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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鲁仲连出马

孟尝君田文?

当西冶子提到孟尝君的那一瞬间,田单灵光闪过,终于知道杀害韩聂的这只黑手是谁了。孟尝君!早该想到是他,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实力。只是一直以来,同是齐人,同是田氏宗族,田单在下意识里始终相信田文出任魏相是迫于无奈,而田文也不会去做伤害齐国的事。他从不愿去怀疑田文——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一根指头就足以地震山摇的人物,曾经是和父亲田武并立的齐国两大支柱之一,也曾经是令年少的他高山仰止、崇敬不已的偶像。

父亲已经驾鹤西去,田文则要倒戈谋齐,大王暴虐骄躁、劣性毕露,匡章、王烛相继辞退,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令田单感到肩膀的沉重,不敢想象有一日,当临淄的康庄之衢变成了穷闾陋巷,那会是怎样的惨淡!天上人间!

齐国,未来的齐国终于还是需要他们年轻一代的人来挽救,虽然谁也无法肯定齐国的未来还能走多久。

田单这么急催促西冶子离开不是没有想法的,接下来他将抛开顾忌,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齐王,用上一切手段封锁临淄城,到时候就怕他们想走都走不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白起拼上一场,而这种局面,最不愿见到的正是西冶子。

田单几乎可以肯定,现下的临淄,除了白起、乐闲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其他如魏国、楚国、赵国的间谍也必然会一一现身。一旦完成全城封锁,他倒要看看这些胆色过人的豪杰如此在他的重围中逃脱。

几年来的厚积薄发,也是时候看看效果了。

田单的眼神逐渐从迷惘变回坚定,再次聚焦在远去的西冶子、杜温香身上,然后随着他们的身影延伸到西方。

西秦战神白起,就让你我拉开秦齐两强争战的序幕吧。

关了王三打铁铺子,匆匆赶回田家正厅,时辰已近晌午,田单没去理会宗族里的叔伯兄弟,首先招来令伯道:“令伯,您是否已经派人告知大王家父陨落一事?”见到令伯点头,又道:“大王怎么说?”

令伯虽然年在六旬,看上去却是童颜鹤发,很有精神、朝气,再加上如电般的眼神,使人很容易想到这不仅是个精明的老人,而且还是兼备武功的一流高手。

还没等令伯回话,田单想起一事,又对门侧的一名家将道:“田明,你带几个兄弟去趟稽下学宫,找一个叫貂勃的人,如果那里没人就全城给我找,总之半个时辰之后,不管找没找到此人,都必须回来复命,还有,顺便注意一下学宫最近的情况。”

看着田明应诺离去,又道:“鲁仲连还没醒过来吧,你,田光,马上去把鲁仲连拉到这里来。你,程俊,找几个人去一趟王三铺子,把那里的东西能搬的全给我搬回来,还有智风,你给我分散人手密切注意全城的动静,有什么可疑人物或者谣言的出现,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最近十天都要保持警觉,不得有误。”话音落时,已经一口气把厅内的人都使唤完了,厅里只有令伯还在,这才讪讪道:“令伯,传话的人怎么说?”

令伯感受着田单指派人手的气魄,微笑道:“大王的意思是,老家主还不能死,你明白该怎么做的了。”

田单差点就喊出“大王英明”四字,他虽不知道为何大王会突然作出这么明智的决定,不管大王是否已经注意到了国际形势的变化或者感到局势不妙,总之这一刻他确实感到大王还挺不错,起码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样一来,他就犯不着冒着期君之罪,两天后也同样可以顺顺利利的和胥烟花完婚。 至于所谓的守孝礼节,他才懒得在乎,相信老爷子也会为他感到高兴的。唯一遗憾的是王三业已被他轰走,不知道何年才有机会请得到他。不过田单随明知现在可以派人把王三追回来,但他还是不想这么干,欠着就先欠着吧,这酒迟早会还的。

田单的心情顷刻间变得轻松许多,询问道:“老爷子生前在大王的身边有信得过的朋友吗,或者说有什么亲信没有?要说话有些分量的那种。”

“这个自然是有的。”令伯神秘笑道,“小单你想破脑袋有肯定想不到为什么大王会做出这个决定吧。”

田单愕然道:“有亲信为何不早告诉我,是否他传来什么消息了?”

令伯道:“原因很简单,两日前,秦王派猛将蒙骜率三万大军,假道韩、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拔了齐国河东九座城池。昨夜大王收到这个消息时几乎发懵,震恐过后,才知道这已然暗示着秦国针对齐国的合纵的局势形成,若非如此,韩魏二国怎也不会轻易放秦国的虎狼之师入境。”

田单牢是早有心理准备,乍闻这个消息,也不由骇然色变。原以为秦国的进军起码会在白起全身退出齐国之后,却想不到他们竟然毫不理会白起的处境,悄然发动了雷霆般的进攻。

这一次,也难怪大王这么开明,想来大王比谁都更明白这种噩耗连环作用下的不良影响!在这个年代,各国之间的攻城略地本是常有的事,一般情况下,区区得失几座城池并不会引起国民多大的骚动,毕竟人们对这样的消息早已麻木,几乎没有感觉了。但是如果在有心人的刻意渲染下,再加上齐国武神田武身故、相国韩聂遇害这两大噩耗的推波助澜,那么情况很可能会失控。要是这个时候,再传出一些不尽不实的重磅谣言,可想而知,后果相当严重。

