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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誓旦旦戏求亲

江听雪不过是请古珉罗去茶楼喝了一会儿茶,以示对他多次相帮的感激之情。不曾想,再出来时,街上竟无故多了一群官兵,那些当差的手持画像零散地在街旁货摊挨个的询问,扰了行人原有的闲逸。

江听雪不禁驻足街边多张望了几眼,古珉罗平平淡淡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看来那两人身份不凡,竟可轻而易举调遣城内官兵。”

“这样寻人的,我还真是头一遭见。不过就算他们将钱塘城翻个底朝天,那也只不过是徒劳罢了。哼。”江听雪双手环胸,惬意地轻哼一声,脸上挂着一丝得意。

古珉罗知江听雪是有意欺瞒了那个锦袋的来历,本告诉他说是自己妹妹送的,可到了那两男子口中便成了买的。如若真是在街上买的,就算是再心仪,丢了也就丢了,不会这样去在意的,更不会老远去将它要回,显然对他所说的话才是真。虽疑惑她为何要如此做,但也并不多问。

江听雪瞧着官兵手里半展开的画像,清眸一亮,她虽未看见画像上的内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冲古珉罗拱手道:“古公子,我突然有点急事,我们改日再续,来江氏钱庄找我便是。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父亲还想当面感激你呢,看来只有下次引荐了。”

“区区小事,江姑娘就不要一直牢记在心了。既然姑娘还有事在身,那古某便不再打扰,改日再聊。”古珉罗颔首,身后墨发在拂过的清风中微荡,好看的眉眼绘着一抹浅淡的笑。

看着江听雪转身,目送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古珉罗敛目,神情又恢复了惯有的平淡,向虚空一招手,一个紧身褐衣男子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躬身半跪在他脚前:“少主。”

“起来吧。”古珉罗将低垂的折扇略略一抬,接着说道:“几天过去了,事情查得如何了?”

“已摸清了动向,只要少主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动手。”男子低头,如实说道。

古珉罗目视前方,思索片刻,悠悠开口:“先继续派人暗中观察他们的动向。让他们再过十几日的安稳日子也无妨。”

“可是,崖主那……”男子不曾想,古珉罗会如此吩咐。

古珉罗淡淡瞥男子一眼,迈开步子闲适地走着:“义父那,误不了事。我在钱塘还有些事要处理,一时走不开。”

“少主是为了那女子?”男子心中一急,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要知道,孔伯炤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等待他们的便是死,就连他的少主恐都会受到惩罚。他不仅是为自己担忧,同样也为古珉罗担忧。

古珉罗并未因手下妄自揣测他的心思而生出怒容,反问的话语平淡如水:“这岂是你该过问的?”

男子连忙将头垂得更低了,语气果断:“属下不敢!”

“放心,我自有分寸,误不了大事。”古珉罗这次执行任务与钱塘城毫无关系,而专程来这,也并非是为了看一场钱塘城盛大的端午祭祀。本是想明日便离去的,但今日却让他见到了延陵枧,虽不认识延陵枧,但他却因此改变了当初的计划,这几日不走了。

古珉罗步子平缓,将行人如梭的周遭张望而过,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瞧着那四处游荡着寻人的官兵,向身旁的男子吩咐道:“速去吩咐两个得力的手下,暗中跟随江姑娘,如有意外,适时出手也无妨。”

“啊?”男子惊愣之中没忍住,轻呼一声,随即应道:“是。”他们干的可都是杀人的事,可他家主子这话不是明显地变着相让他派手下去做保护人的事吗?这要是被崖内其他人知道了,还不知会用怎样的神情来看他们呢!但主子的话他是无条件服从的,这是一个手下对主人应尽到的最基本的忠诚。

江听雪所说的急事便是将自家所有的钱庄商铺给跑了一遍,交代伙计们凡事有拿画像去询问的,不管画像里的人认不认识,一概说没见过。这样才能让她稍稍放下一些心。毕竟凌潺在江府生活了好几个月,平日里又时常随她去商铺,一来二去的,不管是掌柜的,还是打杂的伙计,基本都认得江家这个二小姐。官兵万一进店询问,再被哪个心直口快的伙计说漏了嘴,那可就麻烦了。

