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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孤独的情人节

皮思平随秦永驱车来到秸秆生物发电厂建设指挥部。

西华州是农业大市,麦收、秋获两季的田地秸秆焚烧,引发空气雾霾污染,一直是皮思平的心病。

经张伟欣主动牵线搭桥,安徽国帧集团决定在经济开发区投资兴建秸秆生物发电厂,单凭这一件利市利民的好事情,就足以让他对张伟欣感激不尽。

电厂自去年下半年动工,一期机组这几日即可发电并网。

国帧集团总裁李联三亲自从安徽合肥赶过来,指导现场调试。他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瞿烁,连着好几天与施工现场的工人们吃住在一起。

国网西华州供电公司新任的谢总经理,刚从省公司派下来锻炼没有几个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年轻人,样貌清秀,十分干练。原任总经理朱筠林因为年龄和届满,已经改任公司党委书记。皮思平虽然与年轻的谢总只有过几面短暂接触,却对他的政治素质、品德修养十分敬佩。

当皮思平和秦永找到车间,见到李联三、谢总正蹲在地上,围着一张电网结构图相谈甚欢,几个技术人员也夹杂着发表意见。皮思平示意秦永不要打搅,两人默默站在后面,关注着他们的讨论结果。

李联三说,即将并网的秸秆生物发电厂,项目的开发与培育,虽然对于缓解西华州能源短缺、改善环境、扩大乡镇产业规模、促进循环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但运行成本较高,短期内可能见不到投资的经济效益,需要通过降低自身管理成本加以弥补。

谢总说,考虑到秸秆生物发电资源的季节性矛盾,为了保证发电正常运转,西华州供电公司,将奉行国家电网公司建设绿色能源的战略,给予上网电价的倾斜性支持,以帮助减轻秸秆、垃圾等物质再生资源,存在的收集、运输和储存高成本问题。

皮思平从李联三、谢总的谈话里,听出他们的思想,完全没有以资本获利,或是垄断扩张为狭隘目标,而是站在为社会、为对方考虑的高度,寻求共赢。

李联三老人,他所创建的民营国帧集团,奉行“产业报国”的文化理念,彪炳了老一代企业家的雄心壮志;而年轻的谢总,他精力旺盛,朝气蓬勃,洋溢着国家电网公司对社会责任敢于担当,成就民族伟业的精神胆略。

民营经济和央企经济,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支柱和力量。

皮思平心生感慨,仿佛在眼前这一老一少的身上,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坚持和信念,伟大的中国梦就是这样实现的!

过了好几分钟,供电公司谢总回头一望,才看到了站在大家身后的皮思平和秦永。

“原来是我们的小皮书记来了!”李联三笑呵呵地站起身,“有了谢总的大力支持,秸秆生物电厂的投运,如今已经是指日可待。”

“服务于地方经济建设,是国网西华州供电公司义不容辞的责任。”谢总十分清瘦的脸上带着质朴的微笑,细长的眼睛里充满坦诚和谦虚,“我们做得还不够,期待市委市政府提出更高的要求。”

皮思平想起不久前在人大、政协“两会”上,谢总作为新当选的政协常委,是唯一对政府工作报告发表修改意见的人,建议删除诸如“实行城市建设强力拆迁、推动城中新村改造”以及“力促跨越式、压缩化、超常规发展”一类口号式的激进说辞,其敢于直面谏言的问政风格,让许多出席会议的代表为之汗颜。

晚上,李联三安排大家在发电厂的职工食堂就餐,并拿出两瓶上好的进口白兰地加以款待。谢总因为对酒类饮品天生过敏,滴口未入,而皮思平实在推却不过老人的盛情,又因为待会在七度大酒店与黄海亮有要事相商,也只喝下了大半杯。

“皮书记是个厚道人!”谢总对皮思平善意地笑道,“只是,性格有些软弱!”

“在西华州,你是第一个看懂我的人!”皮思平也笑着回应,小声对谢总感叹,“我非常羡慕你的刚正不阿,可是我难以做到你那样从善如水!”

李联三满眼慈祥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十分投机地交流,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我今天才看到市政府的会议纪要,对兰湖影视基地股权突然变更一事,向您深表歉意!”皮思平起身,双手举杯向李联三老人致歉。

“不一定就是坏事!”李联三爽朗一笑,“我原本看中张伟欣这丫头的出众才华,自愿投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公司现在交由张伟嘉负责,我还真是不放心。”

“我听说,张伟嘉很信任马香娅,如今把七度产业的很多事情都甩给她直接处理,可见不是好征兆。”秦永道出自己的担心。

皮思平想起,当初正是自己和张伟欣共同商议,由她弟弟张伟嘉临时接替七度产业掌门人,殊不知刚刚几个月过去,竟会发生如此变故。

“小皮书记,有句话应该提醒你。”李联三看着皮思平道,“张伟欣是因为救你才身负重伤,也是因为不忍心增加你的负担,才不得已下嫁他人;你可不能眼见七度产业落入外人之手,对不起张伟欣呀!”

