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司马天下 >司马天下

齐王猝死贾妃正位

金殿死一般沉寂,没有一丝声音。群臣都屏住了呼吸,此时此刻,哪怕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人们都能听到它的响动。百官都懵了,自打武帝即位,从未见到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这旨意令人毛骨悚然,一开口便是诛杀八个人,实在是非同小可。没有人接旨,更无人行动。眼看着这局面有些尴尬,终于主管刑狱的廷尉刘颂挺身而出:“万岁,臣有本启奏。”

其实,武帝把斩杀八人的旨意说出口后,他已经有些后悔。也难怪他动怒,他令郑默准备齐王离京的仪仗、车马、乐舞等,无非是让齐王早日去往封地。可万万没想到那七位大臣竟然上书,再三提出挽留齐王,而且郑默也公然在表章上签上了他的名字。这分明是同武帝公然作对,也就意味着藐视武帝的权威。但是,杀人的旨意出口,他也感觉到不妥。这八个臣下确实不识时务,但够不够死罪,的确值得商榷。如果刘颂不出面,司马炎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刘大人,讲。”晋武帝还是绷着脸。

“万岁,我大晋在陛下即位后,新定了太康律,这杀人不是小事,死罪也总得有个罪名。臣以为要杀人也得师出有名,容臣同律条比对一下,待罪名翔实,再杀不迟。”

武帝还要维护自己的名望:“朕许你比对,不过要快,朕要当殿决定他们八人的生死。”

“遵旨。”刘颂退回朝班之内,“待臣细细思考。”

一见有了活动气,尚书夏侯骏出班奏道:“万岁,臣且不论齐王到封地一事该去与否,臣下谏言,不当问罪。如果上表不合皇上之意就要斩首,有谁还敢给陛下再进忠言。”

左仆射魏舒也随后上奏:“万岁,臣以为皇上是明君,故而方有谏臣,八大臣谏言如果有误,皇上深加教训也就是了,毕竟不是谋逆大罪,怎能轻易处死,还望圣上三思。”

右仆射司马晃紧接着保奏,他就比较聪明,先拣司马炎顺气的话说:“万岁决策要齐王往封地,无疑是英明决策,八大臣不能领会殊为可恨,最可气的是同万岁作对。皇上一气之下要杀他们也无不可,但毕竟他们都是一片爱国的忠心,万岁还是体谅他们并无恶意,狠狠教训就是,留他们一条生路。”

武帝听了这些话,气就顺多了,特别是在司马晃关于齐王去封地的言论之后,很难听到的赞成声音。他内心里已基本趋向于不杀了。但他表面上并不表现出来,照常紧绷着面孔:“刘大人,你对照律条的比对,也该有个结果了。”

刘颂还是领会错了皇上的用意,他还以为武帝是真要杀这八人泄愤,就要千方百计给皇上找出理论根据:“万岁,八大臣犯的是大不敬之罪,属于不能赦免的十种重罪之一。”

“刘大人,大不敬罪该如何处罚?”

“当处以弃市的极刑。”

“就是陈尸闹市示众。”

“正是。”

夏侯骏、魏舒、司马晃等人急忙反对,陈述他们已说过的意见:“万岁,切不可杀!”

武帝沉吟良久,开口说道:“八人犯下大不敬的重罪,廷尉量刑准确,八犯妖言惑众,罪大恶极,不遵朕旨,不答所问,本该斩首,念其以往忠于职守,勤于政事,且免于处死,着将八人罚俸三年,再有不敬,定斩不饶。”

百官们齐声称颂:“皇上圣明!”

武帝越发加紧了对齐王离京的催促,一应车马、仪仗、乐舞,俱已送到了齐王府。司马攸见这么多人因为他而受到牵连,未免心怀愧疚,担惊受怕,原本就体弱的他,由不得就生起病来。于是,齐王府的长史,建议他以此为理由,向武帝上表一道,请求不去封国,而去为生母文明王皇后守陵。

晋武帝接到齐王的表章,心中更加反感。他认为齐王是诈称有病,而逃避去封国。便招来两名最信任的御医,当面交代说:“朕派你二人去为齐王治病,一定要认真对待,诊断清楚,齐王是真病还是假病。如有病是何病症,是否严重,都不许含糊。”“遵旨。”二御医领受圣命,来到齐王府。照例的望闻问切,把脉之后,两人对看一眼,没有多说话,即行告辞。两人在路上合计,皇上一心要让齐王到他的封国去,自然是如若无病即当动身,一定要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两御医回到武帝面前,回奏道:“万岁,齐王不过是偶感风寒,微有小疾,上路旅行,毫不碍事,

