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骇和费畅第一次见到陕中三雄的时候就调查了他们的背景，从而得知了“正月屠凤，佟走当头”这句话。
佟，指的是陕中三雄的本家——佟家。
凤，指的是曾经在陕中称霸一方的凤家。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年夜宴，凤家遭到了陕中四大门其他家族的围攻，数百年基业被一举碾平。其中最为骁勇的便是佟家，佟家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崛起壮大。
所以便有了正月屠凤，佟走当头这句话。
龙聚臣突然说出这句话，等于直指杀掉陕中三雄的人跟凤家人有关。
但他又说，李骇听过凶手的名字也见过他。
“我不认识姓凤的人。”李骇的记忆力十分牢固，他说不认识便肯定不认识。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龙聚臣说。
“你是在提示我那人改了姓。”李骇说。
既然改了姓，那可选范围一下就变大了。
龙聚臣没有直接告诉李骇答案，而是兜着圈子给了一大堆暗示，说明他认为李骇一定可以猜出凶手。
龙聚臣提到正月屠凤、佟走当头的时候问的是“你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
在此之前，他提到凶手则说的是“你听过他的名字，也见过他。”
“你”和“你们”，两次主语的变化不是他随口说的，而是指出这个凶手只有李骇见过，费畅和顾芝是没有见过的……
原来是他啊。
“凶手是叶帝。”李骇说。
“你反应之快又一次超出我的预期。”龙聚臣说。
“秋水仙素让人想到苏小婵，苏小婵让人想到烛九阴。能接触到天音环的人少之又少，异端裁决会算是其中之一。提取烛九阴和异端裁决会二者间的交集，那便是叶帝。此人一直在幕后行动，除了暗杀我那一次，从未露面，所以只有我见过他。”李骇说，“这么多线索摆在面前，就算一头猪也能想出答案。”
“没错，叶帝就是改了姓的凤家人。陕中三雄踏入江州市被他发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死人了。”龙聚臣说。
当初李骇杀掉柳生鬼一郎。异端裁决会要吸收李骇，填补梅花十的空缺。而当李骇拒绝之后，异端裁决会吸收了叶帝。李骇没想到，叶帝居然一直没有离开江州。
“叶帝真想杀陕中三雄根本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必有其他所图。”李骇说。
“你刚才说过了，天音环。”龙聚臣说。
“所以他请来了十方尸王作为帮手。”李骇说。
“不，你说反了。”龙聚臣说，“叶帝是十方尸王叫来帮忙的。”
“叫来？那老鬼倒是不客气。他能把叶帝像狗一样呼来唤去的到底有什么大来头？”李骇问。
“各个国家都有被定义为恐怖性质的奇人组织，他们目的是推翻普通人的世界。国内这种类似的奇人组织也有很多，而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烛九阴。近年来，烛九阴疯狂扩张，吞并了不少其他的小组织。而像叶帝和苏小婵等人虽是S级奇人，但也只是分部在各地的骨干级别。”
“像是武侠小说中的天地会分舵？”李骇说。
“你可以这样理解。”龙聚臣说，“十方尸王秦先玄在烛九阴内部地位远超叶帝之上，即便叶帝已经被异端裁决会吸收，但他也无法违抗秦先玄的命令。你还记得上一次你和顾芝切磋之后，突然出现的那两个人吗？”
“一个傻大个和一个小女孩。”李骇说。
“那个小女孩名叫秦灵欢，正是秦先玄弟弟的曾孙女。奇人几乎无法生育，秦先玄对这个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秦灵欢视如己出，倍加疼爱。秦灵欢想给曾爷爷抢一枚天音环所以来到了江州，却被你一口沙子破了相。秦先玄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你的。”龙聚臣说。
“……真没想到根源在这里。”李骇说，“你承认十方尸王也去过那个世界，但我从他身上却没有感应到天音环，他该不会已经失去天音环了吧。”
“有天音环的人才能去那个世界，但回来的人并不会带回天音环。”龙聚臣说。
“要重新抢一次？”李骇说。
龙聚臣默认。
“哈哈，说是给曾孙女报仇，还不是为了天音环。”李骇说。
“秦先玄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否则你不可能那么轻易把他吓退。十方尸王，这个名头可不是白来的。”龙聚臣说。
“同样是老头子，秦先玄比鬼门长老会强还是弱？”李骇问。
“强得多。”龙聚臣说，“他可是鬼门枯塚遗老之一。”
“这又是什么东西？”李骇说。
“你可以把枯塚遗老理解为鬼门的活字典，这些人身上承载着鬼门的绝世功法。但强大到过于逆天，犹如天降诅咒般，凡是成为枯塚遗老的人，必将残废，而且随时有可能心情大变，屠杀同胞。为了让鬼门的绝世功法得以流传，每位鬼爷家中都会看押一位枯塚遗老。而秦先玄是个特例，他继承那些绝世功法之后，全身经脉断裂，就像是上天瞬间夺走了一切。事实上这是他自编自导的苦肉计，他趁治疗之际逃走了。鬼门多年来一直在捉拿他，却没有成功。但我也听人说，由于秦先玄的自残，他身上的那些鬼门绝世功法已经所剩无几。”龙聚臣说。
“但还是比鬼门长老会强一点。”李骇说，“堂堂鬼门长老会被你说的好弱。”
“不是长老会弱，而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鬼门绝世功法实在太强。”龙聚臣说。
“从他叛逃鬼门到现在，身上的伤就一直没有好？”李骇问。
“当然好了，但我说他伤势未愈，指的是他在那个世界受的伤。”龙聚臣说。
“因为他身上有伤，又想打败我抢走天音环，而一个装满奇人尸体的冷藏库便是能让他近乎无敌的地方。”李骇说，“那么问题来了，他又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自投罗网？”
“这便是叶帝起到的作用。”龙聚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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