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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不经意的抖了一下,下意识的躲开李戚拍过来的手,只是摇摇头道:“没事。”说罢便进去自己的帐篷里,几下扒光了身上的衣服,看着满身的青紫色於痕,突然胃里一阵痉挛,趴在桌边吐了出来,胃里火辣辣的感觉,恨不能吐将心肺一同呕吐出来。

只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胃里,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吐的,到后来纯粹就是干呕,海堂自己也不知道在吐什么,总之,就是觉得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刺激着他的神经......

贺庭歌回来的时候,海堂已经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除了面色苍白一点之外,看不出什么大碍。

“王爷。”海堂道:“末将擅离职守,请军法处置。”

贺庭歌打量了几眼海堂,不知道为什么,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有什么变了:“你怎么回来的?”

“让你那么一搅和,蛮子军营乱成一锅粥,我趁乱跑出来的。”海堂讪讪道:“这事太丢人了,咱不提了呗!”

贺庭歌见他如此,也不多说,道:“体罚就免了,就罚你这个月不许出军营一步。”

“嘿嘿,成。”海堂摸摸后脑勺道:“不然这么大了打板子也怪丢人......”

“你去挞拔帧那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贺庭歌问道。

海堂不经意的轻微抖了抖,面色微微一白,随即讪笑:“我这不是想着把他杀了这边关的事也就罢了么......”

贺庭歌看他,有些无奈:“这种事,以后再犯我可不去救你,挞拔帧那么容易死就做不到国相的位子了。”

“知道了。”海堂道。

“行了,这么晚了,早点休息。”贺庭歌伸手习惯性的去拍海堂的后脑勺,却被海堂神经质似的猛地躲开,贺庭歌手僵在半空,看海堂强自笑笑道:“别拍了,拍傻了。”

贺庭歌什么都没说,点点头。

看着海堂离开的背影,贺庭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海堂绝对隐瞒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眼眸一垂,突然想起挞拔帧地下室那个暗室里,他所看到的那些,那混杂了淫靡气味的血腥.......

“我说,你没事吧?”唐玉心虚的看海堂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海堂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只道:“你是不是明天和子阳一起走?”

唐玉点头凑过来坐在海堂身边:“是啊,明天一早。”

屁股还没挨到床边上,却被海堂突然翻身躲开,瑟缩在床里面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海堂只是条件反射的作用,靠着身后的墙壁,摇摇头道:“没事。”

唐玉是谁?唐家堡少主哎.......要是这样子还看不出什么他也不用给唐家堡丢人了,眉头一皱:“你受什么刺激了?”

海堂躲开他要探过来的手:“没什么,我没事。”

唐玉可不惯着他,啧一声,强制性的拉过海堂左手,就要号脉,却不想,海堂突然疯了似的要甩开唐玉的手,唐玉扭劲儿上来,也不服气,翻身上床就要压住这个不听话的病人,两人身手旗鼓相当,但是此时海堂的反抗却异常激烈,唐玉压在他身上时似乎更激发了他什么不好的回忆,顿时瞳孔红光一闪,唐玉竟被生生推下去。

唐玉眉头一皱,扁着袖子就要再来,却看到海堂趴在床边一阵干呕,只是之前就已经吐的干干净净的胃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可吐,唐玉看着样子,再这么下去,估计会把胆水吐出来,当即一个箭步过去,冲着海堂毫无防备的后颈,一个刀手。

当看到海堂浑身布满的青紫色於痕的时候,唐玉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没经历过,但也不是没有涉及,他自然只道这是什么,忍不住骂道:“操!”

这是看来贺庭歌是不知道的,唐玉由于心虚也没有去说,好歹身上随身带着一些药物,便给海堂简单的上了药,即便是昏迷中的人,在碰触的时候依然会下意识的去躲,唐玉一边上药,一边愤愤骂道:“畜生,连男人都不放过!”

“海堂你他妈是猪吗?”

“脑子里都是屎啊?”

“看你这一身的草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呢。”

“指不定你就是。”

“看你怎么和徐子阳交代,清白都没了。”

“哎,我说你别躲行不行?老子手抖你没看到啊?”

