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哲学是聪明人的游戏，我却对哲学不感兴趣。
但是，为了对付一些涉世已深的成年少女――注意，这不是病句，指的是有着少女情怀的成年妇女，比如叶丽万山红之流――我会在月黑风高而又不能成眠的夜晚，看一些大哲学家的小册子，比如培根，伏尔泰，康德，还有那个高呼“上帝死了”的尼采。
我会背很多尼采的名言，在每一个貌似不经意的时刻，貌似不经意地把它们说出来，让人误以为是我说的。
比如：迟到的青春是持久的青春。这句话我至今没搞清楚它的具体含义，但不妨碍我经常说它。
再比如：很多真理都是以笑话的形式讲出来。这一句我隐约明白，但用它显摆的机会却不是很多。
还有一句：到女人那里去，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
因为这一句，大学期间，我和性学家程旭东发生过多次争论。我的解析是，对女人要强硬一点，只有这样，她才臣服于你，她才爱你。程旭东的解析是。。你懂的。
因为昨晚的自律，今天的我格外硬气，对大小姨子吆五喝六，对女朋友颐使气指。今天，我是带着鞭子来的。
连叶贤这个狗东西也怕了我，我站在仓库这边，它悄悄踱到另一边；我在院里走来走去，它只得退到屋里。
连绵阴雨后，天气难得放晴了，我索性搬了椅子，一个人坐在太阳地里。
叶丽先出来，提着裙边在我跟前转了个圈，说：“猪头，好看吗？”她穿的是叶惠压箱底的那套裙子。
以她的烧包样，要不是光天化日，我一准在她腰上拧上一把。
我说：“你穿了，叶惠穿什么？”
叶丽说：“她把这套衣服送给我了，她还有更好看的。”
我心说，不就是老二嘛，你又不是不认识，跟少女怀春似的，非得凑这个热闹。
然后叶美出来了。叶美其实和我、程旭东、万山红都同年，但不客气地说，她显得比我们老。她不收拾还好，一收拾倒像个大妈，跟叶惠站一块，不像叶惠的妈，也像叶惠的姨妈。
叶美穿的是中式对襟的唐装，颜色深暗，“老刘，怎么样嘛？”
我说：“庄重，大方，符合你的身份。老话说，长兄如父，你这个大姐，就应当如母。”
叶美本来挺自信，听我一说，有些担心：“这套衣服是不是显老？”
我说：“不显老，颜色深反而衬得你皮肤白。”
这样一说，好歹把大妈糊弄过去了。
叶惠捯饬得挺好，蓝白格子衬衣，卡其色工装裤。轻俏，活泼，身材展露无遗。“刘哥，可以吗？”
我说：“很好！”心说，小姨子的屁股蛋，有姐夫的一半，我这姐夫还没摸着，倒让程旭东抢先了。
叶丽说：“老刘，程旭东什么时候过来？”
都快一个钟了，这货还没动静。打他电话，他说在冲凉。
我说：“老二，0分钟不过来，就不用过来了。”
他说：“正在冲水，马上就好了。”
叶家三姐妹站在院子里，一副等着首长接见的样子。
我说：“都进去，该干嘛干嘛。女孩子，要矜持点。”
叶美说：“对，要矜持点，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嫁不掉。”
叶丽说：“是啊，现在男的比女的多4千万呢。”
我说：“就算多4千万，也不能妄自尊大，刨掉没钱的小伙子，刨掉有钱的老头子，剩下的比女的还少呢。”
我这一说，她们又紧张了，不知道是该矜持，还是该热情。我暗自好笑，这帮娘们，平日多嚣张，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
很快，程旭东打来电话：“老大，快到了。”
我说：“到哪儿了？”
他说：“到派出所了。”
我说：“去派出所干嘛，我们又不在派出所？”
他说：“你不说在派出所旁边吗？”
我说：“再往前走8米，路边有栋带院子的楼就是了。”
他说：“这么精确？”
我说：“误差不超过50米。”
一帮娘们听说客人要到了，照镜子的照镜子，扯领子的扯领子，拽下摆的拽下摆，慌成一团。
我说：“你们就在屋里待着，我不叫，别出来。”
我出到院里，对叶贤说：“哥们，过来。”
真是神得很，叶贤竟然乖乖来到我旁边。这时候，就恨手里没有牛肉干，不然牛肉干一喂，我和它铁定成好朋友。
我摸摸叶贤的头，捋捋它身上的毛，亲切地说：“哥们，等会有个坏蛋要闯进我们家了，我说上，你就扑上去，好不好？”
叶贤似乎听懂了，眨巴眨巴眼睛。
我说：“扑上去吓他一下就行了，不能咬，他的肉不好吃，干瘦，塞牙，咬了他我们还得赔钱。”
叶贤似乎又听懂了，摇了几下尾巴。
好了，先兵后礼，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程旭东上门了。他大爷的，想夺我小姨子，不给点苦头吃怎么行。