没有大的问题。”

武帝原本就认为齐王是假借有病的名义,不想离京前往封国,便派常随太监到齐王府传话说:“秉王爷得知,皇上因王爷即将离京,又获悉王爷染病,计划午饭后前来探望,同时为王爷送行。”

齐王一听,分明这是皇上在赶他尽快离京,赶紧答道:“公公奏明圣上,我司马攸何德何能,敢劳皇上的大驾前来送行。请秉明万岁,为臣随后即刻进宫向万岁辞行。”

常随太监回报之后,武帝口中冒出一句:“他还算识相。”太监问:“万岁爷,齐王来辞行,奴才还做何准备?”

“给他备下四份礼物,朕不能没有表示,总得让他感到过得去,也不失朕的为君尊严。”

说话间,齐王已到达御书房。齐王虽说病重,但为了在皇帝面前不失礼仪,他穿戴得干净利落,言谈举止处处得体,自己强自忍受,一声都没有咳嗽。两刻钟后,总算把该说的话全说了,这才起身告退。

武帝把齐王送到书房门前:“齐王明日早行,一路不要过于急迫,如果身体不适,就可以在馆驿歇息几曰。”

“承蒙万岁惦记,为臣自会料理。待到达封国后,再上表致谢。”齐王下台阶闪了一下,险些摔倒。幸亏太监上前扶了一把,他才未致跌跤。

武帝回到书房,有几分冷笑地说:“看齐王言谈举止,哪里像个有病的人,要骗朕,真是妄想。”

“不过刚才他险些闪倒,奴才扶他时,手也好烫人。”太监说道,“有病当是真的,只不过未见得多重。”

“朕宫中的御医,都给切过脉了,他若真有病,谅来不会看不出,还不是明明三分说成八分。”

“不管怎么说,齐王总算走了,万岁爷也少了一块心病。”常随太监说出了武帝的心里话。

“胡说,”武帝发怒,“难不成朕一心要把齐王赶走,混话!”“万岁爷,奴才该死,不该胡说八道。”太监不住地打自己嘴巴子,“奴才罚自己掌嘴。”

“算了,朕念你整日在身边侍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武帝用手指点着他的脑门,“今后要记住,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奴才记下了。”

第二天,武帝刚刚用过早膳,还没去上朝。齐王府的长史就满头是汗地跑来叩见:“万岁,小人是齐王府的长史,有急事禀报。”

“怎么,是不是齐王病重不能上路,想让朕宽限时日啊!”武帝轻蔑地发问,“齐王离京怎么就这样难呢?”

“万岁,情况和圣上说的大不相同。今日凌晨,天还没亮,也就是五更天,齐王他已经去世了。”

“啊!”武帝大吃一惊,从龙椅上腾地站起,“当真?”

“这等大事,小人岂敢说谎。”

“这!”武帝缓缓坐下,毕竟是同胞弟弟,他觉得万分伤感,“这是从何说起,这怎么可能呢?”

“万岁,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齐王寿数到了。”

“不对!他来辞行时,同朕说话还好好的,怎么能说死就死。”

“万岁,齐王那是强挺着,不让万岁看出他病重,他回到府中,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不对!”武帝心有疑虑,“朕派去宫中最好的两位太医,前去给齐王医病,他二人都说齐王身体只是微有小疾,并无大碍。”

“万岁,御医那是为使齐王早日离京,有意隐瞒齐王病情,他们是在讨好万岁,谎报齐王康健。”

“这两个该死的太医,是他们耽误了齐王的病,得不到及时医治,才招致今晨的猝死。”武帝咬牙切齿,“朕要让他们给齐王偿命!”

长史自是不怕事大:“若能如此,齐王在九泉下,也能得安生。只怕万岁难以下这样大的决心。”

武帝被激,登时发威,对着太监传口谕:“把两个御医着武士枭首,之后将人头送来。”

太监认为杀人不是闹着玩的,他有意拖延:“万岁爷,斩杀太医这就去办?”

“怎么,朕的话不管用!”武帝焦躁中透出气恼,“朕要用他二人之头,为齐王设祭。”

太监不敢再有延误,去不多时,两个御医哭哭啼啼来到了书房,跪下就给武帝叩头:“万岁饶命啊!”

武帝脸色铁青:“你二人玩忽职守,竟敢误了齐王的医治,致他身死,难道还不该偿命!”

