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长龙里，已经少了很多车，那辆大奔也不见了。
万山红说：“老刘，你看上去情绪不高。”
我说：“红，只要你情绪高就行了，我就是来陪你玩的。”
她说：“你这人想法太多。”
我说：“我想法一点都不多。说真的，你对叶文有没有兴趣？”
她说：“有兴趣又怎样，没兴趣又怎样？”
我说：“你要没兴趣，咱就不提这事了；你要有兴趣，别看名片撕了，我照样可以搞到他的电话。”
她微微一笑：“你就断了这念想，我是不会给你利用的。”
我嘟囔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说：“老刘，你不觉得你的功利心太强了吗！往好里说，你这是善于整合资源，往坏里说，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利用身边每一个人。”
我说：“别扣大帽子！”
她说：“从离开迪卡侬后，你的心思全在老头身上，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我说：“是吗？”
她笑：“你就装吧。”
早知道这样，真不该告诉万山红真相，到头来不但没达到预期效果，还让万山红对我有了看法。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实求是说，我这么热心，还真不全是为了牛顿厂的生意。我是这么想的：阿紫这样的女人都能找一个有钱人，万山红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好归宿，她哪一点比她差？！
可惜万山红不解风情，断然拒绝了一个看起来是多赢的事情。
离开南山，我们回到宝安，先去餐馆看了看，然后在对面的肯德基吃了饭。
万山红说：“老刘，你可以把那些鱼拿给孙建国一些，让他带回去和阿紫两个人分。”
我说：“红，这件事情你就够聪明，我正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想的是，直接把一部分鱼拿到阿紫那儿，让她做好以后，叫上孙建国许蓓蓓――当然还有我――去她那儿吃。
万山红说：“老刘，你话里有话呀――和你想法一致就是聪明，违背你的想法就是愚蠢。对不对？”
我说：“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她说：“老刘，我重申一遍，在任何人面前，不许提今天的事情，不然我翻脸。”
我说：“好，好，绝对不提。”
她说：“快吃，送我去打麻将！”
我决定以占卜的形式决定今后的行动：如果今晚万山红赢钱，我从此不在她面前念叨这事。如果输钱，那我以后还会时不时地提起这事。无它，**得意，情场失意；**失意，情场得意。
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小卖店的柜台上趴着一个男人，和老板娘春秀聊得火热。我指着他的背影，对万山红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点眼熟？”
万山红说：“我看看。”然后惊呼，“怎么是他！”
我说：“这个变态，电话不打，就偷偷摸摸来我们这儿了。”
是程旭东。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我们。
程旭东来到车跟前，说：“大哥大姐，去哪儿快活了？”
万山红说：“爬山去了。”
程旭东说：“有没车震呐？”
万山红说：“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我说：“老二，现在熟门熟路了，电话也不打就往我们这儿窜。”
程旭东说：“无聊，过来打打麻将。”
我说：“那啥，叶惠呢，大好时光，你们怎么不开车出去转转？”
程旭东说：“唉，一言难尽。”
万山红下了车，跟春秀亲热得不行；两人隔着柜台手拉着手，知心的话儿说不够。
春秀说：“姐，你好久没来了。”
万山红说：“妹，我想来，可是餐馆那边的装修得看着。”
春秀说：“姐，什么时候开张，跟我说一声，我过去捧场。”
万山红说：“一定，一定！”
春秀捧出一堆瓜子放在柜台上，说：“姐，嗑瓜子！”
程旭东嚷嚷：“还是万总面子大，我来恁半天了，老板娘也没说给我一粒瓜子嗑。”
春秀说：“不一样，这是我姐来了。”
我说：“啥也别说了，1，，，4――4罐红牛，我请客，记程总账上。”
春秀望着程旭东，意思是：行不行？
我说：“老板娘，快一点，我还得过去拿鱼。”
春秀在柜台上排出罐红牛。
我说：“4罐！”
程旭东也说：“4罐！”
春秀说：“我不喝。”
程旭东说：“老板娘，你得喝，你要不喝我也不请他们喝。”
我说：“万总，看着没，重色轻友的货。”
程旭东问我：“你拿什么鱼？“
