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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刚刚接替北京警察总监的朱深打来的。他告诉老段,北京各界原定10日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国民大会,抗议帝国主义屠杀上海同胞的罪行。因当日雷雨大作故改在明天举行,学生、工人、市民正在紧张准备,据说有0万人。朱深请问怎么办。段祺瑞指示道:“你好好听着,要多派便衣,混进游行队伍,暗中监视。要派警察确保政府机关,尤其是使馆区安全!注意,不要激化矛盾,不要引发事端,要昼量避免冲突,现在跟几年前不一样,你懂吗?”

他懒洋洋放下电话,这时,外交部长沈瑞麟匆匆而入。段知道他来无好事,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芝老,”他边说边从文件包拿出一份文件,“公使团昨天召开特别会议,决定:如中国政府不能保护使馆区安全,各国将自行采取必要措施……”

“他妈的,”段祺瑞一拍桌子骂道,“越忙越添乱!”他拿起照会仔细推敲,一再重复“各国将自行采取必要措施”一句,最后他问:“你怎样看待这句话。”

“卑职以为,”沈瑞麟危言耸听地说,“这是警告,也是最后通牒。假如游行队伍冲击使馆区,他们会强调安全受到威胁而越界设兵!还会把军舰开进津、塘各口、煊耀武力;还会增加京、津、塘一线驻兵。一旦发生冲突,那结果将不堪设想……”

“是啊,太可怕了!”段祺瑞风声鹤唳地说,“无论如何不能发展到这一步。我有两点意见:一、立即召开阁员、军警、卫戌首脑紧急会议,就商对策;二、倾全部警力,军力确保使馆和外侨的安全;三、也是最重要一条,你马上通报公使团,就说我们十分重视他们的照会,正在研究,一定给予满意答复。”

这里沈瑞麟刚走,朱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一进门就喊:“老总儿,不,不……好了……长、长辛店五六千工人,乖坐三列专车开进北京,举行游行示威。工人不同学生,他们破坏力大,组织性强、威胁性更大,一且冲击政府或使馆区,那就糟了!”

段祺瑞当即目瞪口呆,颓坐椅上一言不发。假如真的发生暴力,他这个元首非被送上断头台不可,可是,他想镇压没法镇压,想抵抗没法抵抗。因为,除军警外,其它部队都控制在冯玉祥和张作霖手里,他们对这场冲突各怀鬼脸,各有打算,都想看他的笑话。他说:“你是总监,北京治安由你负责,我只要你做到不激化矛盾,不扩大事端,不惹事生非,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去吧。”

朱深刚走,梁鸿志走进来说:“芝老,萧耀南的特使等不及了,他说执政再不见他他就回武汉了。”段祺瑞极不耐烦:“见,见!”

不一会儿。朱深把一位风尘仆仆的文官领进来。段祺瑞冷淡地问:“你有什么事?”来人说:“卑职奉萧督办之命,前来向您报告武汉局势。”段祺疲惫地说:“你说吧。”

“6月10日,”来人伶牙俐齿地说:“汉口英商太古公司英籍员工,因过磅与中国搬运工发生口角,动手打了中国工人。次日下午,000多码头工人举行罢工以示抗议,英国兵舰竞越界移泊在江汉码头寻衅,因而引起市民极大愤怒。因此,学生到太古码头讲演,市民围观助威。英水兵用刺刀戳伤工人刘国厚,这更引起中国市民不满。晚上,有更多的学生,市民在大智门一带游行示威。英领事指示陆战队,在各路口架设机枪。游行队伍十分气愤,上前交涉,不料,水兵开枪射击,当场打死8人,重伤11人。事发后,英租界当局下令阻断交通,布置沙包、电网、机枪、陆战队等。英、法、日、美、意各国军舰几十艘,停泊在英租界江面,炫耀武力……”

段祺瑞长出一口恶气,气急败坏地说:“嗯——中国人真不懂事,在这箭在弦上的时刻,为什么去惹外国人?讨厌!萧督办有何见教?”

