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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归心

萧云鹤与墨衣,二人携手走出了碉楼。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东女国国民与飞龙骑将士们,一起欢呼起来。

萧云鹤牵着墨衣的手,高高举起,接受众人的祝贺。东女国宾就汤氏走上前来,拿着权杖双手合十,说道:“恭喜汉王大人与小宾就。按照汉人的习俗,我祝愿你们从此能够幸福美满,白头偕老。昨天我与众位那霸和老者们商议了。汉王,可以将小宾就娶回东女国,而且,我们将永远承认,墨衣是东女国的小宾就。我们东女国的习俗,也从此刻发生一些改变。也就是从现在起,东女国愿与大齐缔结永世盟好,绝不反悔。”

墨衣惊喜的拜道:“多谢宾就!多谢我的亲人们!”

萧云鹤也微微一笑:“本王也首先要感谢宾就的祝福。另外,本王谨代表大齐,欢迎东女国成为我们的盟国。按照我们大齐和皇室的习惯,娶妻是要下聘的。本王也不能违了礼制。这样吧,你们东女国自己有劲兵万人,其实兵力也不太差。依山险阻,自保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你们没有城墙,士兵也没有经过训练,装备也差,战斗力不行。本王就赠送给你们三千套装备,当作是迎娶小宾就的彩礼。这包括我们大齐打造的上好衣甲、刀枪、弓弩。另外,会派出一千名工匠,到东女国来帮助你们建造城墙和岗楼。并将建筑、冶炼一些方面的技术,传授给你们。希望东女国,从此能够自保,无畏吐蕃的欺凌。当然,本王也会竭力的从旁相助。如果吐蕃人要打过来,我们就联合起来抗争,与之决战!”

汤氏宾就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多谢汉王大人!有汉王从旁支持。我们东女国,再也无惧吐蕃的欺凌了!”

墨衣也十分的高兴,脸上全是兴奋的神采,紧紧的抓住了萧云鹤地手。

接下来,就是东女国为他们的小宾就,安排的庆典。在庆典仪式上,汤氏宾就亲手修改了东女国的一些国律。比如允许宾就与官员外嫁,生子生女从父姓,等等。

萧云鹤心中暗自道:看来东女国的,还都挺识实务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神订下地规矩。都是可以修改的。规矩从来都是人订下的,而且,往往是有权力有实力的人。这一次我成功的劫婚,看来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我手中地实力。从此,东女国就将是大齐西川最好的一道屏障。这一次的计划。完全成功……不过,吐蕃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抢了他们赞普的女人,还不来跟我拼命么?看来。一场大战,为期不远……

庆典结束后,萧云鹤不敢多作耽搁,马上就要带着墨衣启程,赶往维州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吐蕃人肯定会大举来犯。而他们地目的地,肯定是维州这个军事咽喉之处。他们想要报仇、想要入侵东女国和西川,就只能先突破维州这个地方。

临行之时。墨衣与东女国的人一一惜别。许多人,都黯然神伤还落下了眼泪。萧云鹤也当众说,有时候会和墨衣一起回来,看看东女国地族人的。才让他们略略舒心了一点。

正要启程,汤紫笛却又闹了起来。非要跟着墨衣一起去西川。汤氏宾就看来十分的溺爱这个女儿。细声劝了许久,汤紫笛却是越闹越凶。就要号淘大哭起来。还跑到墨衣面前,苦苦哀求。

萧云鹤呵呵的笑道:“墨衣永远都是东女国的小宾就。汤紫笛身为东女国的人,和她一起到西川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王深表欢迎。”

汤紫笛大喜过望,连连说道:“娘,听到没有!汉王都欢迎我去呢!你就让我去嘛!”

墨衣也在一旁相劝,汤氏宾就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到了西川,一定要守规矩,不要乱来。大齐是礼仪之邦,别坏了人家地规矩呀!”

