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这件事不是单方面能决定的，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叶丽从来不提，干嘛我要先提，好像找不到老婆似的。我倒要看看，男的比女的多出4千万，就能少了老刘的女人。
这些是不能说给阿紫的，只能“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以掷地有声掩饰迷惘空虚。
阿紫叹口气，说：“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匈奴灭不灭，跟成家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当年的冠军侯霍去病是这么对汉武帝说的。这句话比“大丈夫何患无妻”更有气概，可以为男子汉形象加分，但说无妨。
阿紫主动提成家的事，一方面当然是对我表示关心，另一方面恐怕是向我透露信息，她和钱老板快了。
钱老板的情况跟我不同，他早就把匈奴灭了，随时可以为家，我这儿一事无成，匈奴正猖狂呢。
在街上来回溜达了一个多钟，阿紫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显然，她对和我一起走路已经兴趣不大了，搁以前，我说一直走到天亮她都会答应，毫不犹豫。
这也正常，她很快就是别人的女人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说：“走吧。”
出人意料的是，万山红站在楼下。午夜的街头，她的身影有几分落寞。
阿紫上前拉住她，说：“万姐，你回去呀？”
万山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在车上等她。
万山红上车后，把车门使劲一摔，把我吓一跳。
“老刘，我问你，”她气势汹汹地说，“为什么当那么多人的面侮辱我？”
“哪有那么多人，”我硬着头皮说，“不就孙建国和阿紫嘛，又不是外人！”
万山红说：“还少吗，三人成虎，你们不刚好三个吗？”
我把手搁她腿上：“红，别这样。”
万山红穿着牛仔裤。隔着厚厚的牛仔布料，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
她暴跳如雷：“我就这样！”
我说：“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侮辱你！”
万山红愣了一下，还是大着嗓门说：“少来，你就侮辱了！”
我说：“红，改天我带你去买条裙子。”
万山红敢穿短裤，却不敢穿裙子，在她的衣柜里，没有裙子的一席之地。
她安静下来：“老刘，我穿裙子好看吗？”
我说：“怎么不好看，大威小威姐妹俩腰身大腿比你粗得多，她们还不是照样穿裙子。”
万山红说：“大小威是不是打网球的那俩姐妹？
我说：“没错，还有莎拉波娃，库尔尼科娃，一个比一个粗，一个比一个漂亮。”说到这儿，我肉麻了一下，“红，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库尔尼科娃。”
万山红甜蜜地叹口气：“老刘，我刚才恨死你了！”
我说：“现在呢？”
她说：“把手拿开！”
这娘们，我手都放半天了，她现在才感觉到。
我打开CD，放了刘若英的“为爱痴狂”：“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
万山红跟着哼起来：“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也许因为都姓刘，我很喜欢刘若英，喜欢她的人，也喜欢她的故事。
此时，这首歌非常应景，如果万山红穿的是裙子，一切就完美了。
该死的牛仔裤！
车子离开路边，驶向空旷的街道。在深圳，午夜开车是一种享受，没有乱闯红灯的行人，没有令人生畏的货柜，连泥鳅般油滑的的士也规矩起来。
我说：“红啊，你精神挺好嘛。”
她说：“那是，我都睡了一觉了。老刘，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裙子合适？”
我说：“你人长得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她说：“那，穿什么款式呢？”
我说：“穿什么款式不重要，关键你得自信，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她叹口气：“我这条件，怎么能自信。”
我说：“其实你最有条件自信，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浑身洋溢着运动之美，比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好看多了。”
这是真心话，上大学时我就是这看法，现在还是。
她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可别忽悠我。”
我说：“你当然不知道，女人的美要靠男人发现。”
万山红对我的说法相当满意：“老刘啊，你说离过婚的女人能不能找到好男人？”
我说：“什么叫好男人？”
她说：“有房，有车，有事业。”
阿紫都能找到好男人，万山红应该也能找到。可是就算阿紫能找到，万山红却不一定能找到。婚姻这件事，有无限的可能，却又有严苛的要求，那就是两个人得王八看绿豆，对上眼才行。
我说：“这富康行不行，算不算有车？”
万山红笑：“算吧，为你破个例。”
CD放到下一首歌，“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这一次，万山红没有跟着哼，她把脸扭向窗外，盯着空旷的街道，一言不发。
所有店铺都收摊了，胖子烧烤，春秀的小卖店，连日的阴雨为村子带来难得的静谧，阖村沉浸在安详的睡梦中。
车子停在小卖店跟前，我说：“红，你下去吧。”
她转脸看我：“老刘，”
我说：“什么事？”
她羞答答地说：“我想让你发现我的美。”
我径直把车开到楼下。两人悄悄上了六楼，做贼一样。
万山红走在前面，浑圆的山一样的臀部就在眼前，那是多年日思夜想的所在。
我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似乎还能听到她轻微的喘息。
进门，穿过走廊，来到晒台，我们不约而同地抱住对方。
万山红有着超出一般女人的力量，我喜欢和她拥抱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眼看要一尝夙愿，这时，一个可恶的词儿突然浮出脑海：底线！
一个声音说，老刘，你不能一手拿着叶丽的房产证，一手搂着别的女人。
是的，这事最起码也得等到把叶丽的钱还上之后，否则，良心过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