“事发之后,”来人说,“汉口领事团照会萧督办,要求惩治‘暴徒’,制止罢工及‘排外’活动。萧督办说:你们不该开枪,把事复杂化了。他们说:暴徒冲击租界,我们当然要开枪自卫。萧督办认为事关重大,特向执政请示良策。”

“哼哼,”老段冷笑道,“良策,我已焦头烂额,有什么良策?你回去告诉珩珊(萧耀南),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压下去,我都同意。必要时委曲求全,不要惹恼洋人。你回去吧!“三言两语把来人打发走了。其实,这已经够了,萧耀南正是要他这句话。为他镇压群众打下章本……湖北代表走后,段祺瑞又相继收到长沙、九江、重庆、南京等城市急电,分别报告那里的民众与洋人冲突和游行罢工情况,全国有500多座城镇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反帝斗争行列。整个中国仿佛布满干柴烈火,要把侵略者赶路,把一切强加于中国的不平等条约烧掉!

面对蓬勃发展的新局面,段祺瑞既害怕,又担心,尤其对“多事”的中国人十分恼火。他指令梁鸿志立刻起草文件,通令各省,严防有人“假爱国名义,实行破坏”;同时,饬令奉军派遣军队进驻上海,以防中国人继续“作乱”。张作霖为有“趁火打劫”之机而欣喜若狂,立刻分派张学良、邢士廉率大军开进上海。

此外,段祺瑞没有忘记讨好日本人。这天晚上,他把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请到公馆,设宴招待他,让日本走狗、汉奸曹汝霖出席作陪。他拉着芳泽的手奴颜婢膝地说:“芳泽君,中日间发生冲突,我很难过,我向贵政府深表歉意。你是知道的,我对日本是有感情的。只要我当政一天,就以中日亲善为立国之本……”

芳泽受宠若惊,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说:“鄙人对阁下的通情达理深表敬佩。鄙国政府希望顾正红案单独解决,不与英国制造的‘五卅惨案’并案处理。承蒙阁下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段祺瑞欣然同意,“就按贵政府的意见办吧。”

“好,痛快。”芳泽大喜过望,举杯祝贺,“为中日亲善干杯!”

段祺瑞轻而易举出卖了原则。

北京0万人大游行,5000长辛店工人大示威,都没有发生暴力事件,他们发表演讲,散发传单,揭露帝国主义罪行,高呼反帝口号,要求执政府对英、日经济绝交,召回驻英、日公使,废除不平等条约,收回租界……北京商会首先宣布与英、日经济绝交,全国各城市纷纷效仿。这之后北京民众虽一再游行、示威,但没有发生对抗行为。

段祺瑞刚刚松了一口气,广州又发生重大事件!

……为声援沪案,香港有10几万人举行了大罢工,并向香港英当局提出改善政治待遇和经济条件的六项要求。香港政府进行了一系列迫害中国工人事件:如开除华籍工人,宣布戒严,强迫华工填表,对“赞成罢工”者一律驱逐出境……这一恶行大大激怒和伤害了华工,服务于洋人的员工纷纷自动离职,参加罢工行列。到6月0日,有大约10万华工离港赴粤。广州政府热情收容接待,安排生活。此举触怒香港当局,因而采取了“锁港政策”。

日,广州政府组织几十万人大游行,并下半旗,戴黑纱为死难同胞志哀。广州公安局为确保游行队伍安全,组织骑巡大队,打着红旗为前导;同时,派出军警,学生纠察队维持秩序……对广州此举恨得要死,怕得要命的英租界当局,在江面沿岸布置沙包和警戒线,并派步哨巡逻,禁绝行人通过。停泊在江面上的十几艘英、法、日、美等国军舰,都卸下炮衣,严阵以待。