院墙外传来汽车喇叭声，不一会，程旭东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院门口。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修身西装，别说，倒有几分帅气，头发刚洗过，梳理得整整齐齐。
“老大，让你久等了！”他远远伸出双手，像失散多年的地下党找到组织。
我悄悄对叶贤说：“上！”
叶贤一个前跃扑向程旭东。
程旭东脸色煞白，转身就跑。
叶贤紧追不舍。
程旭东拉开车门，一头钻进去。
我上前喝住叶贤，敲敲车窗，示意程旭东出来。
他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说：“妈呀，这狗怎么这么凶？”
我说：“这叫牧羊犬，专门对付狼的。”
程旭东说：“我又不是狼，干嘛这样对我。”
我说：“大概它在你身上嗅出了狼的味道。”
程旭东悻悻地说：“别拐着弯骂人，你直接说我是色狼得了。”
我说：“真不是这意思，牧羊犬警惕性高，第一次见面，它肯定要刨根问底。现在它看到咱们一起说话，知道你没有敌意，就不会为难你了，真的，下来吧。”
程旭东战战兢兢下了车。
我说：“叶贤，和你程哥握个手。”
叶贤根本不搭理程旭东。
程旭东壮着胆子摸了一下它的脑袋，说：“名字谁起的，这么搞笑？”
我说：“它还觉得你搞笑呢。”
程旭东缓过劲，说：“老大，今天这形象怎么样？”
我说：“这个时代讲实力，形象什么的不重要，当然，你今天的形象不差。”
他说：“开宝马还不代表有实力？”
我说：“就知道换衣服洗头，不知道带点礼物，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这样的男人就算有实力又怎样，何况宝马还是二手的。”
程旭东被我训得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老大，你这一说，我觉得问题怪严重，有办法补救吗？”
我说：“老二，你知不知道，现在男的比女的多4千万，女的里面刨掉不好看的，再刨掉有前科的，剩下的就更少了，你以为找老婆怪容易？”
程旭东小心翼翼地说：“什么是有前科的？”
我说：“就是去过东莞的，下过海失过足的。”
程旭东说：“那是，肯定得刨掉，一刨掉，就更不容易了。老大，现在还有办法补救吗？”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快活得不行。今天不但把叶家姐妹连同叶贤一一降服，还把程旭东整够呛，真是不亦快哉。
我说：“这样吧，见完面，等会你请大家吃饭。”
程旭东说：“请吃饭太小儿科了吧？”
我说：“去宝城旋转餐厅，吃自助餐。”
程旭东哆嗦了一下。
能不哆嗦嘛，498一位，叶家姐妹加我和程旭东，一共5位，总共得500-10=490。
我故意说：“老二，你哆嗦什么，冷吗？今天天气挺好啊，太阳都出来了。”
他说：“不冷，不冷，我心里发热。”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吃饭太贵？”
他说：“不贵，不贵，才千5。”
我说：“老二，叶家姐妹多贤淑呀，碰上别人家的，吃完饭还去唱歌，唱完歌还去洗脚，洗完脚还去按摩，按完摩还去宵夜，宵完夜还不想回家，还得在外面开房睡，得花多少钱！你就知足吧。”
程旭东说：“我是知足，可是身上没带钱，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我说：“相亲这么大件事，你竟然不带钱，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他说：“我回去换衣裳，结果忘带钱包了，现在想起来，连钥匙都忘带了。”
我说：“借多少？”
程旭东说：“千。”
我说：“借这么多？”
他说：“防着她们吃完饭还要喝咖啡。”
好嘛，本来想宰他一下的，没想到引火烧身了。
钱包里的钱全掏出来，数了数，刚好千多一点。我把零头留下，千给了程旭东，末了没好气地说：“走吧。”带着叶贤先进去了。
走到院门口，发现程旭东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他还待在原地，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拿着小梳子，正认认真真地梳理呢。
这货，钱包能忘带，镜子和梳子却没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