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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幽禁深宫

李隆基和他的兄弟们又随着父亲李旦住进了宫里。不过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自从那个恐怖的夜晚之后,他已经有好多天都没见到母亲了。他曾数次就此事追问李旦。李旦深知李隆基尚在年幼,有些话是不能跟他说的,万一童言无忌说漏了,祸事可又要临头了。他只得说他的母亲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所以被处死了。

李隆基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但李旦却不容他再追问了,并脸带怒容对他说从此以后休要再提此事。李隆基从父亲的脸上似乎也读到了什么难以言表的痛苦,于是便不再追问了。

为了补偿李隆基过早的失去母爱,李旦特意向武则天申请把窦氏的妹妹接进宫里来带着李隆基。这样的请求原不算过分,更何况武则天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子的,于是便答应了。没过几天,窦氏的妹妹就被接进了宫里。

李隆基管她叫窦姨。对这位三王子,窦姨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时时处处细心地呵护。时间久了,两人俨然已如母子相仿。李隆基的脸上也渐渐地浮起了笑容。

窦姨在家之时,对琴棋书画多有习学。闲时她也经常抚上一曲,每当此时,李隆基便会很乖的在一旁聆听。时间一久,竟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窦姨对于音律也只是粗知,引领他入门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要想登堂入室便难了。李隆基悟性很高,一学就会,一点就透,没多久,窦姨便已教无可教了。

有一天黄昏,李隆基念完书之后,硬拽着窦姨出来到外面玩耍。没奈何,窦姨只得跟着他出来。她拉着李隆基走入花园之中。初夏时分,晚风里透着丝丝的凉意,还裹挟着一股花草的香气,倒也的确沁人心脾。

娘儿两个正在嬉闹,忽然就听到一阵悠扬悦耳的乐声传来。于是便一起循着乐声走去。穿过花间的小径,两人来到一个月亮门洞之前,听得那乐声比方才大了许多。窦姨尚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走进去。李隆基却用小手拽着她穿过了这道门。一看,这边也是到处花木繁盛,还有一片数亩见方的荷塘,翠绿的荷叶铺满在水上,荷花开得正好。荷塘之畔有一座两三丈广阔的亭子,一个乐师正在教习女乐工弹奏琵琶,泉水般淙淙的乐声就从这亭子里流泻出来。

那个乐师看样子已近中年,见李隆基和窦姨走上亭子,便叫都停了下来。他显然是认的李隆基,叫女乐工们一起给他行礼,并道:“太常乐师安金藏参见王子殿下。”

李隆基一听是宫里的乐师,便高兴起来,叫安金藏再给他弹一曲听听。安金藏不敢怠慢,和众人又弹了一曲。李隆基就在一旁入迷的听着。要不是窦姨催促,他还不想回去呢。后来是不得已,才依依不舍的同窦姨回去了。

从那天往后,李隆基每到下午念完书都惦记着去那座亭子上听曲,谁知却再也没有碰到安金藏,因此他感觉特别失落。

这天,李隆基正在屋里缠着陈玄礼给他舞刀,忽然听见李旦叫他:“三郎,我带了一个人来,你看看是谁?”

李隆基出来一看,只见父亲身边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亭子里遇到的乐师安金藏。于是他高兴的叫道:“安金藏!”

李旦走到李隆基跟前道:“窦姨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特意把安师傅请来教你音律。安师傅算是宫里最好的乐师了,你可得好好跟他学呀。”

李隆基道:“是的父王,我一定跟安师傅好好习学音律。”

李旦又对安金藏道:“安师傅,三郎年纪尚小,你可要尽心的教啊。”

安金藏道:“殿下放心,安某一定会倾心相授,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旦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安金藏就从这一天开始教授起李隆基音律。李隆基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丧母之痛,音乐却可以让他进入一种完全忘我的境界,所以他对音乐有着一种特殊的偏好,而且他对音乐的感悟能力,也令安金藏大大的吃惊。