当游行队伍通过只有一水之隔的沙基时,忽然枪声大作,火炮轰鸣,帝国主义者向游行队伍开枪,开炮。游行队伍中的军人英勇还击,双方激战二三十分钟才停止。结果,游行者有5人被打死,170多人负伤,死者中包括妇女和儿童……事发后,广东省长立刻向参与杀害中国人的英、法两国领事提出抗议,而他们强词夺理,无理诡辩,以“正当自卫”推却罪责。广州政府召开紧急会议,提出“惩治凶手,赔礼道歉,收回租界,赔偿损失,抚恤死难者”等强硬条款。广州政府毅然封锁了江面,对英国实行经济绝交……沙基惨案消息传到香港,大大激怒了港胞。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4日香港举行有5万工人参加的大罢工。之后,有1万人撤回广州,成立了“省港罢工委员会”,组织工人纠察队,确保社会治安,监督经济绝交的执行。中国人的壮举,使英当局吓破胆,给其经济造成巨大损失……“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听到部下汇报,段祺瑞暴跳如雷,“香港广州不归我管,让它死去,乱去,以后别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烦我!”

他这里刚发完脾气,赴沪谈判代表蔡廷干、曾宝鉴、虞洽卿回到北京,要求谒见段执政。因事关重大,无由推绝,段祺瑞只好传令接见。三位代表满脸沮丧走了进来,一进门蔡廷干就说:“执政,我们谈判破裂了……”

……他们到上海后,前后与工商会领袖接触。上海的民族工商业,由于饱受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非常痛恨帝国主义,非常同情反帝斗争,积极参加工人阶级领导的反帝联合阵线。但经不住帝国主义分子的拉拢,诱惑,立场逐渐发生改变。因此,他们同意委曲求全,早日结束“三罢”,同意部分修改上海总工会所提17条交涉条款……然而通过三次谈判,洋人只承认四条,其它涉及中国利益的条款,一律不予并案讨论。中方提出,这些条款虽与本案无直接关系,但如印刷附律,码头捐,越界建筑,会审公廨等,都是中国人强烈反对的。为消除中国人的不满情绪,理应并案讨论,给国人一个明确交待。但他们毫无诚意,竟退席离沪……谈判破坏后蔡廷干等均感不安,5日调查团成员、上海道尹、上海县长、淞沪警察厅长与商界领袖召开联席会议,讨论开市问题,大家达成一致。次日,大家分头动员开导,说服商家开市。结果,总算结束历时5天的罢市,逐步开业……听说商家开市,段祺瑞说:“好,只要矛盾有所缓和,局势便有希望。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将以执政府名义,聘请外交名流,组织强大代表团,继续与洋人谈判。”

多年的生活习惯被打乱了,段祺瑞不得不把全部精力和心血投入讨厌的“五卅运动”上。他憔悴了,苍老了,花白头发越发稀疏了。自从皈依佛门后,一直吃素菜素蛋。**发生后,他吃得更少,睡得更少,身体一天天瘦下去。

其实,真正关心他的人很少。由于他脾气古怪,不苟言笑,家人和下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以往有大江给他开心,有兰叶给他解闷,现在,他们走的走,远的远,只有佩蘅深知他的苦衷,有时开导他关心他。同仁中更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互相利用。因此,他在闲暇时或遇到困难时,越发想念徐树铮,他走了一年多,虽有时从国外发封电报报告一下行踪,但总有恍如隔世之感……经过充分酝酿协商,段祺瑞聘请了18位外交名流,组成外交委员会为外交咨询机关;同时推荐其中三人——颜惠庆、王正廷、蔡廷干为沪案代表,负责对外交涉。

这天晚上,段祺瑞在执政府召开第一次外委会议,就商沪案问题。段祺瑞以疲惫的神情和忧郁的声调简介了上海,广州、南京、武汉等地的三罢情况,同时介绍了英国人的强硬,美国人的圆滑,日本人妄图转嫁矛盾等情况。说明**还在继续,形势不容乐观等等。最后他说:“诸位都是外交老将,国之栋梁,政府想借重诸位声望,为国分忧、为民解愁,把沪案处理好,以期早日率循正轨。请诸位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找出解决问题之关键……”