“知道啦!”汤紫笛眉飞色舞,极是开心。

琐事办完,大军开拔,朝维州挺进。

这一场突袭战下来,战果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虽然杀死的吐蕃兵马并不是太多,但是收剿了他们近五千匹战马。萧云鹤象征性的留了一千匹马在东女国,其他的全都带回了维州。反正东女国地人也不太习惯骑马,留太多也没什么大用。眼下剑川军中正缺上好的战马,吐蕃人这一次,还真是雪中送炭。袭破维州时,吐蕃军屯里地三千匹好马安然无恙,全部落入了剑川军的手中。再加上这一次从东女国掳到的战马,和之前托吴仲孺的商队买来的回纥马,足够飞龙骑再来一次大扩充了。

想到这些,萧云鹤心中暗自激动。在西川这种地方,想要经营起一支强悍的骑兵队,是极其困难的。现在看来,以战养战去谋夺马匹,是一个十分有效的途径。

大队兵马刚刚进入维州境内,就看到宋良臣带的兵马前来迎接。汤紫笛眼尖嘴快,远远看到了牛高马大的宋良臣,大声喊叫起来:“师兄,我来啦!”

宋良臣正在指挥军士们摆开仪仗队欢迎汉王,听到这一声喊,不由得心中一颤。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野丫头,你怎么来了!”

萧云鹤对身边的墨衣说道:“看来汤紫笛,跟他那个大河马师兄感情不错嘛!”

墨衣浅笑道:“这丫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不着边际,其实也是大人了。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她,还想让宋良臣将军当她的甲依呢!”

萧云鹤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有意思了!东女国的那霸,再嫁一个给我们大齐的将军,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么!”

汤紫笛正在兴奋的跟宋良臣打招呼,冷不防的听到这几句话,顿时脸刷的一个就红了,急急的争辩道:“小宾就你说什么啊?我、我什么时候想要这头大黑熊当甲依了……哎呀,羞死人了!”说罢,拍马马儿就朝一边跑去。她马术不精。一路上都是有人带骑地,这时一个人跑开,那匹马越跑越快,她又有些惊慌的叫了起来。

萧云鹤连忙道:“宋良臣,还不上去帮忙----她刚学会骑马没多久!”

“啊?”宋良臣大大的一愣,随即吼道,“史敬奉。去追马!”

“是!”只听一声喊,宋良臣带领的这一队步卒当中,有一人飞快的跑了出来,就朝紫笛的马追去。那人身裁矮小体形偏瘦,却是跑得极快。身体都快要变成影子了。居然很快就追上了那匹马,一把扯住了疆绳。

紫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脸都吓白了。

萧云鹤不由得惊愕地道:“宋良臣,这是什么奇人?居然跑得如此之快!”

宋良臣嘿嘿的笑道:“大人,这兄弟是我以前的一个同行。也是山上混出来的。别看他身裁矮短瘦弱单薄,却是很有本事!他能手提马鞍,徒步追上飞奔的快马。而且将马鞍装上去翻身骑上马。这家伙是个杀人这眨眼地主,比我还狠。一柄尖刀使得飞快狠辣,能将一个人活活的剔出整副骨头来。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后来我被俘,山寨没了,和他也好长时间没了联系。最近才联系上了,就自作主张让他在我身边当了一名小卒。大人……虽然他以前也是作恶之人,但他的心就跟俺一样。嫉恶如仇只杀豪强不欺负平民地。请大人不要责罚他,留下他吧!”

正在这时,史敬奉也牵着那匹马走近过来,拜倒在了萧云鹤面前。萧云鹤细细看了他一眼,的确是如同宋良臣所形容的。身裁矮小瘦弱单薄。但他地奇能也是刚刚亲眼所见的。萧云鹤大度的说道:“史敬奉,起来吧。虽然你以往有劣迹。但好在诚心悔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剑川军的一员。我破格提拔你为七品中侯,追随在宋良臣左右。希望你以后能够重新做人建立功勋,也不枉你跟宋良臣之间的这段兄弟情谊。”

史敬奉大喜过望,就在地上磕起头来:“多谢大人,多谢千岁、千千岁!”

“好了,不必多礼。”萧云鹤说道,“宋良臣,恭迎王妃进城!”

“王妃?!”宋良臣大大的一愣,随即看向了萧云鹤旁边的墨衣,心中马上明白了,顿时大声欢喜叫道:“兄弟们,鼓擂起来、号角吹起来!咱们汉王和王妃,回来了!”

一整排巨大的军鼓震响,一人多长地号角扛在军士肩头,呜呜吹响。响彻重云。众军士们齐齐拜倒,大声呼喊:“恭迎汉王、王妃进城!”

