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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姐妹相认

承玉起身辞别皇上,离宫回到自己的玉王府后,便马不停歇地打点行装,随身只带着阿秦一个贴身小厮,主仆二人于次日一早儿,着便装到御马监挑选了两匹快马,便匆匆离京奔赴江南而去了。

七王爷主仆二人远去江南微服私访暂且不提,单说妙竹住进了宝华殿后,吃住到还顺意,尤其是常常能看到佛堂里供奉的罗汉菩萨、听着僧尼们的朗朗诵经之声,甚是觉得亲切,仿佛又回到了江南明月庵中。

这样静心休养了半月后,可还是总不见七王爷说请的教引姑姑前来教习她们礼仪,便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一日,妙竹终忍不住跑去隔壁找小尼逸芙,想让她代自己去皇上那儿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把自己这档事儿给忘在脑后了不成。

逸芙每日繁忙,竟然一直没看出来妙竹便是昔日的梅儿。她见是妙竹来找自己,忙请她进来坐下,问是什么事?

妙竹也不没多客套,遂将自己在万岁山上遇见六王爷行刺皇上,自己又是如何出手救驾,之后皇上怎么答应了自己入宫一事简诉了一遍。

然后说自己如今在这儿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王爷特意叮嘱不叫自己出宝华殿,想请她代自己去问问皇上或是七王爷是不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逸芙听罢说好,起身说让妙竹在此少坐一会儿,自己这便就去给她打听打听,于是抬腿便去了。

妙竹来之前还担心她没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实在不行,就表明了身份,和她叙叙昔日旧情。没成想这逸芙还真是个爽快的性子,妙竹欣喜之余忍不住站起来在屋里四处看了起来。

当她转了一圈,见到了供桌上的两个牌位时,甚是感到惊异,见上首供奉的牌位上写着:先太师傅九难供奉之位,下首那块写的是:先师了因供奉之位。

妙竹的师父法号便是九难,这时看到师父的法号,怎会不感到诧异和难过,看来她师父了因被师父逐出师门,这师侄逸芙却没当自己是外人。又等了好一会儿,见逸芙匆匆返了回来,妙竹忙迎上去询问。

逸芙喘了口气,坐下来说道:“我才从养心殿那边儿回来,从哪儿的内监熟人处打听到,说是七王爷一早儿就被皇上派去江南私访去了,怕是十天半月也回不来的。至于皇上整日都为国事忙个不停,哪有心思管这档子事儿啊!怕是还真给忘了也说不定,不过姐姐也别灰心,我已经求他无论如何也要寻个机会,向皇上问问这事儿,他见我苦苦央求,也就勉强答应了,我看您还是耐心等等再说吧!”

妙竹听她已经尽力了,还好说什么,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尽管没问成,可还是要诚意感谢人家,才要走时,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指着那牌位问道:“你的先师就是大名鼎鼎的护国法师了因?”

逸芙看了看牌位,道:“哦!是的!了因师父门下弟子众多,且个个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小尼逸芙不才是他老人家晚年所收的弟子,既然您都见到了牌位,我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了!”

妙竹故作好奇地说道:“妙竹初出深山远寺,对于外界之事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可还是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了因法师的,据说他不但武功盖世,还是一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得道高僧,令小尼一直是颇为神往……”

“可惜听说他老人家年前为救圣驾已经驾鹤西去了,自知无缘得见,实属可惜!不想再此却见到他的入室弟子,也算是小有收获!实不相瞒,我也是会些粗浅的功夫,自出关之日,还未碰上一位像样的对手,改天咱们切磋一下技艺如何?”

逸芙额首客气道:“师父的确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可小尼和师父比起来,便如皓月与荧光的差异了。至于您说的切磋技艺,那可是万万不成的,这到不是怕丢了师门的颜面,实在是因小尼学艺不精,不值一晒呀!”

妙竹暗笑她的谦逊与深藏不露,早和当年大不相同了,因此也不勉强她,转面说道:“那你师父都那么厉害了,想必你的太师傅就更厉害了吧,可巧的是我师父生前的法号也叫九难呢!”妙竹这是故意在提示她。

“哦!真的?!”逸芙稍感诧异,续而说道:“要说起来,真是忏愧,师父门下属我入门最晚,总共跟师父在一起不过寥寥数载而已,又因师父常常是日理万机,和师父说话的机会极少,因此对师门中的事情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别说是太师傅,就是同门师兄姐我还没认全呢,不过曾听师父说过,太师傅还曾是一位前朝的公主呢,武功盖世,尤其善于使剑,八年前突然绝迹江湖了。”

妙竹再问:“那你可知你那太师傅所使用的是何剑法?”

