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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边马镇之战 (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西娅。”

疲惫、倦怠、满身疮痍、精疲力竭,用尽一切描述创伤和疲惫的词汇来形容此时的雅萨儿都不为过。她娇小精灵躯体的绝大部分皮肤都和这怪物的血肉黏合在了一起,即使现在暂时地挣脱开了束缚,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原先血肉黏合面上的创伤。

这些创伤看起来和夏尔身上的诅咒一模一样,不过比起夏尔身体上的范围来说可是大了不少,几乎覆盖了一多半的身体。除此之外,她和二十年前分别时一模一样,外表没有一丝变化。珍珠白的皮肤、黑色的短发和宛如黑宝石般的瞳孔,以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那眉宇间所透露出的微微有些伤感,但却不失威严和距离感的气质。

“不管我能不能做到,接下来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了,”雅萨儿轻轻擦拭去西娅脸上的泪痕,“辛苦你了,西娅。”

“唔姆,拜托你了,”西娅站起来,尝试将雅萨儿从还黏合着她的血肉中拉出来,“可千万不要死了,雅萨儿。”

黑色的闪电和光芒伴随着风暴和疯狂涌动的魔素汇聚在雅萨儿手上,仿佛一切的光芒都在接近雅萨儿时消失了,沁人骨髓黑暗将她包裹于其中。未等那怪物巨掌落下,雅萨儿率先从束缚着她的血肉里站起来。

虽然其不足一米四五的身高和接近两米的西娅站在一起让她的威严感全部消失了,看起来简直就是母女照,更何况此时雅萨儿身上的衣物全部都破掉了,全身上下只有几件魔法物品还保存完好,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有暴露癖的小女孩。

不过这并不能构成小视雅萨儿的理由,那些在雅萨儿身上跳动并吞噬着周围光芒的黑色雷电。

“西娅!躲开!”

话音未落,一把完全由黑色闪电和光芒汇聚而成的巨大镰刀被雅萨儿紧紧握在手中,这把镰刀仅仅是刀刃的大小便已经超过了雅萨儿那小小的身体,更别说它那跳动着的刀柄与雷霆。她拉紧此时唯一可以用来遮身的飞翼斗篷,幼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宛如一颗炮弹直接撞向那怪物的掌心。

黑色的光芒与闪电包裹住雅萨儿的躯体,镰刀好似陀螺,又像旋风,狠狠的切入那怪物的掌心。凭借着镰刀出色的切割力,刀刃在雅萨儿手中旋转,在那怪物的的掌心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切口。

深入骨髓的疲惫加上恶魔的诅咒大大削减了雅萨儿的力量。她对于伤口如此之浅感到震惊,可还未等雅萨儿在那家伙的指尖站稳,那半蛇半魔的巨大怪物便一拳挥向雅萨儿。

那半空中旋转的黑色闪电躲闪不及,被巨拳从正面击中直接砸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这只是毫无花哨和技巧的全力一拳,地面便被那巨兽惊人的怪力震破,雅萨儿娇小的身体在地面上旋转碰撞,在已经震碎到看不出原本地面的街道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拖痕。

“咳咳,把你当做普通的攻城巨兽真是对不起了,要是以攻城巨兽的标准来说,你的力量未免太强了些。”雅萨儿挣扎着从破碎的街道中站起来,黑色的闪电和光芒在她赤裸的身体上跳动。

“唔啊,雅萨儿亲,我们的战损太大了,要不然现在带上玛利亚撤退吧。”

借着飞行术的魔力,高大的金龙龙裔缓缓降落在雅萨儿身边。不过还没等西娅缓过劲来,对手很明显行动更快。也许那家伙已经意识到胜利的天平正在逐渐倒向凡人,而目前它能做到可以影响局势的方法,也只有想办法击溃面前这几个强得离谱的凡人了。

这是何等惊人的压迫力,数十米的怪物在深蓝的天宇下咆哮着。非人的兽吼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蒸汽和火焰从它腐尸铸造的皮肤之下涌出,舔舐着它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却也一次次突破作为一个血肉魔像的极限。

成堆化为灰烬的尸骸从它身上落下,好像每随着它逐步压榨自己力量的极限,它的身体也就愈发不稳定。这样的情景,若是胆小的凡人恐怕已经被吓到无法站立和出声了吧,不过所幸面前几位都不算是胆小的凡人。

一阵飓风向站在远处的西娅和雅萨儿袭来,这速度也许快到无法触摸乃至感知。只是在呼吸的一瞬一息间,那数十米的巨大怪兽便已经逼近到二人面前,而且还是那惊人大小的拳锋。夜空在瞬间被它那硕大的身躯遮住,西娅眼中只能看到那怪物的拳头,还有从那家伙的皮肤下喷涌出的蒸汽和蓝火。

不可能!刚才还没有那么快!西娅尝试向一旁全速躲避,可她的速度对于现在的那家伙来说太慢了,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时间的流速变慢了,可也让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速度对比那家伙的拳速来说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就按我们以前狩猎巨兽那样,西娅!掩护我!”

雅萨儿的身影在这近乎停止的时间里做出惊人的速度,数道残影尽散于她身后。巨镰划破疾风,小个子的精灵少女迎面对上那可以轻松捏碎她的巨拳并大声赞颂道。

“战争之主,杀伐之神,伟壮吾主,请赐予我力量!”

伴随着雅萨儿的祷告,周围大气里的魔素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向她的刀刃。这不是神术,而是货真价实基于奥术施展的力量。还没等西娅看清,巨镰那漆黑的刀刃便率先插入面前这巨大的拳头中。

漆黑的雷电伴随着完全吞噬光芒的速度从切口涌出,不断轰击着这巨手的皮肤。腐尸、蓝火、蒸汽皆在这超自然的雷电前退却。可就她为西娅争取到了足以躲开攻击的时间,雅萨儿也不可能在力量的对抗上胜过这个怪物。小个子的精灵萝莉被这攻城巨兽压倒性的压迫力所压倒,即使刀刃依然死死的插在那蛇人的拳头上,可自己却被不断向后推去。

这等激昂!这等快乐!这等战斗中的实在感!啊,壮哉吾主!正是这样的战斗才能展现杀伐之神的伟岸!战场上没有其他人看到,雅萨儿此时已经近乎克制不住自己大脑里的疯狂,正在狰狞的大笑着,她几乎就要笑出声了。仿佛伴随着那并不诚心的祷告,某种超乎常人的疯狂伴随着力量一起降临在她的大脑里。

可恶,你这邪神!不要妄想染指我的灵魂!雅萨儿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笑容,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任凭鲜血从嘴唇里流出。属于理智的那根细弦差一点就要断掉,在崩溃边缘雅萨儿再一次成功的将自我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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