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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季

做好迎接一切坏消息的准备,它不会给你任何缓冲的时间。

即使是经历过那样的事情,黑主学院依旧是一片平静,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应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那种改变,连什么都回想不起来的优姬都注意到了。

夜间部的成员们,感觉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其中,枢前辈,和零,变化最大。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啊,讨厌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他们,好像是越来越远了。

“优姬,今天,也辛苦你了……”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优姬的身后,她看到玖兰枢最后一个从大门里走出来,正对她微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

“是!”优姬紧张的鞠躬,低下头的瞬间,玖兰枢的视线移向前方的锥生零……脚步,越走越快了,锥生零,是那个吗?……“那么,先走了。”留下一句匆匆的话语,玖兰枢大步走向夜间部的队伍……发作了啊,吸血的欲望。虽然喝了一些自己的血,但对于失血如此严重的他来说,根本,没多大的用处。以后,会更加的渴望鲜血,你能坚持多久呢?……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的固执的家伙,又要这样不断的压制、不断的伤害自己?该死!

“!”玖兰枢突然的出现在零的身边,在这种非常的时刻,把他吓了一大跳。抬起眼,竟对上一双怎么也预料不到的有些生气的血红的眼睛……他是,在生气?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那张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读出东西,可是,为什么,是生气。而且,好像是因为他……零抿直了唇,冷面以对。玖兰枢,你什么意思?别以为让我喝了你的血就好像我欠了你什么!让优姬担心是我的过失,然而,与你何干?

锥生零!玖兰枢在心里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居然又是这种表情,锥生零,你对我,好像就只有这种表情啊……一直注意着零的表情的他没有放过零一瞬间的失神,看着他反射性的捂住脖子,英挺的眉微微的蹙起,玖兰枢立刻明白过来,锥生零一直都在忍耐着。此时也顾不得他那失礼的态度了,玖兰枢偏过头,加快了向前的速度。跟着他的夜间部众虽然有些疑惑不解,却也立刻跟了上去,大门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关上。挡住了一干探究的视线。

当大门完全的关上,零迅速的往嘴里丢了一块巧克力,但是,那种焦躁的感觉没有缓解多少,只是暂时的被压下了一些。下一次,这种饥渴的感觉会来的更加的凶猛,那个时候,怎么办……零皱起眉头,不大想考虑以后的事。

果然还是失血过多了,而且加上之前一直忍耐着的……天,他的身体还排斥血液锭剂,那种强烈的渴望,要如何缓解?从未见过如此麻烦的吸血鬼,但,没有办法不管……玖兰枢有些烦躁的合上书本,一直想着那个人的事,根本看不下去。之前不断的利用这个人,却在此时,意识到一些不能控制的,在心里疯狂滋长的东西,算是惩罚,还是讽刺?就算是要挽回一些东西也好,就算是不想再看到你那敌视的眼神也好,锥生零,我一定要帮你!

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零缩了缩伸展开的修长笔挺的双腿,冰冷的眼睛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视线。是神经过敏吗?这么想着,零再次往后轻轻靠在墙上,眼睛,再一次飘向外面高高挂在黑暗中的银盘。

夜之帝王的玖兰枢也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他想到另外一件让人头疼的事。锥生零的血,大家都闻到了呢,虽然除了架院和蓝堂没有人知道这是锥生零的,但这样一种纯血才有的血液出现在学院里,已经让很多人开始调查,元老院的人一旦发现锥生零这样的一个特殊的纯血,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很有可能引起玖兰李土的注意。

这个家伙复仇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玖兰枢看向一旁角落中安静的锥生零……若是让他知道还有幕后黑手,这个人,不知道又要将自己逼到什么程度。因为,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

然而,自己没有办法杀死玖兰李土,只有和自己同为吸血鬼始祖的锥生零……该死!到底要怎么样做?到底……玖兰枢苦笑了一声,计划的一开始,就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对你心动了,锥生零?故事就这样按照自己的剧本完美演出的时候,居然是身为作者的他,背叛了自己吗?那么,作为自己的新娘而出生的优姬要怎么办?曾经立下的誓言,要怎么办?我的心,怎么办?