他的话音刚落,蔡廷干有感而发,他说:“以前,本人对共产党的神奇时有所闻,但不相信,一个刚刚成立4年的小党能有多大神力?这次赴沪调查使我大吃一惊,共产党的确厉害呀!记得芝老曾感叹过:哪个政党能在一夜之间鼓动0万人上街游行?只有共产党!早在五卅骚乱前一个月,共产党就在广州召开第二次全国劳工大会,成立中华总工会;五卅以后,共产党立即组织行动委员会,领导‘三罢’斗争,成立了上海总工会,他们提出的17条交涉条款,极具远见卓识,甚得民众拥护,共产党威信也大提高。难怪帝国主义一再叫嚷,这次反帝风潮有**背景。因此,共产党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非常精辟!”孙宝琦摆出一副权威架势,马上接口:“廷公所言甚是。有一事可为佐证:此次为蒙难者发唁电,不参与公使团要挟中国者,唯苏俄一国。这说明此次**与**一脉相承。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欲扼制工人骚乱,必先打击共产党!”

他们的发言,立刻得到大多数人赞同。因此,打击共产党和国民党成为会议主旨。段祺瑞高兴地说:“好,诸位发言使在下顿开茅塞,今后打击幕后之共产党是为工作重点。我拟请颜、王、蔡三公为沪案全权代表,由颜惠老卦帅,负责对外交涉。三位有何见教?”

鉴于人民力量和民主潮流日益壮大,段祺瑞妥协意向日趋明显。因此,谁也不愿意愿意步曹、章、陆后尘,出卖国家民族利益,成为千古罪人;更不愿成为执政府的替罪羊。所以,段祺瑞的话音刚落,颜惠庆头摇得似货郎鼓。说:“不不,本人年事已高,难当重任,还是请沈外长亲自卦帅为好。”

颜惠庆说罢,王正廷,蔡廷干马上跟上,沈瑞麟、孙宝琦等也像踢皮球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承担责任。段祺瑞心中不快,又不好发作,只好好言相劝,苦口婆心,三位代表不好推辞,才勉强接受。但颜惠庆,还是提出折衷方案。他说:“既然执政有命,岂可固辞?不过,17项交涉条件内容庞杂,很难一蹴而就。以老朽之意沪案交涉仍由外交部主持,修改不平等条约可由我们办理。”

“对对,我同意颜老意见,”王正廷立刻接口,“如此既可加快进度,又可专司其责。”

蔡廷干也急忙响应。本来沈瑞麟想一推六二五,自己站在“干上地。”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便会落空,赶忙说:“颜老,不要分那么清嘛,外交部千头万绪,压力太大,还是三位独任其劳吧。”

“不好不好。”颜惠庆急道,“沈总长要我们交涉沪案,可以,那我只管与沪案有直接关系者:如赔偿、抚恤、道歉、惩凶、解严、放人、学校解封等,至于会审公廨,改善租界,废除条约等事,与沪案无关,应另案处理。”

段祺瑞一看,事情僵持于此,再说无益,于是宣布散会。会后,段祺瑞分别召集外交,外委三代表苦口婆心,反反复复,分分合合,大会小会,才算达成分头办理的方案:前5条由沈瑞麟、曾宝鉴办理,后8条由颜惠庆、王正廷、蔡廷干办理。

段祺瑞总算松了口气,叹道:“办点事真难哪!”