墨衣的脸早已是通红了,又羞又喜的看着萧云鹤。萧云鹤呵呵的笑,伸手牵住了她的马鞍上地铁环,二人并辔前行。城门边,高固和武元衡等一些官将,带着百姓们,也早就恭候多时了。看到汉王归来,还带回了一个王妃,众人欢呼声经久不停,宛如海呼雷鸣。

进了城后,萧云鹤刚刚将墨衣与紫笛安顿下来,急忙就找来了武元衡。本来维州的官将和百姓们,还想为新王妃搞一些欢庆活动地,萧云鹤也下令暂时取消了。只有知情人才知道,眼下的维州,马上就会面临危机,又要迎来一场大战了!

武元衡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当他看到汉王安然归来还带回了小女王以后,就更加确定了这个预测。不用萧云鹤多作解释和说明,武元衡说道:“现在,吐蕃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大人连番重挫吐蕃,杀他兵马抢他城池,现在又夺了赞普的末蒙(意:皇后、皇妃)。这一次,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了!”

萧云鹤微微一笑,说道:“起初我在汉州起兵的那一刻起,就早就预料到了。吐蕃狼子,对它姑息隐忍不得。他要战,我们就跟他们狠狠的打上一仗。眼下西川人心凝聚,我们又战据了地利。天气逐渐转寒,吐蕃人从高原上远远杀来,人无寒衣马无草料。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哪一点都不输他。这一回,纵然是吐蕃起倾国之兵前来攻伐,我西川也悍然无惧!”

“大人说的,极有道理!”武元衡深表赞同的说道,“不过,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维州毕竟只是一个关隘和小城池。如果将来长期鏖战,难保后勤难以供给。而且,与吐蕃人硬打硬攻,对我们来说也是极不划算的。这两天,我亲自带着向导,将这方圆数十里的地形,全都打探了个清楚。并绘下了图纸在此,随时可以供大人参详之后再下谋略,排兵布阵。另外,我建议大人,是不是派出快使,联合凤翔楚彦、泾原李晟和朔方李怀光,一起上书请求朝廷,出兵威劾吐蕃。这样一来,吐蕃东线全面面临威胁,他们也能以全心全力的攻打我们西川一点。此围魏救赵也!”

“很好,很合我的思路。”萧云鹤说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虽然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如何以最小的损失赢取最大的胜利,将是至关重要的。而且,吐蕃人的实力始终不可小觑。连番败绩后,他们一定会有备而来。多做准备,是很有必要的。楚彦、李晟、李怀光那里,我连人选都选好了。我打算让石演芬带几个人,亲自走一趟。他毕竟是李怀光的义子,由他去,可能更好。”

武元衡点头赞许:“原来大人早就谋划于胸了。今日早晨,我也给成都韦皋和薛存诚送去了信。让他们紧守后方,一定要保证前方军民的供给。大人,时不我待,马上召集众将谋划策略吧!”

正当萧云鹤与武元衡,在维州的一间房舍里商议用兵之策的时候。西川近日来的战事情报,已经如同飞箭一样传到了国都京城。

书房里,老头拿着朝臣递上来的奏折,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翻腾不休,不知道作何滋味。不到一年的时候,那个被他放逐出去的汉王,居然在蜀中干得有声有色。极短的时间内,他不仅稳定了蜀中局势,还恢复了生产,整顿了军队。收复维州、急袭东女国,两场大战,杀得吐蕃人闻风丧胆兵败如潮。

可问题是……老头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紧张的想道,吐蕃人,会这么善罢干休么?他们的末蒙都被萧云鹤抢了……我的天,这小子疯了么?!要是吐蕃大举兴师问罪,我大齐如何抵挡?以大齐现如今的军事力量,勉强自保还算可以。惹怒了吐蕃人,他们起倾国之兵间来问罪,那不一切都要完蛋?!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头郁郁不乐忧心忡忡。就怕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果然,没多久大齐西线的几个重要军事番镇和节度,都一起送上了请战书来。

萧云鹤、李晟、楚彦、李怀光,四个手握了大齐朝廷近半数以上兵马的戍边大将,一起请求对吐蕃全线施压开战!