“呐。巧克力。”拽拽的递过一盒巧克力,蓝堂犹豫着、小心的、偷偷的瞄了一眼零,发现他也在看他,顿时脸色转变的那叫一个快,立刻从那偷瞄的状态变成一拽拽的装深沉的贵族猫。“新出的巧克力,想说大家可以分享一下……咳,只是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喜欢甜食……哇啊!你土匪啊!”正说着,零面无表情的一把抽走蓝堂手中的精装巧克力,迅速的打开,拿起一小块撕下包装就扔进嘴里。他这行为气得蓝堂在原地直跳,直叫着土匪。

但……一点都没有犹豫呐,看来一直都很辛苦的在忍耐。原本就被吸血鬼的本能折磨着,现在,是不是更加严重了……好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这消失的几天去了那里,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幸好,他还活着,回到夜间部。看起来有些虚弱,可是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没有了仇恨,锥生零的眼睛也柔和了许多,没有了那种让人窒息的深沉的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吧,绯樱闲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啊,明知道不是锥生零做的,却无法阻止枢大人……他还真是弱小,连想做的事都没办法做到……也只能用这样的关心消除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蓝堂英,真是骗不了人的家伙,所有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想看不明白也不行。当零看到他眼里的关心,他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他想和蓝堂交个朋友,却有身份上的种种顾忌,看得出来,蓝堂似乎也是一样。真正说起来,蓝堂是吸血鬼中的贵族之后,他锥生零何尝不是吸血鬼猎人里的大家族之后,就算他现在是一个吸血鬼,也无法改变他们出生之前就注定的敌人关系。

然而,他没有那样的意愿去当一个吸血鬼猎人,为猎人协会服务,任何的条条框框,都别想束缚他,朋友,不是因为关系才交的。

零没有朋友,这是作为锥生家的孩子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对正常人来说,吸血鬼猎人的存在是一个异类,一个异空间的东西。所以他很高兴有一缕陪着他,生为双子,他曾经十分的庆幸。

但是,四年前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然后,孤独……在没有复仇之前,零不敢交朋友,并且尽量的远离人群。

也许,他还是希望身边有一个朋友吧。

“蓝堂。”

“恩?”回过头来,蓝堂却被塞了一块巧克力,嘴唇,碰到了一个带着薄茧的冰凉的手指,还散发着淡淡的糖果般香甜的气息……蓝堂一下子傻掉,那块还来不及融化的巧克力就这样连同他的抽气一起被咽了下去。

“巧克力很不错。”零说,再次往嘴里丢了一块巧克力,嘴角微微弯起,眼睛好像是在笑。“下次,我请你吃蛋糕。”

“……切!如果不好吃我可是不会吃的。”蓝堂搔了下头,眼睛看向别处,想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那亮亮的眼睛却是彻底的暴露了他的心情。

沟通的很愉快啊……玖兰枢很想说他不在乎,可他明明该死的在乎。锥生零对蓝堂很不一样,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不一样到会喂一个吸血鬼巧克力,他可不知道。

为什么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一切就好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简直变得不像自己……就像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的走向锥生零,看着他瞬间变得僵硬的表情。

蓝堂看着玖兰枢往这边走,意识到他可能有话和锥生零说,便快了一步匆匆走开。

玖兰枢走到零的面前,低头俯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看到蓝堂和他相处甚欢的画面,有种破坏的冲动。

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玖兰枢问:“第二天早上,你失踪了……我以为你还应该休息一会儿。是,回去你以前的家了吗?”

“不。事实上……”零摇了摇头,眼神暗淡下来,“我发誓永远不会回到那里……”他抓了一下头发,快速的把一切情绪都隐藏以来,“那么,你想说什么?玖兰枢。……你最近,是否有些过于关注我?我该说受宠若惊吗?”

“你对我有很强烈的敌意,锥生零。”

“哦……是吗?她出现在这里,然后,你杀了她……不可能是因为我。我什么都不说,不是因为不知道,只是不想去介入你的问题。我可以背上杀死她的罪名,因为我有这样的意愿,但是,下次,请考虑清楚。我不想和纯血的吸血鬼扯上任何关系。”零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玖兰枢,然后走过他。

“……等等!也许你会感兴趣为什么她要杀死你的父母……”他居然……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和聪明。但,锥生零,你不可能不和我扯上关系,在四年前,你就已经注定要和我合作,因为……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锥生零。

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玖兰枢,却只在他脸上找到一抹意味复杂的笑容。

“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之间,也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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