“万岁,臣是替陛下着想,担心齐王以病为由,不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臣是一片好心哪。”

“大胆,难道朕让齐王去封地是为了赶走他吗?你们是一派胡言!不要再多费话,拉出去斩。”

太监将二太医推出,少时把人头献上。武帝眼中含泪,对王府长史言道:“前面带路,朕去为齐王致祭。”

齐王去封国之事,就这样以齐王的死而告终,但齐王的死,却给武帝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以致武帝因此郁闷染病,身体江河日下。

晋泰始七年口?“,鲜卑人秃发树机能在秦雍一带发动叛乱,秦州刺史胡烈带兵征讨,由于轻敌而招致全军覆没。之后叛军越发猖獗,接连杀死朝廷派去的三任刺史。侍中庾纯向武帝上表,建议让贾充为征西大将军,前往河西剿灭树机能。武帝自灭吴之战起,对贾充的贪生怕死便有了看法。庾侍中一提,正中下怀,即降旨任贾充为征西大将军,克日领兵出征。

贾充接旨后忧愁万分,他对前来问候的几个狐朋狗友说道:“老夫这一去,只恐性命休矣。秦州刺史已连死四人,我便是这继死的第五人。皇上把我赶出京城,老夫今后也无力回护诸位了,你们大家好自为之吧。”

太常博士荀助婉言相劝:“宰相大人不必过于悲观,万岁有旨不假,大人不是还没有赴任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圣旨已下,难道还会收回去不成。”

“俗话说事在人为。”

“荀大人可有办法令本相不去河西?”

“相爷,身为当朝宰相,竟然被侍中庾纯算计,岂不令人耻笑。”荀助言道,“下官给相爷指条明路,管保叫万岁收回成命。”

“快说,如何能做到让皇上改变主意。花多少金银,用多大代价,本相都在所不惜。”

“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让相爷之女做太子妃,与万岁攀上儿女亲家,不信万岁还要亲家冒生命危险去打仗。”

“此事只怕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据说太子妃皇上已选定卫瑶之女,我那二女容貌平常,身材矮小,断然不能后来居上。”“下官刚刚说过,凡事都是事在人为,没做,焉知不可。”

在场的冯沈也直劲摇头:“相爷的两位千金,下官皆曾见过,论容貌实在是难说美丽,皇上怎么能舍天仙而聘凡女呢。”

“冯大人,贾大人如果离京,说不定就可能战死疆场。没有他在朝中回护,我等本就被万岁看不顺眼,日后还何以为官。故而必须千方百计保贾大人稳坐相位,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相爷之女成为太子妃。”

“想法倒是很好,只是能否实现实在难说。”冯沈持消极态度,“下官看是一厢情愿。”

“冯大人之夫人,同杨皇后交好,可说服杨皇后纳贾丞相二女儿为太子妃。如果皇后动心,皇上也就妥协。”

“如此说,试试看?”

“大胆去说,事在人为。”荀助叮嘱,“记住,要把二小姐说得天花乱坠,尽量打动皇后的心,不要怕夸大其词。”

“且试试看吧。”

冯沈夫人准备了十多锭金元宝,来到了杨皇后的寝宫。刚好皇后不在,她立即给总管太监和宫女领班每人塞上一锭金元宝。对太监和领班说:“二位,我来给太子提亲,务请在皇后面前多多美言,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夫人放心,不过就是说句好话,不需多加嘱咐,定当照办。”

说话间,皇后进来了:“冯夫人,好久不见香踪,让哀家好生想念,今日甚风吹得到此。”

“皇后娘娘在上,待臣妾参拜。”

“咱二人谁和谁,拜者何来。”杨皇后吩咐领班,“看座,上茶。”

沈夫人落座后献上一只锦盒:“臣妾何尝不是想念娘娘,只是不便打扰,故而少来问候。近日得到一颗上好的夜明珠,自忖可以不致有污娘娘凤目,特来呈献,望勿见拒。”

杨皇后打开盒盖,不禁惊奇地哇了一声,盒中的夜明珠,虽然在白昼,依然是绿莹莹闪着光芒夺人眼目,足有鸡蛋大小:“这简直就是稀世奇珍,无价之宝,哀家怎敢生受。”

“臣妾是特为孝敬娘娘而来,如果不收,可是要臣妾无脸走出这宫门了。”沈夫人起身再拜,“娘娘务要赏脸。”

其实,杨皇后也只是谦让一下,她的内心着实喜欢这颗夜明珠:“哀家闻众人传言,石崇有妾绿珠,即有一颗至宝夜明珠,是为鸽卵大小。而此颗宝珠已大过鸡卵,诚为无上极品。”

“所以,此珠也只能娘娘方配享用。”沈夫人岔过话头,“娘娘,太子也到了谈婚的年岁,却为何还不见选妃?”