一旦引起民心波动,进而影响军心,那么这一场战争,齐国还没开战就已经输了。

这个时候胥烟花与田单成婚,反而可以把百姓的视线转移大部分,对此希望齐王能做个明白人,不会因为吃醋来而找他麻烦吧。

田单神色凝重道:“老爷子的亲信究竟是谁?如果有他作为内应在大王耳侧说几句话,那么我想,现在去见一下我们功勋盖世的大王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令伯摇头道:“除了老家主,没人知道宫内传给我们消息的人是谁,我们平时只负责接收他的消息,根本没法主动联系上他。所以如果你想打入宫中的话,最好还是自己去找关系,一把手培植自己的亲信。”

田单愕然以对,想必这是出于内应的人身安全的考虑,可恨现在老爷子却突然撒手,徒留下一个大难题给他。他不是不想安插自己的亲信,只不过眼下时间紧迫,根本不容许他作出安排。也许唯一的捷径,就是找到貂勃。

就在犯难的时候,一脸惺忪的鲁仲连跨进大厅,田单一见到他那憔悴的可怜样以及两眼透露出的**裸的恨意,心中不免有些痛快,在没有酒醒的情况下硬是被人叫醒确实是很难受的了,何况鲁仲连这是第二被人唤醒。

田单不待鲁仲连发难,先声夺人道:“枉费王三和我素来都把你当成至交好友,现在王三走了,你却安然入睡,送也不送一程,这如何说得过去?”

鲁仲连刚被闹醒,脑筋转得还不太灵光,他只是感到一阵火起,正要破口大骂,却不料田单先发制人,反而感到理亏,讶道:“什么!王三走了?走哪里去了?昨日不还在一起好好喝酒的吗?”

此前王三根本没流露出要离开齐国的意向,现在听田单这么说来,鲁仲连一时倒真不知道“王三走了”的真正含义。

田单黯然道:“走了,王三举家西迁去了,离开风雨飘摇的临淄,去了固若金汤的秦国。哎,我都懒得和你说,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临淄处于敏感时期,局势更是一日三变,什么惊骇的情况都可能出现。”

鲁仲连如同被一盘冷水浇得一个激灵,失声道:“秦国,好一个王三,他这不是去助纣为虐吗?难到一直以来我们都看错他了!”

田单安慰道:“放心,虽然你看人向来不准,但这次你没有看错老王,他确实有他自己的苦衷,具体如何有空再和你详谈,总之,目前的情况是这样,韩相昨夜遭到埋伏遇害了,秦军也已经越过韩魏打到了河东。现在我有件事想请教你,鲁大爷号称齐国第一名士,想来在宫内总认识些熟人吧。”

鲁仲连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告饶道:“等等,等等,慢慢的说来,这么多东西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

田单耸肩表示明白,一面吩咐令伯道:“令伯,议事厅的那些家伙还得请你亲自过去看着,其他人我怕镇不住场面,这个歹人只有您来做了。就请他们先在那里呆上几天吧,万一老爷子的事被他们陷露就不好和大王交代了。”

令伯当然清楚田单的言外之意是将他们软禁,闻言告退办事去了。

“我到底睡了几天?”令伯走后,鲁衷连才痛苦的抓着头道:“事情怎会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这该死的男儿胆,现在还把我折腾得头痛欲裂,我发誓以后见到一壶砸他一壶,哼,杜温香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和相好的溜到秦国去了,想找她出气都不成。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这东西,不然我第一名士的风范将会荡然无存。”

“从你上一次见我到这一刻,你总共睡了半天,可惜这半天你却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你在王宫里头有信得过的朋友吗?”田单哑然失笑,同时把握到鲁仲连那洒脱不羁的心态。处变不惊说的就是这种境界了。

鲁仲连苦恼道:“那些都是场面的朋友,算不得交情,如果真要勉强扯出一个,还不如说就是大王了。”

田单想想也是,何必非要找王宫里的人说情呢,鲁仲连尊为第一名士,想找大王说几句话应该不难,想到这里,赶鸭子上架道:“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我需要你代我向大王传达几句话,你给我仔细记牢了,此事将关系到齐国大势,不容疏忽。”

鲁仲连大声叫屈,终于还是被田单推去进觐见齐王。

田单却兀自从百忙中抽出身来,现在他要找的是白起,不过不是对付他,而是去敷衍合作。他现在是不得不暂时稳住白起,否则白起若把父亲的死讯给陷露出去,迁怒了齐王,他田单在临淄也一样会寸不难行,最重要的是,梦幻般的婚礼很可能会就次泡汤,这日子患得患失的,还真不好过。

白起这个家伙似乎总是走在他的前头,他好象一早就料到齐王的反应,使得这一刻的他反而掌握了和自己平等合作的筹码。毕竟,父亲的死,只有白起一个外人知道,偏偏这个信息极为敏感,一个不好即会引起齐国的震动。

既而想起鲁仲连,他知道还有更让人头痛的事在等着鲁仲连出马。

孟尝君,鲁仲连的挚友,他那批能把韩聂等人全歼的恐怖人马现在又在哪里呢?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种种的事情汇集在一起,意味着的究竟是头痛、麻烦,还是有趣、挑战?田单再也分辨不出是那种感受,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历史的舞台正逐渐向他走来,他很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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