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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仗剑沉浮

黎君鸾回了房,青斓正在内整理。

见她回来,青斓道:“小姐,还有小半个时辰便能用上晚饭,是继续赶路还是……”

黎君鸾蹙眉,又想起沫子尤与黎轻寒,她轻叹了口气,道:“留一夜,明日再走罢。”

青斓点头:“好。”她垂首为黎君鸾整理着床榻,又道:“小姐,虽说如今离中秋不足一月,可若带着轻寒小姐与子尤公子,会不会……”

黎君鸾知她意,便道:“你且安心,此次并无什么大事,两个小孩子,难不成我还护不了?”

青斓无奈一笑,回头道:“小姐,您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君鸾莞尔:“中秋前几日我们便回紫容去,过了中秋,云霆门九月会新收弟子,那时便让你与青烟带些人将他们送去。”

青斓蹙眉,扬扬手中的薄被,道:“云霆门?”

“是。云霆门乃一大仙门,我也拜访过几位峰主,又有乔老头在,清谦也能照顾着他们。”黎君鸾道。

青斓折好被子,道:“小姐安排的,青斓自是放心。”她犹豫了一下,仍道:“可,轻寒与子尤仍小,愿去吗?”

黎君鸾顿了顿,才道:“轻寒自是愿的,只是之前子尤有些不情愿,也不知现在可否愿意?”她低叹气。

青斓转身坐在她面前,道:“虽说小姐是依着慕容娘娘的意,但此事s还是要传个消息过去吧?子尤也是个有主见的。”

黎君鸾垂眸轻笑,道:“前两日已传了信,可慕容娘娘应当在陵内,中秋也不知能否出来。”

青斓低叹,“若子尤同意,也自是好的。”

黎君鸾颔首,道:“行了,你去看看他们,我练心法了。”

青斓起身,为她关上门。

她盘腿坐在榻上,调动灵力,默念心法,周身萦绕淡淡灵光。

却说苏宥尘与蓝素接的正是黎君鸾的信。

黎君鸾与他二人可算是不打不相识。苏宥尘与蓝素师承若夜前主赵赭,却未入若夜。三年前,赵赭病逝,新主上位,二人也习得剑法出师,与若夜并无联系。

赵赭以自悟剑法“扶风”闻名,名下只苏宥尘与蓝素两位弟子。扶风共八式,早年间赵赭以扶风前六式赢得比武招亲,娶回了临家旁氏一位小姐,自此名声大噪。

苏宥尘与蓝素出师后,遇山匪,一招“弱柳”,自此江湖人称“双剑游侠”。那时黎君鸾恰好与二人撞上,因一坛秋酿与蓝素大打出手,因而结识。当然,黎君鸾是以君涟的名义。所以二人知晓君涟实为女儿身。

虽说这些纠葛本不与他二人有关,也不该牵扯上他们,黎君鸾两下犯难,只好送了封信过去,她心知,若是蓝素看了,还只是可能;若是苏宥尘看了,必定会出手。信上写的,有关蓝素的身世。蓝素也知晓,但只是一部分。黎君鸾早已查清楚,在信中却只是简单一提:他的父母,之前也被牵扯入若夜的任务内。他父亲只是南夏一个小官,母亲却是若夜内的一名杀手,若夜下令肃清,他父母只好出逃。他三岁时,赵赭找到了他们。他母亲求情不得,自缢于赵赭面前,他父亲也一同而去,赵赭不忍,将他留下,寄养于一户农家,待他十五岁,收他为弟子。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许栀,是他父亲早逝的兄长的遗腹女。许栀八岁那年母亲死后,她被若夜的人收留,成了杀手,但赵赭在三年前意外得知,却不忍告知蓝素。许栀这些年手上染了不少血,告知蓝素,对于两个人来说,都绝非好事,况且许栀也不会停手。

但苏宥尘若是知晓了,定会去拦她,许栀的身手是好,但若是去刺杀那位,定是有去无回。

苏宥尘倚在窗边,眉心紧锁。一只手忽然自旁边伸来,苏宥尘没躲,任由那只手轻轻搭在他眼上。他缓缓闭上眼,面色如常。蓝素低声道:“此事你本可以不管。”

蓝素只觉手心被他的眼睫轻扫几下,他抬手,为他揉揉眉心。

苏宥尘敛眸,道:“但许栀是你堂妹。”

蓝素看着他,玄眸低垂敛去几分凉意。苏宥尘重情义,但他不是。许栀于他,本不亲近,又何来亲人一说。虽说为着父亲,他可能会去,但绝不会搭上苏宥尘。

蓝素忽然垂手,看向窗外,道:“你看天色。”

苏宥尘抬眼,天色是一片澈蓝,微有风起,云层四散,蓝素轻声道:“有时候,我宁愿你别为我担心这些……”

苏宥尘只是微微一笑。

蓝素心道:你个傻子。心里几分无奈,几分苦涩。

苏宥尘忽然低声道:“许栀此次应当会小心,不会太快动手。”

蓝素轻轻点头。他看了眼楼下的街市,道:“下去走走?”

苏宥尘偏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不解,“怎么?”

蓝素面不改色,“之前中元,没时间出来,权当补上。”

苏宥尘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本着对蓝素的信任,还是随着他下楼了。

此处是北梁一处小镇,人并不多,天色开始变暗,二人低调,也未引起什么注意。

二人来到一处小面铺,老板忙迎上来擦桌,问道:“二位要些什么?”

蓝素提起茶壶倒茶,道:“两碗面,一碗不要葱,肉和汤多些。”

老板道:“好勒!二位稍等。”

苏宥尘接过茶,道:“我以为你会去酒楼。”

蓝素抽出两双筷子,用茶冲洗过,放在一旁,道:“你不是想吃面吗?”

苏宥尘记得自己只是没忍住看了几眼。他轻咳,道:“这面汤确是香。”

没多久,老板便端着两碗面上来了。道过谢,蓝素就将那碗去葱加料的推至苏宥尘面前,又将洗过的筷子递给他。

苏宥尘低叹,“你这人,真是活的细致。”

蓝素习以为常地耸耸肩。

这小面摊的汤确实很香,是熬制入味的汤底,面条稍有筋道,肉也很嫩,蓝素吃了一口面,心下暗叹:可惜苏宥尘不喜葱。

二人吃过面,又随意逛过,待到夜色如墨,灯盏高挂,这才回了客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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