“你有所不知,女家早已选定,是为侍中卫瑶之女。”

“啊!怎么是她。”沈夫人现出惊讶神色。

“夫人为何表现惊异,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皇家亲事,臣妾怎敢妄加议论。”

“你我相熟,情同姐妹,有何不妥之处,尽管直言。”

沈夫人故弄玄虚:“娘娘,不说也罢。”

杨皇后觉得内有隐情,更是非要知道不可:“沈夫人,有话瞒着,便是欺君,可是有死罪的。”

“臣妾不敢。”沈夫人便将编造的谎言,假意被逼无奈地说出,“卫家小姐患有癫痫之症。只是也许半年之久才犯一次,不犯病时温文尔雅,贤淑娴静,加之容貌端庄,倒是难得的美女。但是一旦犯病,则口流白沫,乱摔什物,张口骂人,形同泼妇。堂堂太子,日后的帝王,娶这样一位妃子,太子登基后,如何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当然,此乃皇家的家事,臣妾不敢不直言相告,还请娘娘酌定。”

“竟有这等事,”杨皇后对卫家大为不满,“若不是夫人提醒,几乎被卫家骗过,幸好尚未成亲。只是这更换太子妃,还不知万岁应允否。”

“娘娘,当对万岁讲明利害关系。真要是卫家小姐犯起病来,胡摔乱骂,躺倒在地,可是有失皇家脸面。”

“正是,癫痫病女为媳成何体统。哀家一定要向皇上力陈其弊,只是这新的太子妃一时也难找寻。”

“其实皇上家结亲也得门当户对,臣妾心中正有一位合适的小姐,与太子倒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夫人说说看,她系何人?”

“宰相贾充之女,真正是大家闺秀。”

“据闻贾家有二女,不知夫人所提是长是幼?”

“长女贾南风一十五岁,次女贾午一十二岁。”

“太子今年十三,论年岁与贾家次女相合,太子年长一岁,如提亲就与次女结亲吧。”杨皇后抢着问,“但不知容貌如何?”“谈不上美如天仙,但是相貌端庄,知书达礼,琴棋书圆,无所不能。”沈夫人不往下深说了,“娘娘你想,宰相家的小姐还能错得了,如若拿不出手,臣妾也不能当这个红媒。”

“倒也是,待我向万岁瑱奏之后再定。”

“娘娘千岁,按理说这种儿女结亲的家事,就应该娘娘做主。皇上应管的是国家大事,你理当力争,对太子亲事做出决定。”“哀家自有道理。”杨皇后让沈夫人忽悠得,早已是雄心勃勃,恨不能立刻找来武帝摊牌。

当晚,杨皇后派总管太监把武帝找来,司马炎正在左贵嫔宫中缠绵,很不情愿地来到皇后寝宫:“皇后,如此急切地把朕找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万岁,太子妃的事也该做出决定了。”

“不是已选定卫瑙之女,你如果急了,可以考虑让他成亲。”武帝很不耐烦,“其实年纪还小,再等两年到十五岁也不迟。”

“哎呀,妾身不是说同卫家之女成亲,而是要更换太子妃。”

“换人,这是从何说起?”

“皇上,卫家小姐有病。”

“是何病症?重不重?”

“别问了,反正不能做咱的儿媳妇。她有癫痫病,听说犯病时满嘴白沫,躺地打滚,张嘴就骂人。”

“有这样严重,你是听谁说的?”

“别管是谁了,反正千真万确。”

“会不会是有人挑拨离间?”武帝不愧是一国之主,他首先想到了政治斗争。

“你别把儿女的亲事,也往国家大事上联系。”杨皇后干脆亮出底牌,“臣妾已找好太子妃。”

“怎么,有目标了,她是谁?”

