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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恩断义绝

而晟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脸上丝毫不动容,凤凰公主冷冷地笑着,依照礼制向天后桃兮敬了茶。

这对新人转身进入了洞房,凤凰公主转身的一刹那,眸光掠过桃兮的面庞,放射出怨恨的光芒。

桃兮心知凤凰公主对自己早已恨入了骨髓,曾多次加害,如今同在毓宸宫生活,她必定会再次想办法除掉自己的,或许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晟熊已然不爱自己了,自己为何还要趟这浑水呢?只是心底深处始终有一丝眷恋,有一份不舍,不忍就此离去。

晟熊与凤凰公主的大婚圆满地结束,新人入了洞房,恩爱缱绻,耳鬓厮磨了。世人皆欢,唯独桃兮心痛得无以复加,她以为她可以承受,然,夜晚,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却难以成眠。黑魇像恶魔般欲将她吞噬,她瑟缩在床榻的一隅,浑身颤栗。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年那只仙宠灵猫的感受,那是频死的绝望。

那对新人在寝殿中,二日二夜不曾出门,桃兮能想象出那寝殿内的甜蜜,一如当年的晟熊与她。也是,或许凤凰公主才是晟熊的真爱,他二人自幼相识,感情自不同旁人,岂是灵猫或者她可比拟的,于晟熊而言,她只是一时的迷惑,一时的好胜心作祟而已,待一切迷雾烟消云散时,能配得上站在他身畔的依然是凤凰族裔。

大婚后的第三日,新娘在喜娘的陪伴下,依矩来至景仁殿向天后敬茶。桃兮几日夜不能寐,神色略显憔悴,早早起来梳洗装扮。凤凰公主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哪里有些微侧妃的礼仪,她本就不是来敬茶的,而是来挑衅的,最好是将桃兮撵走,省得她白白占了天后的位置。

凤凰公主扬着头,斜睨着桃兮,显然并未将桃兮这个天后看在眼中。可不是,在天庭中,倘若失了晟熊的爱,桃兮的确什么都不是,谁还会将她看在眼中呢?

凤凰公主冲着桃兮狂傲地说道:“如今你终于知晓自己在晟熊心目中的地位了吧。晟熊曾经豢养过一只仙宠,不知你是否听闻过,你就如那只仙宠一般,只是晟熊的战利品而已。即使你贵为天后,在天宫中也不会有人将你看在眼中,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吧,不要留在此处自讨无趣了。”

桃兮脸色淡然,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望着她,任她肆意发泄了一通。凤凰公主见桃兮没有回应,也自觉无趣,说道:“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我就不会再客气了。”

凤凰公主自然不甘心仅仅做个侧妃,离开景仁殿后径直去了老天君的宫殿。望着急切的凤凰公主,老天君耐心地劝说:“凰儿,你与晟熊大婚方三日,未免心急了些,如今你已顺利嫁给晟熊,笼络好晟熊的心才是紧要的,机会终究会有的,那桃兮在天宫中毫无背景,谋划着将她撵走简直是易如反掌,你且耐心等等。”

凤凰公主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只是见了桃兮那张美得逆天的脸庞,心里就像长了刺,恨不得立时就将它拔掉。

桃兮日日守在景仁殿,心中期盼着晟熊的到来,想着他如此对待自己,如何也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然静待日出日落,每日只有小仙娥将膳食送入殿中,而晟熊始终不见踪影,他似乎全然忘却了景仁殿中还有她这个天后,景仁殿虽是天后宫殿,却如冷宫一般,冷清孤寂。

过了十几日,没有等来晟熊的温情,却等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当年消失很久晟熊的那只仙宠回来了,也就是桃兮曾与妖王在妖界黑市偶遇的灵猫老板。灵猫不仅曾是晟熊的仙宠,也曾经是老天君的仙宠,老天君也曾经很喜爱她,自然天宫并不排斥她,她安然地留在了天宫中。

桃兮心中很是奇怪,灵猫在妖界将黑市经营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过得是恣意洒脱,为何又返回规矩繁缛的天宫呢?难不成还是为了对晟熊的那份情,没有死心?

没有几日,这个疑问便得到了解答。灵猫亲自登门造访,桃兮并不感到奇怪。桃兮与晟熊的大婚六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灵猫自不例外。桃兮因了妖王也算是与灵猫有些交情,灵猫在天宫安顿下来,第一个探望的便是桃兮。

在景仁殿中,灵猫四顾环视,殿内陈设极其简单,冷清萧索,眼眶便有些红润。望着桃兮,轻启红唇,“没想到你终是落得与我同样的下场。当年妖王对你一往情深,唯恐你遭受情殇,特拜托我在黑市与你们偶遇,讲述了我的故事,让你引以为戒,不想你还是落入了晟熊的爱情游戏中,独自在此处舔舐着伤口。”

桃兮讶异道:“我同妖王在黑市与你偶遇,是妖王特意安排的?”

