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异端裁决会的人，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李骇问。
“为了杀你。”鬼栀子说。
“……”李骇。
这个回答还真是没有毛病。
李骇很确定，来通螺区的这一路没有被人跟踪，进入红色警戒线前没有被人跟踪。
柳生鬼栀子的出现，是提前埋伏在红色警戒线内。
这说明两件事。
第一，她知道MSS巨型病变。
第二，她确定李骇回来。
能在第一时间知道MSS巨型病变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始作俑者，二是时刻监控始作俑者的人。
异端裁决会很符合第二种可能。
——他们是专门对搞大事情的异端，进行处决的组织。
——MSS巨型病变这么大的事情，连特事队都启动了与鬼门的紧急合作，异端裁决会必然会参与进来。
——他们由五十四名超S级奇人组成，可以说世界上最顶尖的奇人组织，他们当中有人能定位李骇的位置，这丝毫不会让人奇怪。
——身为异端裁决会的成员，柳生鬼栀子完全可以一边处理MSS巨型病变，一边杀掉李骇报仇。
然而。
柳生鬼栀子否认了李骇的猜测。
那么就剩下第一种可能。
她是这场MSS巨型病变的始作俑者那边的人。
同时，特事队或者鬼门这边的内鬼就在现场，他把李骇的行踪通知了柳生鬼栀子。
“你知道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后果有多严重吗？”李骇说。
“你杀我兄长，这仇我不得不报。”鬼栀子说。
“你兄长之死，我顶多占百分之十的责任。是他先要弄死我，结果弄巧成拙，自食恶果。”李骇说，“但就为了创造单独杀我的时机，你们居然连MSS巨型病变都搞了出来，真是太看得起我。”
“这与我无关。”鬼栀子说。
“……”李骇。
此时此刻，柳生鬼栀子没有必要再骗他。
“那你为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知道我会来？”李骇问。
“因为卖情报的人，告诉我你会出现在这里，让我等在这里。”鬼栀子说。
李骇刚用弄巧成拙点评了柳生鬼一郎，那他现在就可以用自作聪明点评自己。
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你们向谁买的情报？”李骇问。
谁卖的情报，谁就是这场巨型病变的幕后凶手——他不仅清楚柳生家与李骇的私仇，还能断定李骇必然会参与解决这场巨型病变的行动中。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疑犯的范围不会太大。
“我不知道。”鬼栀子说，“我并未与卖情报之人直接接触。”
“好吧。”李骇说。
暂时从柳生鬼栀子身上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她不是异端裁决会的人，等于李骇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李骇捡起被他打飞的太刀，还给柳生鬼栀子。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我不杀你，你先走吧，如果你心中放不下这份仇，那等我解决完眼下的棘手之事，你再来找我。”李骇见柳生鬼栀子将长刀归鞘之后，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便说道，“放心，我跑不掉的，你既然能买到一次我的行踪，就能买到第二次。”
柳生鬼栀子解开双马尾，将披肩的头发卷起，再从袖子中取出一根簪子，盘成发髻。
接着，让李骇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柳生鬼栀子双膝跪下，躬身对着李骇叩拜。
“你这是干什么？就算是要压岁钱，也不到时候啊。”李骇说。
柳生鬼栀子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骇。
“你杀我了的兄长。”
“……”李骇。
“而我，又杀不了你为兄长报仇。”鬼栀子继续说。
“你该不是想求我，让我自尽吧？”李骇说，“这不可能的。”
“小女子不敢。”鬼栀子说。
小女子？
嗯？
怎么连称呼都变了。
李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女子愿终身服侍于大人您。”
“等等，我让确认一下，你这是想嫁给我？”李骇说。
“恳请大人不要嫌弃。”鬼栀子又一次叩拜，双掌与额头贴地。
“……”李骇。
像李骇这种从万人坑中爬出来的兵孩，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识过，但眼下的情况真的让他有些发蒙。
“你先起来。”李骇说。
鬼栀子抬头，看着李骇，但没有起身，大有一副李骇不答应，她就一辈子不起来的意思。
李骇蹲在她面前。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哥死在我手里，而你哥又是你们家族中的继承人，所以，你杀不了我，就要嫁给我，然后让我加入你们家族，代替你哥的位置。”
“大人贤明。恳求大人入赘柳生家。”鬼栀子说。
“……”李骇，“是这样的，我今天呢，只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什么问题呢，就是街上突然有人因为觉醒奇人能力而发疯，顺便被人暗算一下，报复一下，就像你这种为兄长报仇的。但是，像结婚啊，娶妻啊这种事，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你明白吗？”
“明白。”鬼栀子说。
“明白你还不起来。”李骇说。
“请大人放心，小女子在国内潜修过新娘课程，绝对会成为一名让大人满意的妻子。”鬼栀子说。
“……你还是不明白。你怎么样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这个想法。”李骇说。
“那就请大人赐小女子一死。”鬼栀子说。
……
柳生一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啊，能把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洗脑成这样。
“是这样的，你们日本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在我国，我们是不能跟女高中生结婚的。”李骇说。
“小女子已经年满二十岁。”鬼栀子说。
“非嫁不可？”李骇说。
“恳求大人成全。”鬼栀子说。
“那你等一会，我去买点喝的。”李骇说。
李骇当然是骗她的。
从柳生鬼栀子跪下那一刻起，比她用刀子砍人还要可怕。
李骇刚逃没几步，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柳生鬼栀子怀抱长刀，迈着小媳妇的碎步跟在身后。
“你不是不起来吗？”李骇说。
“身为大人的妻子，自当是大人走到哪，小女子就追随到哪。”鬼栀子说。
搞什么……
刚才还是恳请成为妻子。
怎么转眼间，就以妻子自居了？
请不要这么自作主张好吗？
李骇正愁该怎么跟柳生鬼栀子说清楚，孟浮生恰巧从前方拐角走出来，一转头就看到了这俩人。
“你在这干什么？”他一脸疑惑，又问，“这女孩是谁？”
“见过大人，小女子名叫柳生鬼栀子，乃是李骇大人的妻子。”鬼栀子说。
“……”李骇。
“人渣。”孟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