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后半夜，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再次拜访别墅。
李骇隐瞒了沈依瞳对于疯狼的作用，只把救人计划的难点讲述了一遍，这已经足够打消对方的念头。
男人沉默了一会。
“喝点什么？”李骇问。
“李老师不用麻烦。”男人说。
“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李骇说。
“你可以叫我小古。”男人说。
李骇摇了摇手腕，“拨浪鼓那种？”
“古道西风瘦马的古。”小古说。
“那你跟古小玉是一家？”李骇问。
小古没有回答，李骇便不再追问。
小古跟李骇又确认了几个细节之后，就告辞离去。
李骇喝了口水，白芷下楼来。
“他们会知难而退吗？”她问。
“说不准。”李骇说。
“反正你把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他们了，也算是帮上忙。”白芷说。
“不。他们在研究所有内应，我说的这些，他们早就知道。小古今天的真正目的，是想听我说一些他们没有掌握的内容，从而判断我的态度。他们不知道，我却知道的东西，只会来源于你。既然我从你这套问到了情报，就能说明我是真心愿意帮忙的。”
“你们一个比一个狡猾。”白芷说，“但可惜，你没有告诉他们更多的东西。”
“没有办法。正如你说的，这是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何必白白送死。”李骇说。
“你用词真严谨。”白芷说，“几乎约等于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救人出去，我好奇这个机会在哪？”
“我根本没有思路，我只是不相信世上有绝对的事情。”李骇说。
又过去了两天，李骇依旧正常护送白芷上班。
至于沈依瞳什么时候被送进来，李骇没有在问，他不想让白芷觉得自己在利用她。
最近张顺和赵广义偶尔还会聊聊天，大多数是球赛的话题。大概是因为自从这次任务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太安全，所以两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李骇虽然不看球，但丝毫不影响他加入聊天当中。通常是两个人聊球赛，到最后就变成两人听李骇一人讲。
李骇正说到一次战斗的关键时候，张顺和赵广义屏住了呼吸，不想听漏任何细节。
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
白芷走出来，神色古怪地看了李骇一眼，然后说，“一起吃午饭吧。”
实验室的三位博士基本上从不吃午饭，所以张顺和赵广义觉得稀奇，随后看李骇和白芷的眼神就有些暧昧起来。
但李骇明白，是出事了。
“怎么了？”
白芷的办公室，李骇进门后，确认门外没人偷听后问道。
“你不知道？”
白芷反问。
“我应该知道吗？”
“对，你应该知道。”
李骇琢磨了一下，“沈依瞳被救走了？”
“还说你不知道。”白芷说。
“刚刚发生的事？”李骇说。
“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你的演技，演的真像。”白芷讥讽道。
这话让李骇听起来有些生气，但他看得出，白芷好像更生气。
她在气什么？
如果沈依瞳被抢走影响了实验的进度，那就等特事队救回来，或者再送一个兽王能力的奇人进研究所就是了。另外两个博士仍淡定的待在实验室里，便是佐证。
所以，白芷真正生气的不是沈依瞳被救走，而是李骇知道计划却没有告诉她。
李骇笑了。
“你笑什么？”白芷说。
“计划成功了，我为什么不笑。”李骇说。
“看，你承认了。”白芷说，“你就这么担心我会告密吗？”
“反正我说不知道你也不信，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享受一下成功的喜悦。”李骇说。
白芷瞪他。
“走吧。”李骇说。
“去参加你们的庆功会吗？”白芷没好气地说。
“吃午饭啊，你自己说的。”李骇说。
“不吃。”白芷说。
“那你这不是在骗我吗？”李骇说。
“我骗你？午饭只是一个借口。”白芷说。
“以吃午饭的名义把我喊过来，却又不吃午饭了，客观行为上就是欺骗。”李骇说。
“你怎么胡搅蛮缠。”白芷说。
“你先开始的。”李骇说。
“我哪有。”白芷说。
“既然你没有胡搅蛮缠，那就相信我，我真的事前毫不知情。”李骇说。
白芷哼了一声。
“他们是在哪动的手？”李骇问。
“不知道。”白芷说。
“好吧，我不勉强你。”李骇说。
“是真不知道。”白芷说，“就是得到通知，本应该上午送来的奇人，改成下午送达。我看过两张名单表，完全不同。”
“所以你就断定沈依瞳被救走了？”李骇说。
“不然呢？这种换人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白芷说。
“说不定上午那批奇人心理素质不好，知道要被送进研究所，集体拉肚子住院了。”李骇说。
白芷又哼了一声。但这一次是被逗笑的。
“就你会胡扯。”
“沈依瞳有没有被救走，很快就知道了。”李骇说。
“你怎么能知道？等叫小古的那个男人今晚出现吗？”白芷说。
“不。等一个电话。”李骇说。
“那等到什么时候？”白芷问。
“这我不知道，应该用不了太久。”李骇说。
“那走吧。”白芷说。
“去哪？”李骇说。
“午饭。”白芷说。
“你不是不吃吗？”李骇说。
“但我不想当骗人的小狗。”白芷说。
“咱们有说到小狗吗？”李骇说。
“你去不去？”白芷问。
“美人相邀，干吗不去，没看到刚才那两哥们羡慕的眼睛都直了。”李骇说。
“德行。”白芷笑道。
“搞清楚，他们是羡慕你，羡慕你能跟我共进晚餐。”李骇说。
“滚。”白芷说。
两人开车出了研究所，跑到市区的一家小馆子吃饭。店面虽小，但味道正宗，等李骇和白芷抵达，早已食客爆满。
好不容易等到座位，刚点好菜，李骇的手机响了。
“瞧，电话来了。”
李骇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端，廖炎明语气不善地开门见山。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什么事？”李骇说。
“上午发生的事。”廖炎明说。
“发生了什么。”李骇说。
“你别以为装傻就能瞒过去，你中午为什么出去？”廖炎明问。
“和白博士共进午餐。”李骇说。
“这么巧？”廖炎明说。
“这个巧字从何说起，难不成老廖你今天过生日？那真是够巧的。不是我说你，你想让我陪你过生日就直说，吃的哪门子干醋。”李骇说。
他对面的白芷笑得都快岔气了。
廖炎明则是气到爆炸，抓着电话吼道：
“你小子等着，我下午就派人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