整个朝廷,顿时炸开了锅。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稳的坐住了。

更让整个大齐朝廷震惊的是,吐蕃赞普赤松德赞,派了心腹使臣到了国都。十分强硬的要求大齐对吐蕃做出赔偿给个交待。他们要求皇帝撤办剑南西川节度使萧云鹤,送回被劫的赞普末蒙、东女国小宾就,以及割回维州。并补偿吐蕃战马一万匹,钱五百万贯!

否则,吐蕃将起三十万大军,踏平西川。血洗剑南!

老头几乎就要撒腿就跑,像当初一样躲得远远的,离开国都。吐蕃使者在大齐朝廷之上耀武扬威,唬得老头等人一阵阵脸发白。

举国震惊,九州哗然!

大齐的华夏民族,居然受到了蛮胡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决策?----亿万人民,都在屏气凝神的听着朝廷地声音。

与此同时。萧云鹤治下的剑南西川节度,却出奇的平静。汉王下达了抚民令,让治下的百姓们像以往一样的泰然处之,不要被可能到来的战事影响了正常的生活。另一方面,他紧急调动剑南西川治下地所有军队。加强了大渡水一带面对南诏的军镇防御。维州就不用说了。几乎七成的剑川军、约有三万人,全部紧急集结了过来。从成都、资州、遂州等后方运送来的草料军资,几乎就要将官道堵塞。各州县发布宵禁令,日夜加强治安管制,严防有不法之徒趁乱作祟。

吐蕃威胁的消息传遍天下以后。所有人都认为,蜀中肯定是要炸锅了,混乱成一片。不料。眼下地剑南西川一带却是忙而不乱,紧张而有序。大体局面十分的稳定。相反,由于朝廷迟迟无法决断,关内国都一带反而更加惶恐和混乱。人人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吐蕃真的起倾国之兵,再次攻占国都,荼毒关内。

与此同时,凤翔、泾原、朔方。唐西线的这三个重要军镇里,也正在积极备战。楚彦、李晟与李怀光,开始日夜整顿兵马筹备粮草,随时准备应战。

当大齐与华夏民族遭遇巨大危机的时候,老头。无比惊慌。他几乎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他害怕到朝堂上听到那些迂腐胆懦地大臣危言耸听的吓唬他。说大齐面临灭顶之灾;也害怕那些强硬不怕死的家伙们,脸红脖子粗地吼叫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誓与吐蕃决一死战;更害怕听到那些令他惊怕的消息,说关内仕绅、百姓,许多都已经举家内迁,逃往南方。

可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做个决断。

太庙里,老头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楚彦身战栗,脸色发白。看着身前摊开的一份圣旨,他颤抖的喃喃自语道:“不、我不能让大齐在我手中消散,不能!舍一疮而救一人……历代先帝,列祖列宗,愿你们能宽恕于我,庇佑大齐!”

咬牙,瞪眼,手发抖----他拿起了玉玺!

砰的一声,圣旨上出现了一个大红的玺印。老头如同狂奔了十里一样,喘起了粗气来。大声叫道:“来人!六百里加紧,下达朕地旨意!”

皇城之中,大门次递大开。数骑流星快马,狂奔而出。国都城中的百姓,一群惊哗。

“皇帝下旨了!!!”这个消息,如同天火一样迅速烧遍了大齐的每一寸地方。而此时的老头,则是将自己死死关在了太庙里,谁也不见。

凤翔府离国都最近。楚彦整日站在城头之上,虎目微凛,时时看着西面,心中却在等着从东方来的使臣。

“圣旨到!----”

楚彦身躯一颤,快步跑了起来,前去接旨。与此同时,所有地将士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圣谕:凤翔节度使楚彦,即刻进京面圣。钦此!”

楚彦瞪大了眼睛,暴怒地喝道:“什么?!”

使臣被吓得楚彦身筛糠似的发抖:“将、将军,还不接旨?!”

楚彦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扯过圣旨细看了几眼。没错,是真的圣旨。虽然只有寥寥数字,那枚朱红大印他却是认得。

楚彦一拳就打到了墙上,跺脚恨道:“哎----!”

一阵砖粉飞溅,众人都被吓瞢了。

剑阁雄关前,几名守卒驾起弓弩,沉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朝廷钦差使臣,前来向剑南西川节度颁旨!”

