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资料上赫然写着受害者的姓名与事迹，与苏若清说的一样。
他将笔记本递过去，苏若清也看见了那屏幕上的资料：“覃妙山，今年二十五，初中就辍学了，是银行征信的黑名单，原因是因为还不上贷款。”
“只欠了1万多的贷款，也不是很多啊。”苏若清接过来继续翻着，“他在工地做过工作，一个月也有几千块的收入，怎么会还不上呢？”
董蔚然并不回答，点开了另外一个文档，苏若清看到上面的数字眼睛都直了，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万？！”
“高利贷利滚利，正常，也不是很多。”董蔚然说完，还轻巧的看了一眼苏若清，那眼神里仿佛在怪她大惊小怪。
苏若清定了定心，提醒自己面前是个大土豪，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看。
车辆慢慢行驶，渐渐出了市中心，到了市区的边缘。
窗外的房子越来越矮越来越破，远处有一片平房区，司机停了下来。
“董总，覃妙山的住处就在那片平房里，不过那边比较乱。”
董蔚然一身西装与旁边破败不堪的景色格格不入，下车的时候路上偶尔经过的妇女们对他指指点点的。
“哎呦喂这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这车我在4S做保洁的时候看过，好几百万呢！坐着特别舒服！”一中年妇女拿着菜篮子，手里指着那车，指指点点的口气好似她开过一样。
和她一起手挽着手，右手提着一个水桶，里面装着一些抹布，好像是刚刚打扫卫生完回来：“肯定是个有钱人，没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妖精吗？有钱人都这样，就跟覃妙山那个女朋友一样，马上就赶着去找有钱人去了，就是可怜了妙山，欠了一屁股债，连父亲都没了，真是作孽！”
骂完还觉得不过瘾，把苏若清当成了覃妙山那个女朋友一样，狠狠的啐了一口。
苏若清站在风中独自凌乱，骂归骂，能不能去骂正主，她一个社畜很无辜的。
“董总，她们刚刚好像提到了覃妙山。”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还歹有点收获，苏若清提醒道。
董蔚然淡淡说了一句：“那就去问。”
结果苏若清不仅没去问，还退了一步，说道：“董总，我一定招她们嫌弃，还是你去问吧？”
“好了牛大嫂，我们还要去城里干活呢，不比这些漂亮的，我们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的，稳当咧！”
被叫做牛大嫂的哪位提菜篮子的妇人厌恶的看了苏若清一眼，屁股一扭打算离开。
“董总，您再不去那人可要走了。”苏若清再次提醒道。
董蔚然依旧一动不动，指挥着苏若清：“你是员工，我是董总。”
“行行行，我去。”苏若清追上那两位婶子，边追还边嘀咕着：“偏偏不信邪。”
“两位大姐留步，我有件事想问你们。”
牛大嫂一看苏若清追来，放慢了脚步，阴阳怪气道：“小姑娘你要是想问我这里谁有钱，好去争着当情-妇，那我可不知道。”
苏若清礼貌的话堵在喉咙，三番五次被人骂，她又不是圣母。
“这位大姐，我说你们世界里难道还有情妇，有钱人，和你们自己三种人吗？那位是我老板，我是他手下打工的，能不能不要给我扣那么一顶帽子，回去老板娘找到我非得开除我，我们打听一些事而已。”
“牛嫂，你说他们是不是和妙山女朋友一路的啊？那人应该挺好的呢，我听说妙山女朋友上司送给妙山他爸一个轮椅呢，可贵了！”
“你这么一说还挺像的，那老板也是穿着西装，好像也带着一个女秘书呢。”牛嫂和哪位大婶说完话后，脸色瞬间变好了，和和气气的问道：“那小妹，你要问我们什么啊？”
苏若清本只想问覃妙山，却没想被她挖出一个大宝贝来，抓紧问道：“大姐，你说的轮椅是怎么回事？”
牛大婶一听真和轮椅有关，喜笑颜开的与苏若清套近乎，“小妹，莫非你也是来送轮椅的？”
“呵呵，是的呢。”
送轮椅？这是哪家慈善机构的活动，这么大方，还送轮椅，送给健全人轮椅。
“诶呦，那你们快跟我进来，我带你们去统计人家。”
牛嫂轻车熟路的带着她们去往住处，还不断介绍着：“你们这是第二批了，之前的那批我们都用的坏的差不多了，幸好你们来补上了。”
“董总，走吧。”苏若清叫上董蔚然和牛嫂一起进了一片拼房区。
一进去，路上到处都堆着破烂的家具，水泥地上遍布垃圾。
董蔚然忍住不断涌上来的呕吐感，问跑在前面颇有兴致的苏若清，“还要走多远。”
苏若清看他嘴唇发青，估计是没来过这种地方，一时受不来，体贴道：“董总，您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不行，还要多久。”他怎么会放心让苏若清一个人去，只是这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若有若无的恶臭，越往里越严重。
牛嫂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解释道：“咱们这不咋干净，但是……”
这时她们面前走来一个样貌美艳身材妙曼的女人，身上的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似乎是走错了次元。
一阵香风略过，女人擦身而过。
“这就是那妙山的女朋友，之前傍上了一个公司的小组长，后来听说那小组长升职，变成经理了，就把她摔了，哎浪蹄子一样，不知道嘚瑟什么，你们别理他，我带你们去登记人家，话说这新轮椅你们什么时候送来啊？”
苏若清还没回答，耳旁一阵风，一股推力把她往后推去。
她心想：“完了，这么脏的地儿，脸要烂了。”
失去重心后并没有如愿跌到地上，而是眼睁睁看着董蔚然把她揽到了怀里。
“牛嫂，你话说清楚，什么轮椅？”
朱雅心用力拉着牛嫂的手，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
“朱雅心你干嘛呢！”牛嫂揉着被拧疼的手臂，“说话就好好说，动手干嘛啊？仗着你有点钱耀武扬威的，不要脸，我呸！”
苏若清尴尬的从董蔚然怀中起身，两个人都不自然的看向正在吵架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