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是不是换场子了？”
娜娜说不知道。
我说：“是不是金盆洗手了？”
她还是说不知道。
我说：“你把琪琪的电话给我。”
她说：“她都不开机，你要了有什么用？”
我说：“也许她碰巧会开呢。”
娜娜拗不过，把琪琪的电话给了我。
我说：“我见过琪琪没有？”
她说：“应该见过，她有时候和我在一块。”
我说：“我弄不清是哪一个。”
她说：“你眼里只有阿紫，没有别人。”
我说：“琪琪对我有印象吗？”
她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拿出4百块钱放在桌上，说：“娜娜，谢谢你给我请客的机会。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不解地说：“就这么走了？”
我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
她说：“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我都说了，找你的目的是找琪琪，既然你也没办法找到她，我坐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在娜娜的注视下，我离开餐厅，来到大街上，招手叫了辆的士，径直走了。
这时候是一点多，我试着打一下琪琪的手机，确实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等我躺到床上，已经点半了，阿紫打电话过来，说：“老刘，找到琪琪没有？”
我说：“这么晚还不睡。”
阿紫说：“哪睡得着！快告诉我，有没找到琪琪。”
我说：“娜娜告诉我，你走之后，琪琪就和她住在一起，但最近搬出去了，电话也总关机。”
阿紫说：“娜姐找不到她吗？”
我说：“应该是吧。”
阿紫说：“不可能，她俩是老乡，亲滴滴的老乡，一个镇的，琪琪有事会瞒我，但绝对不会瞒娜姐，娜姐肯定知道她在哪儿。”
看来，刚才的一无所获是因为两个“缺乏”：娜娜缺乏对我的信任，我自己缺乏耐心。
我说：“行，我知道了，你赶紧睡吧，别影响明天上班。”
这边收线，那边马上给娜娜打电话：“娜娜，你还在餐厅吗？”
她说：“有病呐，牛排都吃完了，还好意思干坐在那儿。”
我说：“在家里？”
她“嗯”了一声，“有话快说，我还要冲凉。”
我说：“是不是一个人？”
她说：“老刘，你磨磨叽叽什么意思？”
我说：“我想过去。”
她说：“来吧。跟保安说是4栋404的――我们这儿进进出出人多，他们不是每一个都认识。”
房号有点不吉利，搁往常，绝对不会深更半夜去这样的地方。但星期天的经历告诉我，404是我的幸运数，但去无妨。
小区夜里值守的的保安是位上年纪的大爷，保安大爷用浑浊而又犀利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什么话没说，开门让我进去了。我因此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一种自豪感，最起码看着不像坏人。
院子里有几棵大的榕树，树冠浓荫蔽天，伸出去很多枝条，横的枝条上又垂下很多气根，在惨白而又黯淡的灯的照射下，看上去幽深而又鬼魅，似乎成了精。
环顾四周，有一栋4楼亮着灯，我猜那是娜娜的房间，走过去一看，果然是4栋，摁404门铃，并没有反应。打电话给娜娜，她说门铃坏了，马上下来给我开门。
我回过头看那几棵榕树。我觉得它们长这么大，肯定成了精，后半夜阴气重，它们应该出来活动。
楼道里传来踢踏声，娜娜现身了：披头散发，一袭白衣，脸上敷着面膜。
还好，我的知识面够广，还知道有面膜这个东西，否则，会以为有树精抄近道去楼里等我了。尽管知道真相，我的心还是跳得厉害。
娜娜开了门，说：“老刘，你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抱怨说：“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造型，弄得跟树精似的，大半夜出来吓人。”
娜娜哈哈大笑。楼道有回音，听起来相当瘆人，“什么是树精？”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树精，按自己的理解告诉她：“树长得时间长了，有年头了，就成了精，成精后就叫树精。”
娜娜猛然回过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也比成“爪子”状，阴恻恻地说：“我就是树精。”
我没想到她来这一招，真心吓了一跳。缓过劲来，说：“你不是树精，你是妖精。”
娜娜又笑。这次有心理准备，听起来没那么瘆人。
娜娜下楼，竟然没锁门。我说：“你胆子可真大。”
她说：“你放心，有几个树精保佑，我们这儿安全得很。”
我说：“你怎么租了个404？”
她说：“便宜呀，因为这个门牌号，便宜百块，我们这套只要1千5。”
是两房一厅，装修过，看上去挺不错，有家的味道。
娜娜把我拽到其中一间卧室，说：“这是琪琪的房间，阿紫以前也住这儿。”
床，梳妆台，衣柜，箱子，单人沙发，里面的一切整整齐齐，被褥还在，甚至还有一部电脑。不像搬走的样子。
“琪琪还回来吧？”我说。
“当然回来，东西都在呢。”娜娜关上门，说，“走，去参观我的房间。”
站在娜娜房间门口看了一下。其实都差不多，床，梳妆台，衣柜，箱子，沙发。和我的住处也没多大分别。
娜娜从后面拥住我，说：“进来看嘛。”
房间不大，有很浓的化妆品的味道。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她坐到沙发上，指着床说：“你坐。”
我说：“出去吧，咱们到客厅说话。”
她说：“这里不行吗？”说着走过来，一把把我推到床上，“老刘，你既然送上门了，我要是不成全你就不够意思了。”
我慌慌地爬起来，说：“娜娜，这样不好。”
她说：“老刘，你别不识抬举，今天让你来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这儿就没来过男的，连标哥都不让他来。不信，你问阿紫，我们从来不领客人回来过夜。”
我明白，娜娜们不领男人回来过夜的原因，说到底就是两个字，安全：一是为了防着客人里头起歹心的，二是防着邻居里头对她们看不惯的。她们还是懂得保护自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