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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蟠龙劫19

她忽然哆嗦得厉害,“小姐,小姐,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什么也看不到,也觉不出疼来?”

阿原勉强笑道:“傻子,你若死了,岂会在我身边?”

小鹿大是宽慰,说道:“对呀……小姐自然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可我好怕呀,好痛呀……他们就要我说,是小姐杀了王则笙,但小姐明明没杀她,该杀的是那些只想着冤枉小姐的害人精!”

阿原道:“嗯,等小姐我出去,把那些害人精都砍了,剁了他们的肉包饺子!”

她抚慰小鹿的声音极温柔,但说到最后一句时,萧潇已明显看到了她眼底森森的寒意和涌动的杀机。

若此刻乔立或嫁祸她的真凶立于跟前,只怕她立时会一剑上去捅个透心凉,根本不会再去考虑后果。

小鹿听闻,唇角已扬起一抹天真好看的弧度,笑道:“坏人的肉是臭的,包成的饺子也是臭的,只好喂狗……”

阿原也不顾手指伤痛,用袖子一点点拭她唇角溢出的血,拂开她散落于面颊的乱发,轻声道:“嗯,那便砍了他们喂狗!”

小鹿便笑道:“怪怕人的,我便不去看了。不过他们要害小姐时,我还是要去保护小姐的。”

阿原道:“对,满沁河的人都知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小鹿最忠心了,对小姐最好了……”

小鹿道:“天明了是不是还会审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会让他们冤枉小姐……可棍棒敲在身上好疼呀,手上也疼……如果一直这样不疼不痛,就好了……”

阿原抱紧她,说道:“小鹿不怕。等天亮了,夫人就来接我们回去了!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很快就能治好你,再带你去沁河玩儿。嗯,还有小坏……”

小鹿道:“嗯,我好像看到小坏了……”

阿原道:“小坏会飞,坏人抓不到它,我们当然能看到小坏。”

话未了,忽闻外面高高传来一声鹰唳,拖了长长的尾音。——竟真的是小坏的唳鸣。

小鹿欢喜,猛地坐起身来,叫道:“小坏,小坏,快来,我们一起去沁河,陪小姐……去沁河……”

狱外飞旋夜空的小坏又是一声长鸣,悠扬婉转,似在应和小鹿的话语。

而小鹿身体一软,已倒在阿原怀里,再也没了声息。

阿原泪流满面,将她紧紧拥抱住,喑哑着嗓子,一声声地温柔告诉她的小婢,“嗯,小鹿,咱们一起去。那里有青山绿水,有茶馆戏台,有敦厚真诚的百姓。虽然也有个把小贼,咱们也不用怕的。小鹿会保护小姐,小坏会保护小姐……”

就像当日那只叫作小风的白鹰,碎羽纷纷,血飞如雨,却依然勇敢地挡在主人的身前,对手的剑下……

萧潇静静地看着阴阳相隔的这对主仆,清亮的眼底已涌上水雾。

他跪到阿原身侧,半揽住她,拍拍她的肩,低低道:“阿原,节哀!”

阿原全然止不住泪,哽咽道:“这天底下的人,大约没有比我荒唐的人生。我记得的只有短短的半年,却发生了多少事。自始至终,不离不弃陪着我的,只有小鹿,只有小鹿……她是替我死的,那些人本来刑讯的是我。若受刑的是我,他们大约还不至于如此毫无顾忌把人往死里打。”

侍婢的命,自然是最不值钱的;可在阿原,小鹿却是她半年来最贴心的伴侣,甚至胜过她素未谋面的那个亲妹妹。

她捏紧了拳,肿胀的五指裂开,渗出淡红的血水。

萧潇默然瞧着,许久方叹道:“一旦涉及宫里那些争斗,连王公大臣的命都不值钱,更何况其他人?”

阿原吸着鼻子,凝泪双眸里毫不掩饰刀锋般的凌锐,低低地问:“郢王?”

萧潇道:“没有证据。我已怀疑很久,甚至皇上也有些疑心,但始终没有证据。”

阿原满怀悲恸恨毒,却也听得他话里有话,“怎么说?”

萧潇道:“你可知朱蚀案后,我为何出现在沁河,又插手贺王案?在此之前,皇上领兵出征之际,就已先后两名爱将出事,一个马失前蹄摔死,一个莫名陷入敌方圈套,落败遇害。后来听闻大将军杨世厚也曾遭遇意外,总算防备周全,并未出事。博王大约也有所警觉,有意无意在皇上跟前再三提起,出事的将领一个是他好友,一个是他舅舅,杨世厚则算是他半个老师……因朱蚀与郢王不投,便与博王颇是亲近,皇上听闻后有些疑心,才命我前去调查;而贺王虽未公然支持哪位皇子,却跟杨世厚是生死之交,我晓得皇上心意,贺王出事后自然也要去提醒端侯多加关注。”

阿原道:“也就是说,两个案子虽破而未破,都有疑点指向郢王博王夺位之争,但因为没有证据,你也没法明着禀告皇上?”