“贾充之女。”

“她,朕听说贾丞相的女儿,有五不可,又黑又丑又矮,而且性情凶焊,说话声音憨厚。不妥,不妥。”

“妾妃听说的和你怎就大不相同,说她美丽端庄。总归是相府之女,就是相貌平庸些,又能差到哪儿去。”

“卫瑠之女业已选定,这孩子贤而白,美而长,真正是窈窕淑女,绝代佳人,我皇家找媳,一定得找个标致的美人。”

“啊,不能看表面,她那羊角风要是抽起来,还不把太子我儿吓个半死,卫家女断然不能要。”

“那也不能定贾充之女。”

“你给我找个合适的。”

“此事急不得,需徐而图之。”

“不行,今个不定下来,你就别想出我这宫门。”

武帝临走时答应左芬贵妃很快就会返回,如今急得他抓耳挠腮:“那你就认准贾充之女了?”

“眼下,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杨皇后想起了沈夫人的话,“这家庭琐事,按理说就是应该妾妃说了算,你当皇帝,管你的国家大事去。”

武帝被杨皇后搅得心烦意乱:“行了,让你说了算便是,如果日后那悍妇不孝敬公婆,没有儿媳的品德,你可不要怪朕。”

“万岁认可了,妾妃这就为他们张罗完婚。”

“这样急迫,过两年不迟。”

“早完婚早省心,免得你再变卦。”杨皇后又重复一遍,“你管你那国家大事,妾妃管这家庭琐事。”

“好,好,你管,朕走了。”武帝不再与她纠缠,而是返回左芬身边,两个人吟诗作对去了。

贾充第二天就接到了杨皇后的懿旨,要他做好准备,次曰就来迎娶贾家二女与太子完婚。贾充当即上书皇帝,请求免去河西任职,仍然留在京城。武帝自然得同意,贾充得以摆脱了外征的危机。当杨皇后派来的轿马迎亲队伍来到相府,由于贾家次女贾午过于矮小,凤冠霞帔无论如何也撑不起来,急得贾充夫人团团乱转,也不知如何是好。

贾家长女贾南风见状,把凤冠霞帔往自己身上一架,居然大小正好合适:“父母二位大人,妹妹太小,这太子妃就由我来做吧0”

“你?”贾母摇头,“使不得,明明说的是贾家二小姐。”

“大小姐二小姐,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花轿抬去了,拜堂成亲了,想要反悔也都晚了。”

贾充很是赞赏贾南风的做法:“我的大女儿,是个硬茬子,敢作敢为,就得这样,把那个白痴太子给管得服服帖帖。”

“父亲大人,你就赌好吧。”贾南风顶上红盖头,大步流星地上了花轿。

贾南风长相凶狠,皮肤油黑,左眉下有一个黄豆粒大的瘊子,等太子知道这个贾妃还长他两岁时,哭着闹着就要休了她:“你给我滚回去,你又老又丑,本太子才不要你呢。”

贾南风抄起一条竹板:“你敢再说不要”

太子一见贾南风那凶神恶煞一般的气势,已自先有几分胆怯:“我,本太子不想要你。”

“好,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贾南风抡起竹板,劈头盖脸地打起来,“你还不想要我,今个叫你认识一下老娘。”太子被直打得吱哇乱叫,连声求饶:“贾妃别打了,我服了还不行,再打就疼死我了。”

“不行,得让你长长记性。”贾妃还是狠狠抽打不止。

太子最为宠爱的侍妾圆圆,听到太子的喊痛声和求饶声,跑过来敲门:“开门,不要再打了,他可是太子!”

“打的就是太子,”贾南风累得气喘吁吁,“你咋样,知道疼了!”

“贾妃,我真的服了,再也不敢休你了。”太子在哀求。

“老娘我明白告诉你,见了皇上和娘娘,不许告知被我所打,要是告我的状,我知道后加倍打你。”

“记下了。”

“还有,今后当着外人的面,包括皇上和娘娘,都要夸我长得好,脾气好,对你好。如果敢说我一个不字,我就打烂你的屁股,打断你的腿。”

“贾妃你本来就好,本太子又怎会说不好。”太子是从内心里服了。

外面的圆圆听见太子被贾妃治得服服帖帖,不由得大为不满:“太子,你是日后的皇帝,怎么怕老婆怕到这个份上,何况她长得像母夜叉一样。”

贾妃猛地把门打开:“哟呵,敢情是你抱不平了。我是母夜叉,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天仙!”