安金藏出入宫禁,对于许多事情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很明白对于宫中之事止于听见便可,不能够带嘴,否则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遭了不测。李隆基母亲被杀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原也没什么感受。如今日夕与李隆基相处,见他如此聪明可爱却偏偏母亲没了,不禁心生一丝怜爱之情。每日看着李隆基行若无事般的跟自己练琴,心头也不免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之感。师徒二人一人一张琴,心有灵犀一般用乐曲传递着心声,随着音乐的变化,二人脸上也更替着哀愁与喜悦。有时安金藏的眼里似乎还闪着泪光。

李旦想息事宁人,所以他一直保持低调,就连自己的两个妃子被杀,也不敢在人前表现出丝毫的悲伤和怨怼。可是,有时候是非是不请自来的。没过多久,一封告密信便被呈到了武则天面前。信的内容是告李旦有谋反的意图。这种事除了武承嗣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去搞了。很明显,除掉李旦,他做太子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李旦会谋反?即便他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很明显这就是空穴来风。可是武则天偏偏很忌讳听到谋反二字,所以她一定要叫人来推问的。她会叫谁来呢?当然就是她的得力干将、名满天下的来俊臣了。这个人的名号是跟一句成语不可分割的,就是“请君入瓮”。

来俊臣接手李旦的谋反案之后,即命人将李旦平日的侍从、仆役全数拘至刑堂之上,要以此作为突破口。

李旦的侍从仆役被抓走之后,安金藏恰好过来,见李旦愁眉紧锁,家中一片狼藉,未免纳闷。于是他就问李旦,李旦便把告他谋反的事说了一遍,并说所有家中仆从已全被抓往刑部候审去了。安金藏听罢,不由得气叠胸口,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李旦平日处处小心谨慎,忍气吞声,还要这样对他,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立即告辞李旦父子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院里李旦父子几个寂寥的身影。

安金藏一路走回家中,去床上的枕头底下取出一把尖刀藏在身上,出得门来径奔刑部大堂而去。

再说李旦的仆从人等,包括陈玄礼全部都被绑上了刑部大堂。开始,大家还辩白几句,谁知来俊臣一拍惊堂木,把眼一瞪道声打。两旁有如虎狼的公人便各举刑杖不分青红皂白劈脸乱打。那些仆从中,只有陈玄礼等几个李旦的亲随侍从是年轻健壮些的,余者皆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妈子、老仆,怎禁的这样毒打。不一时便昏过去十数个。余下的赶紧讨饶,声称愿招。

陈玄礼身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见大伙儿叫嚷皆愿招认,便怒道:“王爷平日待尔等不薄,奈何要做忘恩负义之事。”

众人都期期艾艾地道:“玄礼。非是我等要忘恩负义,委实是痛苦难当,也只得这样了。”

陈玄礼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得怒挣了二目无话可说。

来俊臣一看目的达到,便将预先备好的供状扬手掷了下去,那公人取过印泥,叫他们挨个的画押。

正在这时,猛听得堂外传来一声大喝:“慢着!”从大堂外面昂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人正是乐师安金藏。

来俊臣起先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到来,及至见到安金藏昂然进来,却不认得,不由得心中恼火,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咆哮公堂吗?”

安金藏从容走至堂中,并不行礼,扫视一眼大堂中被毒打的众人,随即冷笑数声,道:“来大人,想必这些人都已招供了豫王谋反之实了吧?”

来俊臣见他如此倨傲,不禁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的大胆猖狂,快些报上名来。”

安金藏道:“我乃太常乐工安金藏,今日特来申冤。”

来俊臣道:“你何冤之有?”

安金藏道:“豫王被告谋反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实是有人诬告,特请来大人调查究竟是什么人所为,依法严办。”

来俊臣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个乐师,你晓得什么诬告不诬告,豫王谋反的事实如铁板钉钉一般。你赶快退去,若再要胡言乱语、咆哮公堂,有王法在此,定要将你乱棍打出去。”

安金藏仰天哈哈大笑,道:“三木之下,就要将黑变做白、白变作黑,视王法如同儿戏,也只有你来大人敢如此了。今天这个案子关乎国家社稷,我安金藏决不能袖手旁观,拼了这条命也要为豫王辨清这不白之冤!今日我就剖出我的心,替豫王表明他的一片忠心!”说罢,他从身上抽出那柄雪亮的尖刀,用手扯开胸前衣襟,将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腹之中,一划,顿时,一股鲜血激射而出,肚肠流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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