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感谢，徐川拒绝了杨婉卿关于烛光晚餐的邀约，单方面决定请她吃路边大排档。
排骨、鸡爪、烤鱼一股脑儿端上来，徐川莫名兴奋。
“啤酒要吗？”老板娘问道。
“不要！”徐川说道。
“要！”杨婉卿补充道。
服务生挠挠头，“要，还是不要？”
“不要！”
“要！”
“好勒，”老板娘对着手推车大喊，“3号桌6瓶啤酒！”
酒来了，杨婉卿主动给徐川斟满。
徐川接过酒杯，两人的手恰好碰到一起，二人同时缩了回去。
他只觉得耳根和脸颊相接的地方有些发热，心跳好像也比平时快了一些。
“今天谢谢你了！”徐川举起酒杯。
“怎么谢我？”杨婉卿狡黠眨巴着眼睛，一干而尽后，“要不以身相许吧？！”
“咳咳……”刚刚喝下酒的徐川，咳了一地酒沫，“孤男寡女开什么玩笑！”
杨婉卿明亮的大眼睛穿过昏黄的灯光。
“要是我没有开玩笑呢？”
徐川闪躲着杨婉卿的目光，不知怎么的，他竟然看到了杨婉卿眼中的一丝决绝？
该不是因为我吧？！
徐川臭美地想到。
杨婉卿的眼神忽然变得正常，言笑晏晏地说道：“问你一个问题啊，今天为什么要和宁赞比试？”
徐川对杨婉卿的调侃有些招架不住，此时见她正经起来，也正经说道：“规培的跟头，在哪里摔倒，就得从哪里站起来！”
“那你得罪宁赞，是因为我吗？”杨婉卿撩了撩头发。
“那可不，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得罪宁赞！”
杨婉卿闻言绽然一笑。
这时候徐川才发现，杨婉卿问的话，好像和他理解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气氛有些微妙，靠着几杯酒下肚，二人才慢慢热络起来。
“徐医生，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酒后的杨婉卿俏脸红扑扑的，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浸入了一场春雨。
“你……为什么学医？”
“我父亲就是医生。”徐川想也不想答道。
闻言杨婉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学运动骨科？”
徐川顿了顿，脸上忽而就沉重起来，“我答应过一个发小。”
杨婉卿眼神一亮。
徐川沉默了半晌，回忆好像一下子飘得很远。
“在我6岁的时候，有一个小伙伴，有一天我们一起去山里，那时我刚认识了一门叫雪莹花的草药，我们在陡坡上见到了一株，我便想去采。”
“可我6岁的时候还很矮，坡又很陡，我发小高我一头，我便央求她去。她让我在陡坡边上拉住她，便下去采药了。”
“那时候我太弱小了，拉她的手很快就滑开了，她跌了下去，滚了好远，”徐川的语气有些难过，“我吓哭了，跑回家把叫来大人的时候，她已经骨折两个小时了。”
“我爸不太懂骨科，根本没办法治疗她。”
徐川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自责，都没有发现杨婉卿红着眼睛，咬着嘴唇注视着他。
“后来呢？”
“后来她的家人送她到城里，临走的时候我答应她，长大后一定要当一个医生，一定会治好她的病！”
啪啦！！
杨婉卿的一滴泪珠落在了桌子上，她悄悄抹去眼泪，“那你治好她了吗？”
徐川长吁了一口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杨婉卿眼眶通红，颤着问道：“你在找她吗？”
徐川咬牙点点头，旋即苦笑，“一直，只是……”
杨婉卿忽然感觉自己好幸福，哪怕这种幸福，只剩短短九天。
她心中默道：“这九天，你已经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