灵猫点点头,说道:“妖王对你情根深种,至今仍对你念念不忘,你何苦在此守着这个不爱你的男人呢?他只是将你当做猎物,如今捕猎成功,便对你再无兴致,弃之不顾了。”

顿了顿,方接着说道:“妖王让我给你带话,他心中一直爱着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你忘记,希望你怜他的一片深情,去他身边吧。”

桃兮问道:“你此番来至天宫,是为了做妖王的说客吗?”

灵猫说道:“当然不是。”

“那是为何?”桃兮眸光直直地望着她,咄咄逼人。

灵猫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晓得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想的没错,我此番来至天宫,是为了嫁给晟熊做侧妃。”

“什么?”这个事实虽然桃兮早已猜到,但听闻灵猫亲口说出,还是大吃一惊,“晟熊如此伤你,你方才还劝说我,如今你却要......”

灵猫无奈道:“我不同于你,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便是晟熊,没有退路。而你还有退路,你敢说你从不曾爱过妖王吗?”

一句话噎得桃兮哑口无言,当年妖王屡次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的确对他动过情。

灵猫接着说道:“况且我对晟熊的爱来得远比你更深、更久。”

桃兮没有吭声,过了良久,说道:“凤凰公主独占欲很强,她是不会容你的,还有老天君也不一定会同意,还有那晟熊,他情愿吗?”

灵猫怜悯地望着桃兮,说道:“我知你心有不甘,但我还是要如实相告。最初我曾是老天君的仙宠,老天君一直很宠爱我,而凤凰公主自年幼时便很喜欢我,常和我玩在一处,这番我上天宫做晟熊的侧妃便是凤凰公主的意思,而晟熊更是没有反对。”

“凤凰公主没有反对?”桃兮简直不敢相信,以她的嫉意,她何以能忍受。

“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我在天宫中生活了万万年,还是有些背景渊源的,就是没有晟熊的爱,也能安然无恙。而你不同,失了晟熊的爱,你在天宫中寸步难行,甚至有性命之忧,想必这点你也很清楚。哦!对了,你还有桃花上神,但他只是个上神,又能如何护你周全?想想他在凡间做息王时,能守护你吗?”

顿了顿,接着说道:“桃兮,妖王不能没有你,我看着他日日为你相思痛苦,茶饭不思,实在是于心不忍呀,难道你不能成全他这番苦心吗?不要再对晟熊抱有奢望了。”言毕,站了起来,“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转身走出了景仁殿。

哈!灵猫走后,桃兮心中冷笑,晟熊的这一朵朵桃花,桃兮早就知晓,原想着都是一些掐断了根茎,凋谢枯萎的桃花,如今却一朵朵重新开放了,还绽放得颇有生机。

是离开的时候了,留在这里只能自取欺辱,过不久便会再一次参加晟熊的大婚,或许后面还有无数次。桃兮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安定了下来,没有了前几日的患得患失。但她不会去妖王那里的,她心中自有盘算,算算时日,她在天宫中已将近一个月了,而在凡间已过去了近三十载,艰儿这一世顺遂安泰,桃兮心满意足。但艰儿还有二世的劫难,桃兮不忍听之任之,一定要助艰儿渡过劫难。

此番一走便是彻底斩断了与晟熊的情缘,虽然早已下定了决心,但桃兮心中仍有些犹豫,脑海中闪过无数与晟熊缠绵缱绻的画面,他的柔情,他的宠溺,令她有些不舍。

她神情恍惚,情不自禁地走出景仁殿,向毓宸宫走去,她想最后再见一面晟熊,再给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后一次机会。

走至毓宸宫门前,门前伫立的两个小仙娥拦住了她的去路,淡淡地问道:“天后有何事要面见天帝?在此稍候,我等通报一声。”

淡淡地问话将桃兮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神情有些失神,问道:“你说什么?”

小仙娥有些不耐烦,重复道:“天后有何要事,待我等通报一声。”

桃兮望着眼前的小仙娥,似乎有些眼熟,小仙娥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蓦然间使桃兮反应过来,天宫自上至下,自来便是踩低爬高之处,自己在天宫本无靠山背景,孤苦无依,原本尚有晟熊的爱情,她们多少还顾忌些,如今被他冷落,天宫中人人尽知,还有谁会将她看在眼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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