萧潇叹道:“他是皇子!”

诬告皇子是怎样的大罪,谁都知道。他虽得梁帝信任,但到底只是一名侍卫而已。

阿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咬牙道:“总会有证据的……听闻王则笙遇害现场出现一只耳坠?那耳坠并不是我的,应该是真凶所留。掐死王则笙的,应该是一名会武艺的女子。”

萧潇沉吟不语。

阿原又道:“我离开时有些神思恍惚,但后来细细回想,小坏在我跟王则笙说话之际并未出现在画舫上,后来才赶回我身边,但只敢在我头顶飞翔,不敢远去……我疑心它是不是又看到了令它恐惧的那个人,先前才藏了起来。”

萧潇失声道:“冯廷谔?”

阿原道:“其实我回京后养尊处优,并没怎么跟人动手。算来也只有这位跟我打过两次,对我的佩剑和招式了如指掌,用类似的长剑和招式杀两名侍卫,自然轻而易举。”

她抬起眼,“如果我猜对了,那掐死王则笙的女子,范围又缩小了。郢王身边会些武艺但身手不算高,会在打斗间遗落耳坠的女子,只怕不多。偏偏还有一个我们认识的。”

萧潇立时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犹豫片刻,到底道:“端侯大约跟你想到一块去了。他昨天就派人监视丁家,并让留意左言希的动静,下午问了好几回。他……这次真没有疑你。则笙郡主出事,他虽伤怀,但发现你居然成了疑凶,虽未明说,却一直在设法找出真凶,想替你洗去嫌疑。”

阿原道:“他当然要找出真凶。不然王则笙在他身边横死异乡,他怎能对得住养他长大的舅舅?便是日后死了,也不好跟他的则笙妹妹交待呀!”

萧潇目注她,“你这是咒他吗?”

阿原静默片刻,说道:“或许不是咒他,是咒我自己吧?我想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剜掉,剜得干干净净。”

可如果长在了心里呢?

何况腹中的那一块是真真切切的他的骨肉,又怎能剜得掉?

萧潇叹息,“你便是真咒他,他大约也会想法救你。上回长公主遇害之事也好,这次也好,他其实真的把你放在了第一位。既然你认为凶手又是冯廷谔,此事我需去告诉他。”

他垂头看向小鹿尸体,“天太热,我让人先把她带出去吧!你也别多想了,赶紧休息一两个时辰,明天只怕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应付。”

“不用了,让她再陪陪我。”

阿原抬手捏死靠近小鹿的一只蟑螂,赶了赶围聚过来的蚊子,依然抱住她。

仿佛怕小鹿疼痛,抱住她时,阿原小心绕过了她创伤最重的后背,声音温柔起来,“小鹿更愿意陪我。她会保护我,她真的在保护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我竟保护不了她……我竟保护不了她……”

满怀满胸堵着惨痛的凝噎,阿原几乎喘不过气。她抱着小鹿,弓着腰爬跪于地,泪水簌簌落于小鹿灰白的面庞。

而小鹿再也不能蓬着头发嚣张地叉腰,指点江山般高声告诉众人:“招惹咱家小姐,真是猪脑袋!”

勇猛的小鹿言而有信,自始至终都在尽心尽力地保护着他家小姐……

萧潇的唇动了动,终究不曾说什么。他又瞥一眼她受伤的手指,将伤药和一壶清水放在灯笼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王则笙的灵堂被设在陶然居。

虽然梁帝觉得景辞三灾八病的,不宜再在住处停灵。怎奈景辞坚持,希望远离故乡的妹妹能离自己稍近些,又言他毕竟住在宫外的时候多,梁帝这才应允。

此案很是棘手,一个处理不当,赵王必会心生怨恨,当真亲家不成成仇人了。所幸景辞亦是赵王养育成人,众多跟王则笙前来的镇州随从也能证实,王则笙遇害乃是意外,并非梁帝不爱惜。

梁帝不放心景辞,再次带着四皇子均王朱友桢过来探望时,见他照旧吃饭服药,气色倒还好,这才稍稍放心。

梁帝道:“今日玉罗又来见朕,被朕挡了回去,没见。此事你可写信跟赵王说明,不论凶手是谁,朕必会给他一个交待,绝不偏私徇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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