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过了疯狂追寻“兴致勃勃”和“如饥似渴”的年纪，换言之，并非很想和每一个邂逅的女人深入交流，换言之，司马燕也不是我的菜。
我喜欢傻傻的女人。
“傻傻的”是一种天真，不是真的缺心眼。女人真要缺心眼，相信没有男人会喜欢。
“傻傻的”和学历没关系，叶丽学历算高吧，人还是有点傻傻的。万山红更不用说，有时候傻得你感动万分，欲哭无泪，关于儿子的“骗局”就是最新一例。
傻傻的女人不会记仇，头天气得要死，第二天就不当回事了。
傻傻的女人没心机，不会故作深沉，不会声东击西。
傻傻的女人也不是不精明，但她不会把自己封得死死的，她会给自己，同时也会给男人机会。
司马燕明显不合这些，何况，她还姓司马，所以，她不是我的菜。
空气中飘来烤羊肉串的孜然的香气。我使劲吸了吸鼻子，说：“好香啊！”
司马燕挺醒目，马上去摊子上买了两串，自己吃一串，递给我一串。
我接过来顾不上吃，一只手在口袋里乱翻。
司马燕说：“你身上痒？”
我说：“找钱给你！”
她：“10块钱以下不用A了，本姑娘请客！”
我说：“谢谢姑娘！”
她说：“小样，嘴挺甜！”
我说：“这一串多少钱？”
她说：“4块！”
我说：“真想打包一串带回深圳。”
她说：“有这么好吃吗？”
我说：“打包给王胖子，让他看看真正的羊肉串是什么样子。”
她说：“王胖子是谁，你朋友？”
“王胖子是我们村烧烤店的老板，”我伸出小手指，比给她看，“王胖子整的羊肉串，大小跟这个差不多。”
她说：“你住在关外？”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她说：“关内很少说‘我们村’。”
我说：“我们关外农民，土！”
她说：“老刘，你还没告诉我，你朋友怎么撇下你走了？”
我敷衍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做，我又不是官员，逛个小吃街，还让这么多人陪着。”
她说：“这么说，一直到晚上，你都属于我了？”
“最好一直到明天早上，我都属于你。”我放肆地说。我不在乎她生气不生气。反正我不想打她的主意。
司马燕并没有生气，只轻轻吐出个字：“想得美！”
我“呵呵”两声。心说，老刘心底无私天地宽，根本就没有想好吧。
她说：“你是做模具的？”
我点点头。
她说：“给人打工还是自己做？”
我说：“又不是招女婿，问恁清楚干啥？”
她说：“你这人真是，不是无聊嘛。不说话，默默走，像刚吵过架似的，你受得了吗？”
我说：“自己做。”
“啧，啧，啧！”司马燕夸张地从头到脚又看了我一遍，“原来是大老板呐，怪不得往书里夹名片，自信！”
我心里很得意，嘴上说：“燕呐，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这么招摇嘛，好几个姑娘都朝这边看了。”
她说：“老刘，心里嘚瑟得不行吧？”
我说：“哪里，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她说：“鬼才信你！”
我说：“名片的事我得给你解释一下，以免你产生误会，我看书有个习惯，就是用书签，看到哪儿就在哪儿夹上，下次再翻的时候一步到位。”
这个说法倒也无懈可击，总算掩盖了最初的动机。
她又问：“为什么起名牛顿？”
我说：“还用解释吗？牛顿牛逼！”
她说：“拉大旗作虎皮！”
“这回你没冤枉我，的确有这意思。”我说，“姑娘，你做哪一行？”
她说：“外贸。”
我心不在焉，一下没听懂，说：“外貌？你是搞美容的？”
她说：“出口生意。”
我说：“自己做还是帮别人做？”
她说：“以前帮别人做，以后准备自己做，目前在失业中。”
我说：“既然在失业中，那咱们不A了，我请客！”
她说：“你放心，本姑娘虽然失业中，吃饭的钱还有。”
我说：“挺傲嘛！”
她说：“那是，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我说：“具体做哪行，服装，玩具，还是消费电子？”
她说：“主要做消费电子。”
我说：“赶明儿回深圳，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叫程旭东，他们公司就是做消费电子产品的。”
她说：“我不缺供应商。”
我说：“供应商多点不是坏事，可以货比三家嘛！这人是我兄弟，看我的份上，说不定会给你便宜点。”
她勉强说：“好吧。”
看得出来，司马燕并不是太热心。我想有两个原因：一，她以为我是在找和她保持联系的借口。二，她不清楚程旭东和我的关系。
我说：“燕呐，你以前是给男朋友做事，对吗？”
她吃惊地说：“老刘，你是人还是鬼呀？”
我说：“别在我面前提鬼这个字眼，再提，我晚上睡你被窝。”
她说：“真是神了，你怎么啥都知道？”
