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宁这些天特别热闹。
投资商，考察团，一波接一波，不是包车，就是包机。
这样的情况下，市里有点人满为患，头一次发现，酒店不够住了。
别说大酒店，连那种小酒店都一房难求。
对于市里来说，这是一个挑战，首先，得保证卫生安全，其次，得保证价格稳定。
你不能脏乱差。
你更不能乱涨价。
市里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风光的时刻，好不容易要起飞，你不能给市里抹黑，不能跟全市几百万老百姓未来的福祉过不去。
所以这几天也蛮严的，从交通到餐饮住宿，相关部门的工作量激增。
这样的情况下，也有相当一部分过来的人看到机会，投资酒店餐饮的投资酒店餐饮，投资工业项目的投资工业项目。
一时间，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陈远这两天跟着开了两次会，还当了两次导游，领着参观包括小龙虾养殖基地在内的诸多项目。
但更多的是在等。
等一份详尽的，关于集团公司在乳制品行业版图，以及整个行业发展趋势的分析报告。
顺便也观察一下资本市场动向。
这事也蛮有趣的。
因为，记忆中的国内股市的牛市，还是准时来了。
不是特别明显。
但是就年初到现在的数据分析，已经在酝酿，上升。
唯一不太令人满意的是，国内的股票市场盘子还是太小，所以注定只能小打小闹。
然后，蒙牛的股价，跌得有点惨。
因为这个事，曾经蒙牛跌了多少他不知道，但这一次，跌了足足八成！
八成，这意味着，原本一股十块钱，现在只值两块。
有趣的是，这个时候，蒙牛的股价，还真的只有两块出头一点点。
港币。
市值……
有点惨。
这也是跟想象中有着巨大出入的。
原本他觉得作为行业巨头，蒙牛应该很赚钱，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赚钱。
因为根据披露的财报，上一年全年，蒙牛的总营收，才堪堪破百亿。
是营收破百亿，而不是利润。
利润，才十亿出头。
总的来说，也算不上是一家真正的全国性乳业公司，因为产品覆盖的区域还是比较有限，就在一二线城市。
不像后来，纯甄，特仑苏，连乡下小超市都随处可见。
这样一来，市值就高不到哪去了。
市盈率二十倍左右，市值，堪堪两百亿港币。
还比不上盛大。
问题那还是之前，眼下，跌去八成，市值，只剩下区区四十亿港元。
四十亿港元……
陈远表示想笑。
固然这算是报应，跟有没有嘴贱是两码事，但是，还是很爽的！
叫你嘴贱。
叫你嘴贱。
叫你给联想站台，叫你无缘无故装哔怼老子。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不好的是，市值低，回购股票的代价就低，有一帮兄弟支持，这局面，还真稳住了。
不过问题不大。
有些东西，不是说你想抓住，努力了，就一定能抓住的。
正好这个时候等的报告也到位了，他便打了个电话。
直接打到蒙牛总部。
紧跟着就转接到牛根升。
“有什么事，说，如果你打电话来仅仅只是为了嘲笑，我想你找错人了！”
会议室，牛根升面色严肃，正在开会，接到电话，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陈远哈哈大笑：“那不能，虽然我的确是很想笑，但是，对于牛总您的努力，能力，我还是很佩服的，不管怎么说，蒙牛还是没有彻底落在外国人手里，不是吗？”
牛根升开的是外音，会议室里，所有高层全都听到了。
却诡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某一刻，终究还是没人忍住，骂道：“滚，黄口小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要不是你，我们损失至于这么惨重，整个行业几乎崩溃？”
“就是，都怪你，一己之私，就为了你一己之私，你害了多少人？你知道整个产业损失有多大吗，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与心血，才有今天的局面吗？”
“……”
有一就有二。
这些话憋在心里，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对象。
今天好，正主送上门了，一个个，可不使劲骂？
陈远倒也没生气，只静静听着，直到都安静，才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往奶里面加料的理由，所以，喝着你们的毒奶，让你们赚钱，老百姓还应该感谢你们？”
“那也不是我们一家之事，整个行业都这么干！”
“所以整个行业都倒霉，所以你们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我今天可以站在胜利者的角度，肆意的嘲笑你们！”
突然又安静了，久久无声。
好一阵过去，牛根升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疲惫的说道：“行了，事已至此，口舌之争已经没有意义，说吧，你有什么事？”
“没事，通知你们一声，准备召开董事会，欢迎新董事入局！”陈远心情本来还挺好的，这会，突然又不怎么想废话了。
牛根升眉头大皱：“你们要入住董事会？”
“不是入住，是入主，主人的人！”陈远淡淡道，话音清晰而有力。
“嘭——”
牛根升也终于忍无可忍，白案而起：“你做梦，想入主董事会，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
“今天我打这个电话，不是商量，是通知。”
“顺便也奉劝一句，想止损的，最好早点投诚，把手里的股票交出来，否则，你们应该知道，以目前的态势，我毁掉蒙牛不是难事！”
明目张胆的威胁。
二选一，要么降，要么死。
说完，陈远再无多话，啪，直接挂了。
“混账！”
“凭什么，他凭什么？”
“他说毁掉就毁掉，他以为他是谁？”
“不就是投机取巧赢了一回么，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没错，干，跟他干，我就不信了，他真有那个本事毁掉咱们！”
“……”
都火了。
都是行业元老级的人物，却被一个搞互联网出身的毛头小子骑脸，谁特么能忍？
可怒过之后，冷静下来，又禁不住沉思，真的要干到底么？
对方，难道真的没有能力毁掉蒙牛？
不知道。
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