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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伺机毒杀

整个晚膳间,摄政王与皇上不停地追忆着往日逝去的时光,追忆着先王后与先王,追忆着他们共同渡过的光阴,感叹着岁月悠悠,时光匆匆,一顿膳食下来,二人果然又亲厚了不少,前段时日因皇权交接而有些疏离的关系,即刻便得到些改善。

然紫烟在旁心中焦急不已,眼见他二人吃得开心,聊得欢畅,而自己却始终未寻得机会下手,不免有些沉不住气。忽然,她察觉出一个情况,皇帝食用每一道膳食前在旁站立的宫侍都要用银针试毒,初时的几道膳食皆严格做到了,而后面端上来的膳食,显然皇帝觉得繁琐,挥了挥手便将一旁试毒的宫侍遣了出去。

紫烟在心中暗喜,天赐良机,瞬息间心中便有了主意。紫烟红唇轻启,娇声道:“皇上,膳食后饮些羹汤,最是滋补。皇上喜欢何种羹汤?”

皇上沉吟了片刻,说道:“朕素来喜爱玉米羹汤,就来一盅玉米羹汤吧。”

宫侍得了令,连忙下去通传了御膳房。此时紫烟做起戏来,用手扶着额头,紧皱着眉眼,表情痛苦,轻哼起来。

摄者王转首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妾突然感到头有些昏沉。”转首又对皇上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身子微感不适,先行告退了。”

皇上自然不会强留,说道:“摄政王妃快快回寝殿歇息吧,唤个太医再看看。”

“多谢皇上。”紫烟站起身向殿外走去,摄政王自然不好再留,也接着起身告辞,陪紫烟一同走出了殿门。

走在武英宫花园中,紫烟不愿再向前走了,随意地坐在椅凳上,说道:“王,妾身好些了,这花园中的景色如此美,平素妾身也没机会欣赏,妾身便在此坐坐,稍后便会回去。王不是还有些公文急着今日要批阅完吗?王就先回去吧,否则今日便来不及了。”

摄政王回道:“也罢,本王先走了,你坐坐便回吧。”

紫烟柔声道:“好的,王,您慢走。”

摄政王转身离开了武英宫,把紫烟一人留在了武英宫的花园中,给了紫烟行事的机会。

不知为何桃兮今日在凤仪宫中坐立不安,心毫无缘由地乱跳不已,她似乎预感到今夜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樱急匆匆地走入室内,还未待樱开口言语,桃兮便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樱点点头,回道:“刚从武英宫中传来消息,今日晚膳摄政王携王妃去了武英宫,说是与皇上共进晚膳。”

桃兮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说道:“此事极为蹊跷,摄政王妃心心念念地算计皇位,怎会有心情与皇上周旋。”

转念一想,桃兮脸色大变,惨白一片,说道:“不好,要出事。”说着疾步向武英宫奔去,樱唯恐桃兮有什么闪失,匆匆跟在桃兮的身后。

武英宫的侍卫并不阻拦桃兮,桃兮顾不上询问他们,径直向大殿中奔去。推开殿门,只见皇上独自一人正悠闲地坐在那里,临案举箸,显然并未感觉到危机四伏。

皇上猛然见了桃兮气喘吁吁,脸色惨白的面容,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蓦然间收敛了笑意,愣怔地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吗?怎的如此慌张。”

桃兮一进殿门,看见皇上安然无恙,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道:“还好,没有出事。”说着上前拉着皇帝的衣袖就往外走。

皇上诧异道:“师父,这是所为何事?”

桃兮喘着气说道:“皇上,你先和我走,离开这里,稍后我再向你解释。”

看着桃兮急切的模样,显然事出有因,皇上不好拂逆师傅的意思,便顺从地跟着桃兮走出殿门。

在花园中,迎面遇到侍女端着盅玉米羹汤向殿内走来,侍女看见皇上便停下了脚步,皇上对侍女说道:“先端进去吧。”

侍女听命走入了殿中。

桃兮无暇顾及这些旁枝末节的琐事,只想着带着皇帝赶至凤仪宫中,逃离武英宫便会安然无恙。到了凤仪宫中,桃兮将自己的预感告知了皇上,如今正是朝堂政局微妙的时刻,摄政王及王妃有此一举,极有可能是天大的阴谋。或许是派人谋刺,或许是公然逼宫,逼皇上自动退位,顺势将皇上圈入囹圄,等待皇上的很可能是毫无缘由的暴死,一切皆有可能,此时还不好预测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暂避在凤仪宫中,桃兮已遣樱前去通告国尉少傅和柳戟将军,速速来至凤仪宫中护驾。在楚国诸位文武百官面前,公然忤逆谋反,篡夺皇位,摄政王多少还会顾及些,如此一来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事情往往就发生在瞬息间,事情便永定乾坤了。桃兮匆匆经过武英宫花园时,匆忙之中无暇顾及周边,并未看见繁密茂盛的枝叶掩映下的紫烟。而坐在树荫下的紫烟,从枝繁叶茂间的缝隙中,却看到了桃兮匆匆的身影。