“就是比你好,叫个人也长得比你好。”圆圆瞥她一眼,“我也纳闷,女人还能长成你那样。”

贾南风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圆圆那鼓鼓的肚子上。明显是怀孕了,而且月份还不小了,其实圆圆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再有两个月就该临产了。贾妃不免想到,这太子日后就要接任皇帝,他的儿子日后也要接他的位做皇帝。那这圆圆肚里的孩子就是太子的种,万一生下男孩,日后就还要当皇帝。母以子贵,他的儿子要是坐皇位,还有我姓贾的好日子过吗?决不能让圆圆得意。听到圆圆对她的冷嘲热讽,贾南风怒从心头起,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圆圆的肚子。

圆圆哎呀一声:“痛死我了!”当即跌倒在门槛上,血顺着两腿流下来,地上是一摊殷红的血迹。

“啊!这该如何是好!”太子跑到近前,想要伸手,贾南风瞪他一眼,手立时缩回去。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铆大劲就是流产呗。”贾妃呼唤总管太监一声,“去把太医叫来。”

太医来到,诚惶诚恐见礼:“拜见贾妃娘娘,千岁千千岁!”“看见没,太子的小妾圆圆适才在过门槛时,不小心绊倒了,

可能还摔得流产了,你给好好诊治一下,扶回她的宫院好生休养。”

“遵旨。”太医和总管太监把圆圆扶走了。

太子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圆圆临离开时那哀怨的眼神。那肚中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看了贾妃一眼,抬腿就要走出宫门。

“站住!”贾妃声音不高,但很威严。

太子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下就站住了,怯生生地问:“有事?”

“去往何处?”

“看看圆圆。”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没出息了。”贾妃用手指点着太子的脑门,“圆圆刚刚见红,你要爰护她,半年内不能同房。”

“我不是那个意思,跌跤后出血了,我总得关心一下,还是应该前往探望。”太子说着又挪动着脚步往外走。

“你敢!”贾妃怒吼一声,太子吓得又不敢动了,“她流血你去不去有啥用,有太医自会给她诊治,你去有屁用!”

“她有病了,总该问候一下病情。”

“放屁!我告诉你,半年内不许进她的宫院,她得养身子,不能合房。”贾妃简直是在下达军令,“这半年只能和我在一起,不许再碰别的女人,能不能做到,说!”

“能。”太子吭哧着蹦出这一个字,他不满意但又不敢公开反对。

晚饭后,杨皇后突然来到了太子的东宫。贾南风上前恭恭敬敬地参拜:“皇后娘娘千千岁!”

“起来吧。”杨皇后生疑地发问,“太子,圆圆怎么就过门槛跌倒,还流产了,没有别的原因?”

“母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太子急切地反问,“母后,圆圆她怎么样,孩子不要紧吧?”

“八个月的孩子,还是个男孩,都已经成形了,真是可惜了。”杨皇后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哀家的大孙子没了。”

“男孩,他也是未来的太子啊!”太子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贾妃用手帕为太子擦泪:“殿下节哀,哭亦无用,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命中注定,偏偏她就被门槛绊倒了。太子才是少年,生儿育女的机会多着呢,待臣妾给你生两个大胖小子。”

杨皇后听到些关于贾妃的风言风语,便当面发问:“太子和贾妃,你们二人相处可好?”

太子看了贾妃一眼:“母后,贾妃贤惠,知书达理,我二人相敬如宾。”

“这就好。”杨皇后还有不放心处,“太子,贾氏为妃,是为娘做的主,你是否觉得她的容貌不够漂亮?”

“母后多虑了,女人其实关键还在于才。贾妃虽说不是美若天仙,但她却也端庄明艳,儿臣对她甚为满意。贾妃长我两岁,就像大姐姐一样呵护着我,儿臣凡事都不用操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杨皇后在太子成亲后,心中始终不踏实,她担心儿子埋怨她给找个丑媳妇,听了太子的话,心中敞亮多了。

太子还想借机去看看圆圆:“母后,这次圆圆摔得流产,儿臣想去探望一下,可是……”

贾妃抢过话来:“娘娘千岁,儿臣想圆圆刚刚小产,太子不宜过去合房,这也是对圆圆的爱护。”

“对,你做得对。”杨皇后起身向外走,“男人那就是图一时快乐,你就应该管着他,这哀家也就放心了。”

皇后走了,贾妃把房门关上,再次抄起了竹板:“好你个太子,还是旧情难忘,想要讨懿旨去看小biao子圆圆,你是休想。”

太子无言以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未完待续)

作者王占君其他书: 武则天 于谦 明成祖 汉武帝 隋炀帝 崇祯皇帝 秦始皇
相关推荐:诸天影视冒险记重生我是小人物民国风云人物演义非常车间谋曹篡魏我在九叔世界玩农场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假驸马,真皇后带着作弊码穿游戏洞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