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董蔚然目光一直在程若身上，深邃的双眸好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
苏若清心下了然，从台上朝陈若过了过去，问道，“这位先生，您是哪家公司的？”
程若礼貌回了一句：“凡科销售部经理，程若。”言语之中有掩饰不了的得意。
董蔚然唇角微微上提，鱼儿上钩了。
苏若清总算是明白董蔚然的淡然，原来是在等这个人，不由得轻笑一声，“原来是程经理，凡科和荣列是同行，不应该牵扯进来这件事才是。”
程若并不在意苏若清的讽刺，颇为正义的说了一句：“同行做出这样的丑事，凡科想过来看个教训。”
“丑事？不知程经理说的是哪件事？”苏若清循循善诱。
“就这件。”程若看向朱雅心，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朱雅心仿如戏精上身，说话掷地有声，“死亡证明，车祸坚定，交通事故备案，统统都是证据这是死亡证明，我想问董总，轮椅失灵是不是控制器出现了问题，那个芯片是不是荣列专属！”
一字一句，都敲在听众的心上，令众人共情，对荣列也产生了疑惑。
杜言代替董蔚然说话，故意支支吾吾：“这个……”
程若以为他们心虚还没有想出办法，继续渲染着众人的情绪：“大家都知道，各家的控制芯片是完全不一样的，每家的芯片只能自己做，如果荣列无辜，就拿出芯片给大家鉴定一下！不久可以吗？”
“对！拿出来鉴定，给我们看看！”
这话一出，台下不少的人都应着他。
程若见到大家附和，立即乘胜追击，逼问道，“怎么不拿出来，是不是你们不敢？”
董蔚然递给苏若清一个眼神，苏若清立即说道，“芯片是荣列的，我们没否认过，程经理急什么？”
底下一片哗然，可随之苏若清又掷地有力的说道，“失灵的原因的确是因为质量不合格，这材料也的确只有荣列有，但我有一件事想问程经理，工厂做东西是一批一批做还是一个一个做？”
“一批一批做啊，怎么了？”程若并没有发现不妥，接话接的很快。
苏若清继续道，“既然是一批批的做，为什么只出现了这一个有问题的控制芯片？”
程若语塞，辩解道：“谁说只出事了一个？说不定其余的还没爆出来！”
苏若清不慌不忙，指了指主持台上的LED屏，上面出现了一些数据统计，“大家请看，北城的生产情况还有销售情况，以及各个情况的库存都对的上，只有这个轮椅，多余的让人怀疑，而且，连购买监控都找不到，大家明白这个意思了吗？”
陈若不给记者们反应的机会，冷笑一声，“呵，这些数据还不是你们统计的，多一个少一个不是你们定的吗？这个证据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程若这话倒是引起很多人的赞同，公司自己统计的数据有什么说服力呢？
“如果这份数据没有说服力，那受害者自己开口说的有没有说服力呢？”苏若清说着就看向覃妙山。
覃妙山被这一看吓得一个哆嗦，他差点惊的叫了出来，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记者们的镜头“唰”地朝覃妙山转过去，闪光灯不断闪烁着，混乱的声音不断敲击着覃妙山的心理防线。
“我……我没有……”他慌张的辩解着，可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太无力。
朱雅心没想到还会转到覃妙山身上，连忙扒开记者走到覃妙山身边，拿着话筒咄咄开口道，“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本来就是受害者，怎么可能回过头来为你们说话！”
然后又拉着覃妙山，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妙山，你来告诉大家爸爸怎么死的！”
这喊声中气十足，震到了在场的人。
“我……我……”覃妙山支支吾吾，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突然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这么多的摄像机对着他，让他很不自在。
朱雅心气不打一处来，只好下了一发猛药，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妙山，你办完这件事，咱们就有钱结婚了，爸走之前就想抱个孙子，你忘了？”
覃妙山仿佛打了一支兴奋剂，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雅心肯嫁给自己了，当下咬咬牙一拍大腿说道：“你们荣列用我女朋友威胁我，让我说假话，但我爸就是用了你们公司的产品才死的，别管是不是一批还是单个，我问过了，只有你们公司才能做！你们现在别想扯开关系！”
他长得老实，再加上当事人的身份，更显得他说的真实，获得了不少人的赞同。
“对啊，你们荣列可是要给人一个交代！”
“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荣列在业界的地位就不保了！”
台下几位同行各自交流着，面上表情带着惋惜，实则心里不知道多开心，荣列倒了，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眼看台下情绪越来越激动，苏若清有些抵挡不住，转头向董蔚然求助：“董总……”
谁知董蔚然抬手朝杜言打了一个手势，侧头和她说道：“你忘了张岩是凡科的人了吗？”
苏若清浑身一震，自己竟漏了这样大的一个线索？
刹那间，只见现场的灯光啪啪关下，刚刚还满是数据的LED屏，赫然变成了一张亲密男女的照片，放大一看，赫然是程若和朱雅心！
“懂了吗？懂了就去说吧。”
暗淡的灯光遮去了董蔚然鼓励的眼神，只留下几分冷淡的声音。苏若清脑中茅塞顿开，所有事情都串在了一起，完整的线索网络呈现在她眼前。
苏若清直接道，“程经理，你还记得张岩吗？荣列北城工厂生产线上的前负责人，你和张岩勾结，用废料做成了这个残缺的芯片。”
不容程若辩解，苏若清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都砸在程若身上，“你们一开始就准备对荣列不轨，可是你们不敢直接陷害荣列，只好找了一个亡命之徒，然后你看中了覃妙山，他欠了千万高利贷，是最好的对象，所以你故意接近他的女朋友，然后让她去发放有问题的轮椅，栽赃给荣列，你说是吗？”
质问像是变成了实质，如一块大石头般压到了程若的身上。
【作者题外话】：天凉了，注意添衣哦。
阿软的腿也快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