还是猜的。猜错了一根毛都不会损失，猜对了就是这么个效果――成神。
我说：“你俩一起创业，白手起家，做到家财万贯，然后他变心了，找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司马燕激动得啥似的：“对，对，就是这样！”
我说：“你看不惯他的嘴脸，于是自己创业，发誓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朋友，对吗？”
她佩服地说：“你怎么啥都知道啊，你到底是做模具的，还是跳大神的？”
这次不是猜的，是分析出来的。一般人遭此变故，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
我说：“当然是做模具的，不过业余时间钻研周易，一般的事情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她说：“我不信！”
我说：“你听好喽――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司马燕被我震住了，停下来盯着我。
我摇头晃脑：“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阴阳交合，阴阳二气生成万物，是为太极；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分为东、南、西、北四方，每方各有一神首镇守，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是为四象。。”
她说：“青龙白虎是这么来的呀！”
我不动声色：“智者伏羲，凭日月升降悟出乾坤之奥，从而创出八卦，分为乾，坤，艮，震，巽，坎，兑，离，由八卦图又衍生出八门，休，伤，生，杜，景，死，惊，开。。”
当年我们宿舍，学习钻研蔚然成风，人手一门尖端学科，老大痴迷哲学，老二研修性学，老三对UFO情有独钟，老四主攻周易。。结果个个成了大师。每晚熄灯后的卧谈会，就是每个人卖弄的时机。
在我的耳濡目染下，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尼采、康德；同样，在程旭东们的辛勤教诲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西门庆泡妞的手段、外星人造访地球的秘密、以及周易的若干皮毛――拿来唬人足够了。
司马燕被我唬住了：“老刘，我几乎要崇拜你了！”
我淡定地说：“略通皮毛，见笑，见笑！”
她说：“你再算算，我以后的生意会怎么样？”
我掰着指头，装模作样算了算，说：“开局比较顺，公司做大时遭遇阻力，时间节点大概在明年夏天，这一关挺过去，后面一马平川。”
她说：“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既然司马燕以前是做这行的，手头肯定会有几个客户，所以开局会比较顺。这个大抵不会有错。
公司做大时，因为和前男友业务重叠，肯定会遭遇前男友阻击。明年夏天这个时间点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明确，其实很含糊，从5月份到9月份都可以算夏天。这个也不会有错。
她前男友开始不会把她当回事，感受到威胁时，最快也要到4、5月份了。一旦感受到威胁，前男友势必要进行反击。反击以前，因为往日的恋情，他可能会犹豫，但再犹豫，也不会晚于9月份，因为那时正是外贸生意一年中最旺的时候。
她一旦挺过前男友的阻击，后面的生意可不就一马平川了嘛。
瞧，算命就是这么简单！
司马燕说：“老刘，我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到时候一一对照，如果真的应验了。。”她想了想，说，“如果真的应验了，我会请你吃饭。”
我说：“吃饭就免了，我就是开餐馆的。”
她叫起来：“你不是做模具的吗？”
我说：“谁规定做模具的不能开餐馆？”
她怔住了，半晌说：“老刘，你越来越神了，我都搞不懂你了。”
我说：“这个跨界有点大，你理解不了是吧？”
她说：“一个开工厂的还能去开餐馆，说出去谁信啊。”
我说：“这个跨界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大，很多工厂都开有饭堂，如果饭堂也对外营业，不就等于是开餐馆吗？”
她说：“也是。”
我说：“麦当劳你总知道吧，它除了做汉堡，还制造飞机，可不是玩具飞机哦，是真正的民航客机，麦道飞机就是它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