剑阁雄关的大门,轰然大开。一骑如飞,朝成都奔去。从这一刻起。剑南西川节度以内,再没有一刻太平。数百万人的注意力,全都转到了那一骑的身上。

几日后,成都,汉王府。

萧云鹤带着剑南西川节度治下所有官将僚属,跪地接旨。

使臣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着手。摊开了那一面金黄的圣旨:

“大齐汉王、剑南西川节度使萧云鹤,接旨----

泱泱中华,数乱于战。穷兵黩武,虽圣人不能长治久安。况天地不佑,社稷不幸。大齐累遭祸殃。现如今国力羸弱,军无战意;民心思定,国邦思安。偃武修文,正当此时。爱卿拳拳报国之意,天地可鉴;震震大将之风。震烁乾坤。然,不可因一时之意气而起兵祸,令九州蒙乱。苍生荼毒。朕体谅爱卿赤子国仕之心,却不能应允请战之要求。令:汉王萧云鹤,送回吐蕃赞普之末蒙、东女国小宾就。割还维州,送回被俘虏与马匹军资。忍一时风平浪静,此时非我大齐强力争横之时。望卿查之,谅之,忍之,万望以大局为重。切念。切念!钦此!”

趴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顿时惊呼起来----“什么?!”

这时候,一些人也全没了体统,都跳了起来叫道:“这太荒谬了!送回王妃、割让维州、释放俘虏与马匹!”

“还不等于就是向吐蕃臣服吗?!”

“我泱泱大齐,怎能如此屈膝于蛮奴!”

萧云鹤仍然跪在地上。怒声暴喝:“放肆!住口!”

身后一群人,又都瞬间安静的跪了下来。

萧云鹤面如寒铁。不动声色的说道:“臣萧云鹤,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臣楚彦身发抖,将圣旨递到了萧云鹤手中,拱手说道:“汉王请接旨……小人还有要事在身,先请告辞。”

萧云鹤拿过圣旨,嘴角里扔出一个字:“请。”

使臣逃也似地飞奔出了汉王府。

“大人,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宋良臣的性子最急,这时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声嚷叫道,“我干他娘的吐蕃蛮子,要回俘虏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们割让维州----这可是数万兄弟提着脑袋打回来的呀,本来就是我大齐的领土!要只有这样,死活还能忍下来。他娘的居然还要、还要……王妃!大人,老子头一个不答应!老子手上地铁棒大刀不答应,四万剑川军不答应,几百万蜀人也不会答应啊!”

萧云鹤面沉如古井,波澜不惊,静静的负手站在那里看向外面,一言不发。

旁人都在心里一阵打鼓,宋良臣却越说越急,跳到萧云鹤面前,张牙舞爪的叫道:“大人,你说句话啊!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我干他娘的,吐蕃蛮子太可恨了,奇*書$网收集整理朝廷是软蛋,咱不听他们地!跟吐蕃蛮子干了!俺第一个冲上去,活捉赤松德赞那鸟毛,撕成八瓣了喂王八!----大人,你倒是说话啊!”

萧云鹤双眉微锁抬眼看了他一眼,仍然不说话。

宋良臣急得哇哇大叫起来,居然狠狠的拍起了自己的脑袋。

一旁武元衡轻吐了一句:“宋良臣,你先出去。”

宋良臣跳起来跺了几下脚拍了几下拳,恨恨的跑了出去。

“大人。”武元衡走到萧云鹤身边,拱手说道,“兹事体大,不急于决断。”

萧云鹤昂然的站立着纹丝不动,剑眉微锁平视前方,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武元衡对房中众人说道:“除薛存诚与韦皋外,其他众将众官,各归岗位。在节度使有命令下达之前,都要安守本份,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严惩不怠。另,暂时不得将圣旨一事散播出去,以免引起百姓骚乱。”

“是……”众人都拜了下来,往外退去。

现场,只剩下了萧云鹤、武元衡、薛存诚与韦皋四人。

萧云鹤神色自若,走到一方矮几前坐下身去,招起对他们三人道:“你们都坐。”

众人坐下来,都在等着萧云鹤发话。

萧云鹤平静的说道:“朝廷的意思很明显了,是要弃小舍大,委曲求全地避免这一场战事。而我西川,现在就成了大齐的弃卒。诸位,不必隐晦的说,剑南西川节度,正面临大厦之将倾,万分危急。诸位有什么话,但请讲来。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都不必藏着了。”

武元衡浓眉紧锁,正准备起身说话。一旁薛存诚一下就跳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大人,如果你身上还流着太宗的血,如果你心中还装着巍巍华夏,如果你还是华夏子民----就抗旨吧!”

