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阵香味弄醒。
只要在厂里，我中午基本上要小睡一下，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属于比较节俭的老板，奢侈如李锦标，春夏秋三季的午睡都是在工厂附近的酒店开钟点房，光场地费就得百十块。如果心情好，体力也够，可能还要多花个、4百到7、8百不等。这样算下来，一个午睡就耗资5百到1千，标准的有钱就是任性。
我刚吃了泡面睡的，但不是泡面的香味。
泡面在泡的时候，在等着吃的那一刻，巨香。可是吃完以后，就感觉那种调料味既浓重又生硬，根本配不上香这个字。这有点像男人泡妞儿，事前急三火四，恨不得为她****，事后惆怅万分，只想装作不认识。
我于睡梦中，从缭绕满屋的泡面味道里，捕捉到一丝香气，女人的体香混合香水的味道，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然后，影影绰绰看到有个女的坐在大班椅上。
应该是叶惠。
我迷迷糊糊地说：“下来，让人看见不好。”
她说：“偏不下来，我就要坐。”
我嘟囔说：“哪有小姨子坐姐夫大班椅的。”
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捏住我的鼻子说：“睁眼看看，谁是你小姨子！”
这样一折腾，我全醒了，发现面前的女人不是叶惠，是王小玉。
我埋怨说：“啥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
她不捏鼻子，改提溜耳朵了：“我靠，几天不见，膨胀得厉害呀，来你这儿还要打招呼？”
我赶紧坐起来，说：“放手，让人看见不好！”
她说：“这大中午的，哪有人。”
我说：“员工去吃饭了，等会就回来了。哎，对了，你吃饭没有？”
她说：“没吃，还指望你请客呢！”
我说：“好吧，等我清醒一下，一起去吃饭。”
王小玉动手开窗，一边说：“满屋子的泡面味儿，闻着都想吐！”
开完窗又去开门。
门一打开，差点和进来的李锦标撞个满怀。两人都愣住了。
李锦标说：“美女，你是谁？”
王小玉说：“帅哥，你是谁？”
李锦标说：“我是老刘的朋友。”
王小玉说：“我也是老刘的朋友。”
李锦标说：“门口的甲壳虫是你的？”
王小玉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李锦标说：“咦，还是一只小辣椒――我喜欢！”
王小玉说：“咦，还是一个老茄子――我也喜欢！”
李锦标说：“老茄子，啥意思？”
王小玉说：“小辣椒，啥意思？”
我说：“好了，小辣椒，还有老茄子，你俩都过来吧。”
李锦标说：“老刘，这么正点的美女，介绍介绍？”
我说：“王小玉，我以前的同事。”
王小玉说：“这么正点的帅哥，介绍介绍？”
我说：“李锦标，标哥，我朋友，也是客户。”
王小玉拱手作揖：“怪不得这么牛逼，原来是老刘的客户。标哥，失敬，失敬！”
李锦标也拱手作揖：“怪不得这么正点，原来是老刘的同事，美女，失敬，失敬！”
我说：“标哥，吃饭没？”
李锦标说：“哪有时间吃饭，挑衣服挑了一中午。”
他买了件深色的灯芯绒休闲外套，胳膊肘那儿有两块大补丁。
我说：“这衣服多少钱？”
王小玉说：“标哥，别说，让我猜猜！”她走到李锦标跟前，翻了翻领子，蛮有把握地说，“普拉达，人民币5千多！”
李锦标听了直竖大拇哥：“内行，真是内行，这衣服没白买。”又说，“如果让黑妹猜，顶多猜个1千来块钱，这衣服就算白买了。”
王小玉说：“黑妹是谁？”
我说：“庄心如庄主任，程旭东他表妹。”
李锦标说：“黑妹一点眼光都没有，女人都是她那样，男人就不用花钱买衣服了――买了也是白买，她不识货！”
王小玉说：“在香港，港币千多就拿下了。”
李锦标欢喜地说：“多花千值！美女，你是我的知音，我要请你吃饭！”
王小玉就坡下驴：“好呀，我正好还没吃呢。”
李锦标说：“走？”
王小玉说：“走！”
我说：“我靠，当我透明呐！”
李锦标说：“你吃泡面就行了。”
王小玉也说：“对，你吃泡面就行了。”
美女当前，李锦标慷慨得很，直接把我和王小玉领到宝城大酒店顶层海鲜自助餐厅。
自助餐中午比晚上便宜1百块钱，只要98一位，就这，人还是比晚上少了许多。
趁李锦标取菜的工夫，我对王小玉说：“多亏你，一顿炒河粉变成海鲜自助餐。”
她说：“土鳖一个，不宰白不宰！”
我说：“你给人起的外号老茄子，啥意思？”
王小玉说：“你看他皱巴巴的脸，不是霜打的茄子是啥？”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倒不是笑老茄子这个外号，我以为王小玉被李锦标的出手豪阔倾倒了，心里还有点不得劲儿，原来不是。
王小玉说：“不过，有一点你要向人家学习。”
我说：“学习对美女的热情？”
王小玉说：“学习人家的穿衣打扮，别看老茄子穿龙袍也不像太子，但他有包装打扮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还是值得称道的。再看你，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打扮过。你有超过5百块钱的衣服吗？”
别说，除了那套千大洋的西装，还真没有单件超过5百的衣服。
王小玉说：“对了，你有一套西装还像回事，但男人不能光靠一套西装打天下呀。你没注意，老茄子的皮带，杰尼亚，也是5、6千，皮鞋看不到牌子，但从皮革的光亮程度和柔软程度看，至少是1、千的货色。”
我说：“那货就是个吃喝嫖赌的玩意，靠这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王小玉说：“别说人家，你大小也是个老板，要不要提高自己的档次，要不要注意自己的品味？”
我说：“我目前的实力还达不到他那个程度。”
王小玉说：“不是让你学他那样，浑身上下都是牌子，最起码你得注意一下，别成天弄得邋里邋遢的。”
尽管她说得没错，但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不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