紫烟冷冷地笑着,心中暗忖:“真是天助我也,如今那个桃花妖已是凡人之身,最好将她一同毒死,岂不快哉。”

紫烟心中有些焦急,此时羹汤送进去乃是最佳良机。遂站起身向宫门走去,终于看见侍女端着羹汤迎面走来,侍女见是摄政王妃,连忙躬身行礼,紫烟点点头,经过侍女身边时,有意轻轻撞了一下,侍女慌忙躬身道歉。

紫烟说道:“无妨,只是本宫的耳环似乎掉了,你好生找找。”说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耳畔,“本宫替你端着羹汤。”说着接过侍女手中的羹汤。

摄政王权倾朝野,就是皇帝对摄政王也是恭敬有加,言听计从。摄政王妃她岂敢得罪,慌忙蹲下身子,趴在地上,借着月色用心寻觅起来。

紫烟手脚利落地将手中的夹竹桃粉倒入玉米羹汤中,小心地盖上盖子,说道:“好了,寻不到就算了,速速将羹汤送至殿中吧,皇上急着饮用呢。”

“是。”侍女站起身,接过紫烟手中的羹汤向殿中走去。

紫烟望着侍女的背影,得意地笑着,转身向宫门走去。万事大吉,终于可以安心在夕颜殿等待好消息了。

摄政王本想着这番赶回逍遥宫,把桌案上的公文批完,好应对明日朝堂上众臣的谏言。走在半路上,忽然想起此番与艰儿的杯酒言欢、倾心交谈,而最为关键的一件事,自己的心意却尚未表明。思来想去,着实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心有不甘,便半路折了回来,再一次向武英宫走去。他此番要向艰儿表明心迹,无论将来如何,一定会护着艰儿的周全,让他不要过于忧思,此时摄政王心中充溢着浓浓的亲情。

走入武英宫,殿内空无一人,徒留满满食案的膳食,食案上摆放着一大盅热气腾腾的玉米羹汤,显然是侍女方才端上来的。摄政王坐下来,安心地等待着皇帝,想着皇帝喜爱的玉米羹汤尚未动,应该不会走远,或许稍后便会回来。

等了半晌,仍未见皇帝的踪影,摄政王有些不耐烦,转眼看见大盅的玉米羹汤已没了腾腾的热气,这番等下来,也有些口渴,遂手执木勺舀了一小盅羹汤,端起来送至嘴边,慢慢喝进嘴里。

一口饮尽,将空空的盅碗放置食案上。忽然,摄政王感到腹部绞痛,心跳紊乱,再也坐不住摔倒在地上,“哐当”一声,将食案上的盅碗带至地上,摔得粉碎。胃里一阵阵恶心,伏在地上呕吐起来。

殿外的宫侍听见响声,慌忙走入殿中,一见摄政王的痛苦模样大惊失色,急忙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武英宫守卫急急赶至凤仪宫中,将摄政王的情况通报了皇帝,皇帝大惊,桃兮则十分沉着,笃定地说道:“摄政王一定是中毒了,果然我的预感十分精准,这场莫名其妙的家宴果然是一场阴谋,此时中毒的人本该是皇上。”

皇帝脸色大变,说道:“真是歹毒之人,朕绝不轻饶。”

“我想着或许会派人谋刺,或许会逼宫,不曾想竟在膳食中下毒。”桃兮满脸的怒容。

皇帝与桃兮赶至武英宫时,摄政王早已神志不清,昏厥过去,伴随着身体时不时地抽搐着,脸色暗沉。几个太医在摄政王身边不停地忙碌着,见皇帝驾到,连忙躬身行礼。

皇帝匆匆问道:“免礼,摄政王如何了?”

太医院使上前回道:“启禀皇上,摄政王是中了毒,夹竹桃毒性强烈,药石无效。”说着摇了摇头。

桃兮走上前,望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摄政王死灰色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泪水簌簌落下。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镜湖畔摄政王熊荣阳光的面庞,灿烂的笑脸,将稚儿的艰儿高高举过头顶的欢畅,与艰儿的嬉笑打闹,对艰儿的谆谆教导,一幕幕一个个场景闪过,桃兮心中酸楚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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