武元衡等人心中一拧,都有些惊愕的看向了这个平常半天不说一句话的人。

萧云鹤抬眼看了他一眼,静静的说道:“说出你地理由。”

薛存诚十分的激动,扬手指天的说道:“胡人从无百年国运,他们再强也只是秋后之蝉危言耸听;我华夏之所以屹立于沧海而万古不倒,无外乎就是有刚强的民族精神作为支柱!国破山河在,士可杀,不可辱!朝廷可以妥协,个别不顾廉耻之人可以屈膝投降,唯独大人不可以!”

“这还需要理由吗?”薛存诚不容他人插话,大声吼叫道,“大人生逢乱世,胸怀匡国济世之才,济世安民之志。是西蜀百姓们的精神支柱,是大齐天下雄征万里威武不屈地楷模!如果连大人都退缩屈膝了,我大齐还有谁能指望?!纵然是泱泱大国,屈膝于人苟且偷生卖身为奴,又还有什么值得骄傲与夸谈?西川的百姓们,不能再蒙受屈辱;大齐地天下,不能再容忍屈辱!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求大节,大人必须要舍弃个人荣辱与得失,不惜抗旨与吐蕃决一战死。胜则宣告天下,我大齐躯体虽残,魂却没有丢失!到时势必举国震惊,亿万人同声欢泣!如若败了,也是虽败犹荣!宁可战死,亦不苟安;留名于青史,以慰天下!假若朝廷和皇帝因此而治大人之罪,我薛存诚头一个慷慨大笑,陪大人共赴黄泉!”

薛存诚还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激动。平常,他最多就是有点狂放和不羁,在他人眼里,还不至于表现得如此荒诞。

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快要疯了!

萧云鹤等人,都直直的看着薛存诚,神色各异。薛存诚吼叫完以后,迎着这些人的目光,恨恨的嚷道:“看?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吗----这才是我最想说的话!”

萧云鹤眨了一下眼睛:“说完了?”

薛存诚一愣,就像是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一样,恨恨道:“说完了。”说罢,坐了下去。

萧云鹤依旧还是那副平静冷淡的样子,淡然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么?都说出来听听。韦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韦皋站起身来,长长的施了一礼,不急不徐的说道:“汉王,臣下愚见:我们不妨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决断,做最终的设想。其一,大人遵照圣旨所说的去执行。那样的话,蜀地或许能够确保虞。但也不排除言而无信的吐蕃人,得到维州以后仍然率军攻打西川。维州是我西川的咽喉和屏障,我剑川军费尽心力,才夺回来的。不可轻易拱手让人。而吐蕃人向来言而无信,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哪怕是重夺了王妃和维州,收回了俘虏与战马,仍然要来发难。这一点,不容不考虑。其二,假如大人抗旨,与吐蕃决一死战。说实话,以剑川军目前的实力,要与吐蕃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我们占据了天时与地利,也不是完全没有比拼的余地。不过,臣下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一条路。因为这样,大人就与叛逆无异,将会从此走上一条逆天而行的不归之路。与吐蕃一战,胜负姑且不论。大人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败则沦于吐蕃之手,胜……就算是胜,皇帝与朝廷。又岂能饶了大人?所以,臣下建议汉王:舍弃维州与一异邦女子,换一时之太平。同时做好防御战的准备防止吐蕃入倾,养精蓄锐以谋后图。今日之耻,日后会有机会报仇雪恨的。否则。西川一年来刚刚恢复的一点生机,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烟消云散。望大人……慎之、慎之!”

韦皋说完地时候,已经匍身而拜,跪倒在地。

薛存诚的脸都涨红了,跳起来就骂道:“韦城武。你这个胆小怕死的伪君子、真小人!假如大人弃维州、舍王妃而求一时苟安,或许是能求得片刻安宁。但从此在天下人面前,他就成了一个懦夫和薄情寡义之人!这样的人。仕人百姓,谁又能再信服于他?养精蓄锐以谋后图?!我看是胆小怕事聊求自保的托辞罢了!”