江听雪也未曾料到,那两个中原国男子会有那么大的权势,竟将钱塘城的官兵都给请了出来。她本是想趁机好打消那两人的念头,却适得其反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说是在钱塘买的了,直接说桂林郡还不错,离得远。

待将事情处理好,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江秦还在府里等他这女儿回去用膳,这又回去晚了,免不了又要唠叨一通,不过江听雪似乎早已习惯,对于江秦苦口婆心的言语毫不在意。

官兵还在一条街挨着一条街寻找,就算是白日过去了,晚上还有夜市,他们不打算放弃。这一搜寻,七八日便过去了。端午过后,钱塘城内一直烈日高照,官兵们每日在日头下暴晒,心中叫苦连天,嘴上的言语也透露着不满。

“为什么他们中原国丢了认,要连累我们南涴国的兵卒受苦受累,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几日城守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当然,这只是手下人间接传达的话语。听了这话,城守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如若只是那两位皇子来请他相助也还好办,装装样子就应付过去了。可关键是两人手里握着的是他们驸马的令牌,如此一来便不能不认真对待。

这几日下来,整日无事可做的延陵枧还真将江听雪的身世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得知她尚未许配人家,那日跟着她的男子只不过是外来人而已。他一时间喜上眉梢,带着几个提木箱的随从便去了江府。

他怀抱天鹅,步姿悠闲潇洒,一路走过,路人侧目频频,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要去提亲的架势。

晨阳掠过对街的檐脊在江府门前撒了一地。延陵枧在石阶上驻足,低头用手捋了捋天鹅那雪白的颈毛,给了身旁侍从一个眼神。侍从立马会意,上前敲了几下府门。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朱漆大门缓缓开出一条缝来,探出一个脑袋,将阶上几人打量了几遍,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家公子要见你们家主,快去禀报。”侍从指向身后抱天鹅的闲适之人给开门的那下人瞧。

那下人顺着所知方向看去,逆着晨光,这次是瞧仔细了,华服锦裳,仪表堂堂,还略带散漫。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天鹅身上,这是来提亲的?可他家家主说了,得给他家小姐找个入赘的女婿,这人一看就不符合要求。他自顾自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同侍从说道:“我家家主正在用膳,稍后还有正事要处理,今日是没功夫见你们了。”

“少废话,快去通报,我家公子,他岂敢不见?”侍从说着便直接推开了半掩的朱门,给延陵枧让出道来,几个人若无其事的进去了。

那下人没法子,只好走在前面,急匆匆地去膳厅寻自己的家主。

南涴国的府邸构造与中原国不同,每个府邸的厅堂所在的位置都不尽相同,而且亭台楼阁,水榭溪流纵横交错。延陵枧一行人在府里绕了好几道弯,都未寻到去大厅的路,后来没办法只好硬拉来一个丫鬟,带着去了大厅。客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够狼狈的了。

待延陵枧赶到时,江秦早已到了,瞧着落地的一箱箱财物,面色平静,作揖道:“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公子这是……?”

“我乃中原国君都人士,几日前曾有幸与江姑娘见过一面,在下对姑娘是一见倾心,故来提亲,我定不会亏待她的。这是聘礼。”延陵枧轻轻抚着鹅颈,话说得相当轻松。这聘礼是相当丰厚,可江府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延陵枧从城守那威逼利诱借来的。

延陵枧的来意,江秦已经听下人说了此时见延陵枧亲口说出来,不经意间将无波的视线放在延陵枧身上上下扫了几下,而后开口道:“江某对公子及家室背景一无所知,就这般草率地将小女许配于你,岂不荒谬。况且,小女是否心悦于你,还未可知呢!小女要嫁,也是嫁她心仪之人,姻缘嘛,讲究的便是一个情投意合。”

“我心悦江姑娘就好,我想她定是也愿意嫁于我的。”延陵枧信誓旦旦,相当的自信。

江秦看着延陵枧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一时无语,也不请他坐。好半晌才又问道:“见公子这年岁,怕是已有妻妾了吧?”

延陵枧不否认,点头道:“有。不过江姑娘嫁过来也定不会亏待她的,做我的妾室那可是委屈不了她。”

“什么?妾室?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小姐岂能嫁于人做妾?!”江秦未开口,江叔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了,恨不得立刻派一群家丁将这几人一顿棍棒给打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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