机,便几乎天天都入宫来向女皇武则天奏对。这下倒把武则天给惹烦了,产生了严重的审美疲劳。试想,武则天年事已高却又十分的勤政,日日都要临朝听政,散朝之后自然想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偏这王庆之毫不识趣,不管人家疲劳与否,天天都要进宫来,且总是要夸夸其谈一番,好像成了常例。武则天焉得不烦,便后悔起自己赐予他那张进宫的凭证,可是君无戏言,却又不好意思收回,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天,好不容易支吾的王庆之走后,却又有太监进来报说:“启禀万岁,凤阁侍郎李昭德求见陛下,现在外面候着呢。”

武则天虽然专制霸道,可却不是个昏聩不明的女人,谁长谁短,她的鉴别力可是高着呢。王庆之天天说些不着调的空谈,她自然很烦。李昭德可不同,务实干练且又见识超卓,那可是她一直都比较器重的人,她当即便叫太监传他进来。

李昭德进来参见,武则天还特意赐了坐给他,可见对他的青睐。李昭德当然不是为了废立之事而来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武则天却把话题给扯到了这个上面。这也难怪她,这事儿就是她一块心病,总也解不开,所以不知不觉就跟李昭德唠上了。

其实李昭德早就看不惯武承嗣、武三思他们,他自然当说必说。当下他说道:“臣听说近日来宫中有只巨鼠到处招摇,陛下知道吗?”

武则天当然明白李昭德的话,不过她却故作不解,道:“爱卿能否说得明白些?”

李昭德道:“方才臣在外面已与那只巨鼠见过一面,就是那个洛阳的士人王庆之。”

武则天道:“你对此人有什么了解吗?”

李昭德道:“臣不才对此人略知一二。此人乃是一个好酒之狂徒,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立储问题何等重大,关乎国家社稷,希望陛下千万不要被这种小人的妖言所迷惑。”

李昭德的话掷地有声,武则天听了心里也暗暗称是。其实她现在对那个王庆之正不胜其烦呢,她道:“那么爱卿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说来给朕听听。”

李昭德道:“臣只说两点,请陛下裁夺。其一:豫王殿下是陛下您的儿子,而魏王是陛下您的侄子。都说母子连心,从未听说过有姑侄连心的说法。从古至今,陛下您听说过可有侄子做了天子为姑姑立庙的吗?其二:陛下曾受了先皇重托,如果传位于魏王,先皇宗庙香火还能传续吗?”

武则天听了这席话,立时豁然开朗,其实事情本来没那么复杂,只不过她迷在其中而已。她点了点头说道:“嗯,说得很好。”

李昭德又道:“臣还有一言想问陛下,不知可以吗?”

武则天道:“但问无妨。”

李昭德道:“陛下您觉得他日日进宫搅扰是偶然事件吗?”

武则天道:“爱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李昭德道:“王庆之不过一个鼠辈而已,若无人主使,纵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写那个表。如果陛下采纳了他的建议,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武则天道:“难道会是魏王承嗣主使他做的吗?”

李昭德道:“臣想一定是他。”

武则天一贯倚重的侄子在背后搞阴谋,她当然不能够容忍,李昭德把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简单推论摆在她面前时,她已经确信无疑了。她道:“看来魏王的权利有些太重了,他没有能善加使用。”

武则天已决心要削夺武承嗣的权利了,而继任者她已经想好了,就是眼前这个人。

李昭德道:“陛下,那个王庆之就交给臣来处理好了,我保证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来搅扰陛下了。”

武则天道:“卿能为朕分忧甚好。”她命太监取过一根五尺长的刑仗,赐给李昭德,道:“如王庆之再来,凭朕赐你的这根刑仗相机行事便了。”

这位女皇可是好伺候的?她若翻脸,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王庆之一心只想往上爬,早已得意忘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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