韦皋也勃然大怒:“薛资明!你也欺人太甚了!我韦皋是那样贪生怕死之人么?为臣子,自然是要尽臣子的本份。不然是什么可能出现的结局,都要替汉王料想得周全。而不是信凭满腔热血地胡缠蛮干。三十万吐蕃大军杀过来的时候,你薛资明为何不上到阵前,凭你的一腔热血将他们杀退?在情感与现实之间,永远只有更加尊重现实的人,才会容易活命和成功。信还受跨下之辱呢。一个弹丸小城与一名胡蛮女子,现对于数万人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值得一提地!越是这种危急困难的关头,越要冷静、客观的看待一

薛存诚跳了起来,指站韦皋大叫道:“冷静、客观?这种时候。冷静就是冷酷!客观就是胆懦的借口!我就不信,天下的仕人百姓。会对汉王大人袖手旁观!吐蕃人地军事力量是很强大----可是,他们抗得过亿万的大齐百姓么?!只要大人登高一呼,到时势必应者云集!天下人,只要是还存有良心与血性的,就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汉王,帮助我西川!这不是汉王一个人与吐蕃的战争,这是整个华夏民族的战争!这条路,就算是逆天,汉王也将永不独行!”

“你!……强辞夺理!”韦皋的脸也涨得红了,怒目瞪着薛存诚。二人就像是斗鸡一样,几乎就要脸对着脸大吵起来。

一旁的萧云鹤却是非常的冷静。这时轻轻的敲了一下矮几,说道:“要争吵,去外面。你们二人的意见,我已经清楚了。都说得很有道理,我会仔细斟酌地。都退下吧!”

薛存诚与韦皋都瞪着对方哼了一声,各自昂然走了出去。

只剩下了萧云鹤与武元衡。

武元衡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关上了大厅的房门。他很了解汉王。他知道,汉王一直在狠狠的压抑着。外表的冷静,不代表他内心的平静。一团熊熊之火,已经在汉王地胸腔里腾腾的烧了起来。

果然,门刚刚关上,武元衡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大地声响----砰

萧云鹤一拳击出,身前的矮几瞬间粉碎,四下炸裂开来。

“混账!!!”萧云鹤再也无法忍耐,咬牙咆哮的怒骂出声来。

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不肖子孙----老头。这个软蛋、糊涂蛋,居然能够答应吐蕃那种无理的请求!割地、送王妃,大齐还要颜面干什么?不如干脆跪下来给他吐蕃称臣算了!

现在,武元衡其实已经非常的清楚,汉王心中的想法了。而且凭他对汉王的了解,这个将疯狂压抑在心中许久了的亲王,在这样的事情面前,是绝不会妥协的!

逆天而行的不归路?----从一开始,他们不就是打算朝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吗?!

萧云鹤站起了身来,平缓情绪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对武元衡说道:“伯苍,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讨论是战是退的事情了。你应该清楚,现在,其实我已经没了选择。”

武元衡拱手说道:“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萧云鹤脸上露出一点怒意:“你的意思是,我照旨行事。也是可以的?”

武元衡表情平静,说道:“从道理上讲,是可行。对任何人来说,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唯独大人,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情。”武元衡说道,“人,之所以区别于牲畜草木。无外非就是一个情字。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也无外乎情理法三字。然而,情却是摆在第一位的。现在,其实没必要去讨论战争是胜是败,结果将会如何。其实从大人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另一场战争地胜败,就已经敲定了。在这一点上,我十分认同薛存诚的意见。这不是汉王一个人与吐蕃的战争,而是大齐的华夏民族,与吐蕃的战争。而汉王。现在就成了亿万华夏子民所瞩目的焦点。大人若战,天下人从此将信奉大人为精神的统帅。无论胜败如何,大人都是民族英雄!大人若退。从此也就不要再谈什么雄心霸业。因为,真正地有识之仕,从此不会再追随于你。因为你居然能为了一己之安割让大齐的领土、甚至还送出自己心爱的、患难与共的王妃。这样的薄情寡义之徒,还有何颜面再谈及天下大事?女子是不值钱,也不值得用来左右天下事。但是,一个情字,却是无价地。在天下百姓与仕人的心中,这样的评价与形象。是任何东西也法衡量的。其实韦皋也并非就是要大人做薄情寡义之人,他的想法与态度,是站在很客观地立场上去想的。只不过,他没有站在汉王情感的角度去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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