皮思平负疚难安,沉默不语。

“我十分理解皮书记的难处。”秦永替皮思平解释道,“正是因为和张伟欣有过个人感情交往,所以皮书记才不好出面干涉,以免被人家看成公私不分。我认为,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委托黄市长处理,他和皮书记私交很深。”

“你也这样想么?”李联三不放心地盯住皮思平。

“是有过这个打算”皮思平点头承认,“我和黄海亮市长的妻子,是大学里的同班同学。”他确实是想在今晚与黄海亮见面时,就张伟欣以及兰湖影视基地项目的由来,也包括对热镀锌项目招商引资看法,与他进行一对一的交底。

向下,几个人又议起国帧集团从兰湖影视基地项目撤出资金后,未来的投资去处。皮思平表达了期望李联三老人能把这笔资金,继续留在西华州发挥作用的奢望。

谢总为李联三设计了一个大胆的战略投资构想。他说未来几年内,国家将会出台新一轮电力体制改革方案,肯定会放开售电和增量配电业务,则国帧集团以即将投运的生物发电厂为依托,在西华州经济开发区布局电力配网建设,作为一家独立的售电单元,在不远的将来直接向用户供电,会是一个非常远见的投资项目。

谢总更是建议,国帧集团还可以通过参与竞标,取得经济开发区的燃气、供热管道建设权以及经营权,这将有利于新能源开发,项目投资的未来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非常瞩目。

“供电公司的这位谢总,如果弃企从政,一定是位出色的好官、能官、清官!”

包括皮思平、李联三在内,众人无不佩服谢总的睿智和战略眼光。

惜别李联三老人,皮思平与谢总、秦永回到城里。

大家分手后,皮思平独自一个人来到黄海亮居住的七度大酒店。

两个小时前,刘长林替黄海亮回电话说,他们留在淮上县吃晚饭,要过些时间才能回到西华州。现在已是晚上快八点,皮思平估计黄海亮差不多就快到了。

他在大堂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耐心等候。

从内心里,他对黄海亮嫌弃市政府招待所条件太差,选择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一直感觉不是很舒服。包括,乘坐大排量奥迪,在干休所布置武警岗哨,大修土木建造别墅型官邸。他实在没料到这位老兄竟是如此的讲排场、耍阔气。

他想,自己作为市委书记,是不是容忍黄海亮太多了。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的西方情人节,酒店里进行了亮丽的装饰布置,摆设了各种轮流变换、时尚动感的彩灯和精美图画,竭力营造出温馨浪漫的气氛。

不时,会有成双入对的男女前去服务台开房,只为厮守情人节的幸福甜蜜。这其中,既有相拥相抱,簇肩而入的少年情侣,他们彻底开放,旁若无人;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只求一夜露水之欢的短暂鸳鸯,他们或是顾忌丈夫,或是顾忌妻子,只能心虚地由一方独自前去开房,另一方从远处悄悄地尾随其后。

皮思平自从张伟欣突然提出与他终止恋情,果断嫁给林吉远医生,就很少再来七度大酒店,即便黄海亮从市政府招待所搬到这里来,他也只是在方方有一次从省城前来看望丈夫时,才不得已赴老同学之约前来会面。

他所坐的位置,顶上的三楼就是KTV包厢,偶尔会有音乐和欢闹之声飘散过来。大堂里的彩色射灯,不间断地忽闪着滚动在皮思平的身上,这让缩在一角的他,显得在情人节的这个晚上,特别不合时宜地十分孤单。

苏叔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从外面进来,他就要走到电梯时,无意间看到了皮思平,便又折回头走了过来。皮思平赶忙起身,见到苏叔怀里的玫瑰足有好几百朵。“够阔绰的!”心想苏叔已经五十来岁的人了,好长时间没见面,居然也在情人节的晚上浪漫起来了。

“这么厚重的情谊,不知道是哪位女士这么有福气!”皮思平开起玩笑,“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喝到苏叔的喜酒?”