苦撑

五卅运动爆发后,北洋军阀之间的争斗曾一度出现缓和。然而缓和是暂时的,争斗是恒久的,不久,他们的争斗又激烈起来。“烟熏火燎“的段执政继续夹在中间活受罪。

这天上午,段祺瑞正埋头办公。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说:“老总儿。我,我……”

段祺瑞抬头一看,是五短身材,胖如肉球一般的吴炳湘搓弄着一顶大壳帽站在面前。吴炳湘系皖系中人,追随老段多年,在段祺瑞执政期间,他一直任京师警察总监。前不久,郑士琦督皖受挫,他被任命为皖督。他为自己摇身一变晋升封疆大吏而欣喜若狂。谁知……段祺瑞纳闷地问:“你怎么回来了?”吴炳湘用哭腔说:“我,我还没去呢。”“笨蛋!你们都是窝囊废,安微有老虎?”

“我笨,我窝囊,”吴炳湘发泄道:“可你让我怎么办?王揖唐被挤跑了,郑士琦不肯空手就任,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去了还不是白搭?我还没到,倪家军就自封总司令,把全省税收财政抓在手,这分明是拒绝我,还有张作霖虎视眈眈,一心推举姜登选督皖。我,我算什么?”说着,不禁唏嘘起来。“王、八、蛋!”段祺瑞绕室徘徊,十分震怒,“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呀。你大胆去上任,我把他的鸟司令撤销,撤销!”

吴炳湘知道段祺瑞瑞已非从前的段祺瑞。他为了讨好冯奉两大军阀,不惜采取“割肉饲虎”的手段,先后把郑士琦、王揖唐、卢永祥、吴新田牺牲掉,以换取可怜的傀儡地位,以前,他素性刚强,有“段厉公”之称,现在已变成“段哀公”了,处处看人家眼色行事。吴炳湘嘟囔着说:“督办我不当了,安微我不去了,还是让我去当警察总监吧。”吴炳湘给老段出了一道难题。

老段脖子一耿说:“这怎么行,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的位置早由朱深占了,还能你想咋样咋样?”“啊,完了,全完了……”吴炳湘始知上当,口中念念有词,蹒蹒跚跚地走了,段祺瑞看着他的背景一阵心酸。心想,前两天郑士琦、王揖唐从我这里郁郁而去,今天又有吴炳湘哭着走了。连自己的部下都不能保护,我段祺瑞成了什么人,以后谁还拥护我?心里一阵孤独失落,眼圈不禁湿润了……段祺瑞郁郁寡欢,回到家中,也不吃饭,一头躺在床上。家人不敢惊动他,这更增加他的孤独感。

因为绌政百出,旁顾无暇,段祺瑞好久不打牌了、家人和下人不敢劝说。这天晚饭后,李思浩、丁世源、梁鸿志来了,鼓动他打几圈儿。段祺瑞心活了,说:“好,来几圈儿”。

但是,一把牌没打下来,下人报告:“卢永祥督办驾到。”

段祺瑞推开牌,离开牌桌出去迎接。他之所以给卢永祥这大礼遇,一是因为他们有几十年的友谊,卢永祥一直忠实地追随他;更主要是的他有负于他,深感对不起他。奉军大举入关后,邢士廉部源源开到上海,邢士廉当了上海戒严总司令。孙传芳也派第10师谢鸿勋部回驻松江,江浙形势再度紧张。奉系说松江属江苏辖境,要孙传芳退兵;孙传芳则要奉军履行撤兵条约,撤出上海。在双方僵持下,张作霖一再给段祺瑞施压,想把卢永祥赶出江苏,由姜登选取而代之,而段祺瑞无法保护部下免遭寄人篱下之苦。卢永祥看出其中奥妙,自己才称病在京,以免被人驱逐。段祺瑞知道卢心情不好,所以才来讨好他……“子嘉老弟,快请快请!”

卢永祥一言不发,反应冷淡,拉着大长脸,旁若无人地往客厅里走,反把主人甩在身后。不等谦让,卢永祥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叉开两条长腿,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往桌上一拍,充满火药味地说:“我辞职!”他递交辞职书这已是第二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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