逸芙摇了摇头道:“听师父说,太师傅共收了七位弟子,且都各有所长,单七师叔继承了太师傅那一路绝技剑法,其他人都是无缘得见,作为徒孙的我,更只能是神往的份儿了。”

妙竹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师父暮年才收下的弟子,可师父从来没跟我讲过她老人家出家前的事儿,若单单从年纪上看,你太师傅和我师父还真有些吻合,更巧的是她也是善使剑法!”

逸芙在妙竹的再三暗示下,已经有所察觉,寻思道:“难道你师父和我太师傅真是同一个人?那我岂不是要叫您一声师叔了?可我太师傅和你师父虽法号一样、年纪相仿、还都善使剑,可这又怎么能证明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呢?可惜我们都对她们生前之事不甚了解……”

妙竹也道:“除非是找到一个即熟悉你太师傅,又了解我师父的人!”

“我知道有一个人必可以证明此事!”逸芙道。“是谁?”妙竹问。

“那便是我的七师叔赤炎剑寇姚莉了,她虽然不一定认识你的师父,可却对我太师傅了解的颇多,又因她是唯一继承了我太师傅剑法的传人,那路剑法是不是和你师父传给你的一样,一看便知了!”逸芙解释道。

“此法甚好!那你七师叔现在何处?”妙竹笑问道。

逸芙忽然又泄气道:“实不相瞒,七师叔和我师父虽都是同门师兄妹,却因各为其主,最后成了冤家对头,我师父便是死在了她手中的,若要找她可着实不易,我可不想见她,听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竟然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听你这么说,我也不想见到她了!那你太师傅到底是不是我师父,就又成了难解之谜了!”妙竹道。

逸芙也颇感到惋惜的样子。

妙竹说到这儿,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将帽沿儿掀开,亮出额头上的那一点梅花胎记来,对着她嫣然一笑道:“逸芙姐姐,你当真一直没认出我是谁么?”

逸芙惊愕的一愣,仔细看了看,恍然笑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你很像,可是一直没敢相认,妹妹能入宫来实属难得,不对,小尼应该叫您一声师叔吧!罪过!”

妙竹一笑道:“呵呵!你师父了因与师门早就恩断义绝了,你可以不用叫我师叔,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以姐妹相称好了。”

逸芙双掌合十,严肃的表情下,早藏不住欣喜的神态。妙竹亦是欢喜异常。两姐妹自此相认。

两人还互相问了对方分开后的情况,逸芙说她自江南一别后,跟着师父入京,去年年底师父圆寂,王爷登基成了皇上后,将我和妹妹分别派到了这里和京郊的紫云寺中给主持当助手去了。妙竹也简单说了下跟九难师父在一起的情形……

妙竹住进宝华殿日久,总不见皇上答应她的话兑现,求逸芙帮自己打听后也是无果,只得耐心等下去。岂知这正的皇上故意那样做的,就是想看看妙竹是否真的是进宫中赏玩的,或是有其它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皇上暗中派人偷偷刺探了妙竹多日后,发现她每日里跟着殿里头的姑子们吃斋、念佛、劳作,还在早晚时分在院中练练拳脚、吐纳的功夫,十分的老实安稳,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的言行举动,皇上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样又过了十来日后,已到了三月下旬,按事先定下的大丧日程安排,皇上亲率众皇亲国戚,身披重孝从寿皇殿中启出先帝的梓官,并亲自扶灵柩护送至遵华皇陵,安放于享堂之内,行举哀三日后,再返回来。

去时皇亲众多,而返回京时,皇上身边却只带了三王爷承铜一人,至于其余的各位王爷包括老六承楚在内,皆都留守在遵华为先帝守灵,并下令他们在此期间一律不得擅自离开,否则按律惩处,此禁令要一直持续到半年后,先帝梓官下葬后为止。

这一日,妙竹在宝华殿内闲来无事,掰着指头一算,从二月初入宫之日时算起,至今日已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每日在宝华殿内里闲散着,早就憋闷得厉害。

这两日听殿外与往日相比异常的安静,便随口问了小尼逸芙一句,才知道皇上已经离宫有几天了,是率后宫的嫔妃和众皇亲国戚们送先帝的梓官去遵华了。

妙竹心想正好这两日宫中守备松懈,不如就趁着这个时机,溜出了宝华殿去,准备来个不告自游。

妙竹避开殿内姑子们的视线,悄悄溜出殿外,凭着当年残存的零星记忆,依稀记得向南去是太后、太妃们所居的寝殿,怎敢过去打搅,于是先是向北而行,又一路向东行走,穿过几扇门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御花园的所在。

妙竹在宝华殿内憋闷了许久,此时见这里黄色的迎春花、粉色的桃花竞相开放,绿柳吐出嫩芽,一派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景色,叫人看了心中甚是欢畅。妙竹本就年纪不大,此时便如同飞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尽情地观赏游玩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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