“才不是。”苏叔面露不屑,“都是伟嘉这小子,他现在被马卢清的小女儿彻底迷倒,这会正在楼上招待她唱歌呢,还有一帮客人在那里起哄。刚才,非要我想法弄这一大把草回来,好送给他的什么公主大神!”

“伟欣是否知道她弟弟突然恋爱?”皮思平在心里暗暗叫苦。

“唉!”苏叔长叹了一口气,“伟欣自从嫁给林医生,去了云南腾冲好几个月,我至今联系不上她,心里一直非常焦急。”

“狱中的张伟军,他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皮思平急忙再问。

“我已经去了好几次,监狱里的看守接到上级命令,发现了张伟军向熊敬钊行贿的新证据,他的案子在重新审理之前,一概不允许外人探访。”苏叔显得很是愤怒。

“怎么会同时发生这些事情!”皮思平吃惊地张大了嘴,难以相信。

“对了皮书记,你怎么今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苏叔这才想起似地问道,“是来见啥人么?”

“我来见黄海亮市长。不过他因为下午去了县里考察,正在回来的路上。”皮思平回答。

“黄市长在路上,谁说的?”苏叔一脸诧异,“他和刘秘书长,还有马卢清的大女儿,全在楼上KTV包厢里唱歌呢。我刚才说伟嘉请的客人,指的就是他们呀。”

“原来是这样!”皮思平心里抽紧,脸上却表现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看来,是我搞错了约定的时间。”

“要我喊黄市长下来么?”苏叔问道,“不过,黄市长像是喝多了,花不少钱弄上这么一大把烂草,就是他搞出来的搜主意!”

皮思平摇摇头,吩咐苏叔千万不要说出他曾经来过。

告别了苏叔,他揣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心情,打车回到了干休所的住处。

自中午回到西华州以来,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太多莫名其妙的信息,让皮思平眼花缭乱。他非常盼望,能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一个知心人与他谈谈。

马香娅、马香妮,她们姊妹二人,一个染指七度产业的财富,一个对张伟嘉投怀送抱,这背后究竟出于什么动机?曾经的恋人张伟欣,自从嫁给林吉远,居然杳无音讯,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海亮,这位十几年的朋友,刚来西华州上任没有多久,怎么居然就能与马香娅打得火热?方方,她在送丈夫前来赴任时,曾经拜托皮思平代为看管好丈夫,虽然可能只是一句玩笑,但分量很重,自己该怎么看待黄海亮与马香娅的关系?

虽然黄海亮上任刚刚一个多月,自己却对他的所作所为,无不大失所望。

皮思平坐在沙发上,开始时,只是一根根地擦燃火柴,对着小火苗出神,以此湮灭心中的郁闷,后来终于忍不住,顺手燃上一根香烟叼进嘴里。

还是去年的秋天,在机场与蒙苑相别的时候,他曾经答应过她减少抽烟的数量。如今半年过去了,烟瘾的确减退了许多,但孤独地一个人坐在那里,缓慢而无力地一根又一根擦燃火柴,却成了他另一种的浪费恶习。

皮思平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当年的林副统帅也长期数年保持着这种雅兴。

也许,每一根燃烧的火柴,都是他无意识地对蒙苑的一份思念。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远在美国洛杉矶的蒙苑,她究竟过得怎么样?

皮思平想到:方方说过,她有很多次无法在电话中联系蒙苑,很是担心。难道蒙苑真的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突然发生?不,不会!蒙苑的丈夫吴克华,自己虽然只与他有过两次的不巧相遇,却对他的长相刻骨铭心,每每浮现在眼前都是一种痛!

他甚至以为,吴克华既然对蒙苑的霸占欲很强,就应该像守护天使一样,千方百计保护着自己的爱人,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其实今天早晨,当皮思平还在开往西华州的火车上时,手机就接通了程红娟从日本东京打来的电话,她在情人节里的一大早,就心意绵绵地向皮思平问好,只是因为车厢里太闹,两人没有说得太多,约定了晚上在QQ相见。在程红娟的身上,皮思平看到了蒙苑端庄而宁静的影子。

然而他,自从再一次割舍对张伟欣情感,被迫接受本已是心中的女人,却又义无反顾嫁给林吉远这一事实,便觉得自己残疾的身躯,仿佛变成了感情的绝缘体,无法承接爱的传导,所以只能把程红娟火对他一样的热情,看成了担不起的沉重。

打开电脑,程红娟果然QQ在线等他,并且已经输入了许多的大段留言。

“呵呵,思平君!”她依旧日本式的称呼,“可等到你终于来啦!好久没有见面,请连接视屏和语音,直接对话好么?”