“好了好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子卖你一个人情,谁都不告诉,你他妈要记得老子的好。”

.........

“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第二日一早,海堂平静的看着唐玉,唐玉揉着睡眼惺忪的脸,一脸不爽的把书拿过来:“知道了。”

海堂没有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唐玉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一项养尊处优的自己居然在地毯上委屈了一夜。

“你知道我怎么会只道你在挞拔帧那里吗?”贺庭歌问海堂。

海堂靠在城墙上,风刮着发丝拂过面颊:“不知道,正想问你呢。”

“徐子阳说的。”贺庭歌道:“他说你极有可能去了挞拔帧那里,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紧张过谁。”

海堂顿了顿,浅浅笑道:“是吗?他果然很厉害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至少,在他走之前,你去见见他吧。”

“不用了,以后总是能见到的。”海堂道:“再说,你不是罚我不许出军营一步吗?”

“他在下面。”贺庭歌下巴微微一抬,海堂闻言一愣,扭头就看到那熟悉的蓝色儒衫出现在视线,徐子阳站在城墙下,明明有阶梯可以上来,可他就是淡淡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贺庭歌看到海堂放在城墙砖壁上的手,已经握的发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石壁,却是一动不动,半晌才听他道:“我怕我下去舍不得他走了。”说着冲贺庭歌笑笑:“还是算了吧,我在这打个招呼就行。”

贺庭歌眉梢微微一皱,海堂到底在怕什么?

海堂收回目光,他怕他受不任何人的碰触,连接近都做不到,何况,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可以在徐子阳面前耍宝的人了,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迈不过去的万丈深渊.......

那天,海堂终究是没有下去,他一直以为,徐子阳就这么走了,直到那天,原本在演武场外指导士兵演武,李戚打趣说让海堂给大家演示一番他的刀法,好让下面人学一两招。

海堂想着也是许久没有练刀了,便抽出随身携带的禅熤。

正当下面人看到津津乐道的时候,手腕处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握着禅熤的手瞬间失了力道。

又是那噬心锉骨的痛,海堂只来得几匆匆离开演武场,连李戚的叫唤都没有听到。

“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徐子阳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海堂唇色惨白,已然是痛到极点,看着突然出现的徐子阳,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子阳发现他的不对劲,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别碰我!”海堂低吼道,下意识的瑟缩到一边,徐子阳脚下一顿,回头看身后的唐玉,唐玉眉头紧锁,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碰他,他得了传染病,怕传染你。”唐玉煞有其事道,说着便自己上去一把抓住海堂,海堂还要挣扎,唐玉却是凑在他耳边道:“忍着!想瞒着他就给我忍住。”

海堂粗粗的喘着气,却是真的安稳下来,只是手腕上的疼痛却是丝毫不减,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忍无可忍之下,一拳砸在墙上,恨不能将整个手臂卸下来......

“你他妈又发什么疯?”唐玉骂道。

海堂一把撕下半边袖子,露出那个用尽办法都无法取下来的手镯,金属的色泽在炙热的太阳光下却是发出森森的寒意.....

“这是......”徐子阳上前一步也不管海堂抗不抗拒他,一把拉起海堂的手腕,那紧密的结合在皮肉之上的环扣,中央三个铃铛此时嗡嗡作响.....

“唐玉,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徐子阳看了一眼被唐玉打昏睡过去的海堂,冷声道。

唐玉缓缓吸了口气,嘀咕道:“我哪知道,变态的世界我无法理解.......”

“你说什么?”徐子阳没听清楚。

“没什么,那个镯子里有蛊虫,相传是南疆很稀有的回音蛊,原为一对,把两只虫子分开放在不同的地方,两只都会处在休眠期,一旦雄蛊醒来发出信号,雌蛊就会感应到,疯狂回应雄蛊.......”唐玉有些无能为力,唐家堡有关蛊虫的部分都归二长老管理,唐玉看到那虫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自然就很少涉猎,都只是看一些书本方面的东西.......具体这虫子是怎么回事他倒是也不清楚。

“人怎么样?”贺庭歌听到李戚说的情况匆匆赶过来。

“没事啊。”唐玉咳嗽两声,信心满满道:“管他怎么样的虫子,把那镯子去了不就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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