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莲作为领班，有店里的钥匙，有指使自家男人、“逍遥镇”大厨陈国忠半夜到店里找吃食的前科，万山红不得不相信，今晚有可能撞上这个娘们儿。
她想了想，说：“杨凤莲来也不怕，咱把店里的灯打开，光明正大地研究工作，看谁敢说闲话！”
我说：“不好！”
她说：“免得杨凤莲产生误会呀，咋不好？”
我说：“把灯打开浪费电不说――做餐馆就得斤斤计较，百般算计，要知道，积沙成塔，聚腋成裘；路人也会以为在营业，要进来吃东西咋办？”
“也是。”万山红无可奈何，“那就上去吧！”又抬腕看表，“上去可以，但十一点之前你得走。”
我说：“时间太短了吧，哪够研究工作的。”
她打了个呵欠，说：“我得睡觉，今天真的好累！”
不管怎样，先上去再说，只要上去，大功基本上就能告成了。
深圳的冬天并不冷，大多数时候也只相当于北方的暖秋，女人们并不需要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万山红制服之下，穿着透明而又细密的黑色丝袜，脚上是中跟带袢的皮鞋――如果穿高跟鞋，她自己别扭，也叫旁人担心，所以她从不穿高跟鞋――看上去倒挺别致。
小腿修长圆润富有运动美感，大腿健壮能看出肌肉线条，臀部肥硕把一步裙撑得几无多余空间。毫无疑问，对眼前的我来说，这是世间最美好的景象。
万山红走在前面，对身后贪婪的目光毫无觉察，一边说：“老刘，你发现没，我们楼道的灯泡是不是亮了很多？”
倒也是，如果像以前，断不可能看这么清楚，“是新换的吧？”我说。
万山红嗯嗯连声：“你知道为啥换吗？听说前几天，旁边楼道里出现过暴露狂，大家给房东说，房东就把几栋楼的灯泡都给换了。”
“暴露狂？”
万山红停下来，把双手放在嘴巴旁边做喇叭状，眼睛睁得大大的：“听说有个男的埋伏在楼道里，只要有单身女的路过，他就把那玩意掏出来给女的看。老刘你瞧瞧，世上还有这种龌龊男人――被我碰到，非把他剁了喂狗！”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的火去了大半。
进到房里，万山红把领结一除，外套一脱，鞋子一甩，便光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我把身子埋进小巨蛋里，看着她，两眼发直。
“说吧，研究啥工作？”
鸡毛蒜皮的工作犯不着深更半夜去研究，万山红感兴趣的话题只有房子，帮她在深圳供一套房子是她最爱听的，整晚不睡觉都可以。
“红啊，”我语重情深地说，“你该在深圳有套房子了。”
果然，只这一句就击中了她的软肋。万山红走到巨蛋后面，伸手揉我的肩，“老刘啊，还是你知道我的苦，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感觉真让人无所适从！”
我抓住她的手，说：“红，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心你？从上大学开始，不就是我关心你吗？”
她的手大而肥厚，适合打篮球。在这样一双手里，它会不会显得有点小？
局面已经在掌控之中，我甚至有心情考虑这样细枝末节的问题。
万山红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手在我的手里抽出来不是，不抽出来也不是，说话也开始扭捏了：“毕业恁多年，连个信儿都没有，还关心人家呢。”
我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更加露骨地说：“知道吗，红，这么多年我没结婚，全都是因为心里有你！”
万山红的手抖起来。回头看，她的脸也红起来。“你不是有叶丽吗？你和叶丽不是很好吗？”她嗫嚅说。
“毕业恁多年，你音讯全无，我也老大不小了，只好将就找了叶丽。我本来对她没有感觉――你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结果有一天喝醉了被她生米做成熟饭了。”男人就是这样，精虫上脑，啥话都敢说。叶丽要在旁边，非和我拼命不可。
“哦，是这样，一直没听你说过你俩的事。”万山红信以为真。
眼下的情形，要想上床还差点火候，我加强进攻，话拣她爱听的说：“红啊，叶丽哪能和你比，你看她瘦得那样，一点不招人喜欢！”
万山红说：“怪不得，那时候你老盯着我看，眼睛像钉子钉在我身上。”
我说：“你知道就好。”
她说：“我知道！”
我盯着她的眼睛说：“红，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弱水三千，我只爱你这一瓢！”
万山红不知所措，良久，才说：“老刘，你真的不介意我离过婚？”
我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放着整个大英帝国不要，只为一个美国寡妇辛普森夫人，他介意吗？！”
万山红被彻底征服了。她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哽咽地说：“谢谢你，老刘！你知道我嘴笨，啥也说不出来，其实，我也喜欢你，这几年我向很多人打听过你，他们都说不知道。”
我说：“你问过老二没有，这货咋说的？”
万山红说：“程旭东也说不知道。”
我气愤地说：“他大爷的，改天非找老二算账不可，他差点毁了我们的幸福！”
“别找他算账了，现在不挺好嘛。”万山红动情地说，“容易得来的幸福不叫幸福，不值得珍惜，我们这样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我拍了拍她的屁股――手感非常好，惬意地说：“冲凉去吧！”
万山红惊讶地说：“老刘，你这就要走？”
我说：“走哪儿去！”
她说：“那急着冲凉干啥，再说会儿话嘛。”
是时候了！
我学着电影里的陕西口音轻佻地说：“安红，我想和你睡觉！”
万山红的脸红得像一个苹果。她也看过这部叫“有话好好说”的电影。
我说：“咋了，不愿意？”
她小声说：“愿意。”
我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春宵苦短，还不赶紧冲凉去？”
她为难地说：“老刘，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来那个。”
我一时没明白：“来哪个？”
万山红更加小声说：“例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