我说：“宋建华今天出海钓鱼去了，让我过去拿。”
程旭东说：“我跟你一起去拿。”
我说：“你不打麻将了？”
程旭东说：“跟万总一起打，没劲！”
万山红说：“赶紧走吧，我跟你打也没劲。”
我说：“万总，你安心在这儿玩，想吃什么尽管吃，想喝什么尽管喝，全部记在老二账上。要是麻将打完了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搁这儿等，我拿到鱼以后，送你回去。”
万山红说：“去吧，去吧。”
估计宋建华没这么早过来，我带上程旭东，先去餐馆那边。
餐馆装修误期已是必然的事情，我得让程旭东看看，孙建国们还是尽心尽力的，免得到时候这货又说三道四，让人下不了台。
去餐馆的路上，程旭东说：“老大，叶丽这车给你开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叶惠告诉我的。”
我说：“叶惠跟你一样，一点秘密都守不住。”
程旭东说：“你说她就说她，别带上我。”
我说：“这大好秋光，你怎么不带她出去耍耍，打什么麻将呀，多无聊！”
程旭东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她有条件。”
我说：“什么条件？”
程旭东说：“这娘们让我借她10万块钱，我问她借钱干什么，她不说，我就没有答应，这几天正跟我闹别扭呢。”
我脱口而出：“5万也可以，没必要非得10万。”
程旭东说：“她也找你借过？”
我这才惊觉说“冒”了，支吾说：“没，没有。”
程旭东说：“那你说，‘5万也可以，没必要非得10万’什么意思？”
我说：“一个小姑娘，没必要一次借这么多钱吧？”
程旭东说：“就是嘛，我问她借这么多钱干什么，她就是不说。我说，你不说我就不借。她说，不借就一刀两断――老大，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说：“是有点气人。”
程旭东说：“她为什么不找叶丽借？”
我说：“叶丽哪有钱。”
程旭东说：“叶丽怎么会没钱。”
我说：“叶丽要是有钱，我就直接找她借了，何苦拐这么大一个弯。”
程旭东说：“停车，停车！”
我说：“还没到呢。”
程旭东嚷：“到没到我不知道？停车！”
我只好在路边停下来。
程旭东说：“把灯打开！”
我只好又把灯打开。
程旭东小眼睁得溜圆，愤怒地盯着我，连珠炮般地说：“老大，是不是你想借钱，是不是你把叶惠当枪使？”
我说：“老二，别这样看我。”
他说：“是不是？”
我说：“你听我解释。”
他说：“我就问你是不是！”
我说：“老二，你冷静，情况是这样的――我不是让你从迪拜带回来两对手镯嘛，其中一对送给了叶丽，结果就捅了马蜂窝，叶惠说，你俩认识恁长时间，你连手镯都不舍得送她。。”
程旭东说：“认识多长时间，一个月都没有！床单都没滚过，凭什么送她手镯！”
我说：“叶惠这要求是过分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的女孩子，不都一切向钱看嘛。再说，作为男人，你不下手狠一点怎么行，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嘛。”
程旭东说：“想要手镯就明说，借什么钱嘛！”
我说：“那啥，叶美就在叶惠跟前唠叨，说你不爱她，不把她当回事。叶惠气坏了，才说要跟你一刀两断。”这段纯属无中生有，但我乐意造叶美的谣。男人背后使起小坏来，尤甚女人。
程旭东气昂昂地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老子有房有车，还怕没有女人――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说：“贤弟，话不要说这么满，现在如今耳目下，男的比女的多4千万，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程旭东说：“多8千万我也不怕！”
我说：“我相信，多一个亿也不少咱兄弟的女人，问题是，像叶惠这样的――你看那脸盘，你看那身段――好多人虎视眈眈呐！咱不患无妻，患无好妻！”
程旭东半信半疑：“老大，你把叶惠夸成一朵花，她有这么好吗？”
我说：“你不信是吧，前几天，叶惠跟我去送货，那朱胖子的弟弟朱三胖就看上她了，猛找我要她的电话号码，我都没给他。”
程旭东说：“朱胖子是谁，朱三胖又是谁？”
我说：“这朱家三兄弟可了不得，宝安餐饮业大老板，兄弟仨一人开一大饭店，手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
程旭东说：“大老板会看上她，连个文凭都没有。”
我说：“兄弟，你跟女人滚床单，还要看她有没有文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