“你好,红娟!”皮思平启动了视屏连接。

程红娟灿烂而又柔媚的脸容,如迎面摇曳的桃花,立刻闪现在电脑屏幕上。

“今天的我,漂亮么?”程红娟撒娇一般地自我发笑,“为了讨思平君喜欢,今晚的红娟,可是认认真真地打扮了一下。你看得到吧,不仅涂了眼影,在脸上扑了粉,还抹了口红呢!”

“谢谢你,红娟!真的很感谢你!”皮思平此时看到的程红娟,的确比她担任西华州电视台女主持人时,更加楚楚动人。

“思平君,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红娟兴高采烈,“我已经决定下月回国,预备参加北京时装(春季)婚纱设计大赛。想到回国后你就可以见到我,算是我在情人节里送给你的一份大礼!”

“谢谢!”皮思平依然客气,“谢谢你!”。

“不过……”程红娟的表情转而有些羞涩,笑腆道,“思平君可是还没有把我看成你的正式情人呢!”

“谢谢好意!”皮思平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表情木讷地道,“我,怕是不配!”。

“你会去北京看我么?”程红娟喜气洋洋地问。

“唔!”皮思平似是而非回答。

“怎么啦,思平?”程红娟似乎感觉出什么,语气变得有些紧张,“你看上去心事重重,今晚好像并不开心,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不,不是因为你!”皮思平急忙摇了摇头,“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你不舒服吗?”程红娟再问。

皮思平再次使劲摇头。

“是因为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么?”程红娟又试探地问道。

皮思平沉思无言。

“思平!”程红娟急切之中,突然充满柔情地喊出一句,“亲爱的,你到底是怎么啦!”

皮思平闻声,心头一阵惊悚,痴愣地与屏幕上的程红娟四目相视。

程红娟一句“亲爱的”,自知陡然失口,表情惶恐地立刻以手遮嘴,好像不敢再有半点话语蹦出来。过了几秒钟的功夫,她突然在屏幕上消失。

皮思平很能想象出,程红娟这时失措可怜的样子。她一定是突然间反应过来,要么惊慌地从桌子跟前逃走;要么是迅速切断电源,缩在座椅里不住地懊恼发呆。

因为,对方不仅中断视频和语音对话,并且立刻从QQ下线。

或许是因为假期里生物钟周期的变换,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了太多的不安,皮思平即便昨夜和今天整个上午,已经在火车上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但在他入床后却翻来覆去,一连好久竟是夜不成寐。

早晨,他全身酸痛,脑袋十分地昏沉,试了试额头,感觉像是在发烧。

强撑着去上班,刚到办公室,秘书就跑来报告,市政府办公室特地派人向皮书记通报,黄市长带着秘书长刘长林,还有财政局的姚如山局长,已经一早出发去了省城,而且为了争取贫困县的顺利审批,还要再去趟北京,前后大约需要一周时间。

按照纪律规定,市长外出超过两天,应该提前与市委书记进行沟通。皮思平心中明白,黄海亮这是在先斩后奏,故意变着法子绕开自己,不愿意与他直接面对面。

皮思平断定,一定有人不怀好意,把他对热镀锌项目的看法,抢先透漏给了黄海亮,引起黄海亮的不满,甚至严重抵触。

市委组织部长冯进厚向皮思平请示,省委今天下午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市委主要领导参加,问皮思平打算何时动身。皮思平心中一动,回答冯进厚立即出发。他设想,正好赶到省城与黄海亮乘机会面。

省委的工作会议,主要内容是关于加强基层干部的使用和管理。主持会议的是省委新任组织部长。果然应了黄海亮和孙意映的传言,这一职务由省委宣传部的原陆副部长接任。

散了会,皮思平找到省委办公厅,请方方与黄海亮联系,说很想与他们夫妇一起,三个过去的老朋友共进晚餐。方方却为难地告诉皮思平,黄海亮中午在家曾对她说过,晚上将和省委赵副书记、组织部陆部长、财政厅厅长一道吃饭。

不过,方方又说,很愿意邀请皮思平今晚去她家里吃顿便饭,等到黄海亮忙完应酬,三个人可以在家里毫无顾忌地倾谈。皮思平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很不客气地就答应了。

方方立刻向家里的保姆阿姨打电话,告诉有客人在晚上去家里吃饭。

但是,她心中的一个疑惑却没能向皮思平主动提问。一是皮思平既然知道黄海亮就在省城,为什么不直接取得联系?二是据黄海亮说,今天的这顿晚宴由西华州市政府请客,作为市委书记的皮思平,为什么居然没有被邀请参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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