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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没有用的真相(上)

经过米格的安抚拉琪雅才渐从自己被身首异处儿子被杀的阴霾中稍加平复,米格不打搅拉琪雅的睡眠走出了洞穴回到自己苏醒的地方准备观览羊皮卷上的内容。与奇怪的侏儒签订契约后的米格感觉到身体比往日更为轻盈灵动,而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随时可迸发出来的力量。唯一能需要米格注意的,也就只有羊皮卷上记载的真相了。甫一打开那本只有四页的羊皮纸册子,米格只能看到满眼的空白。他以为是自己眼花摇晃了几下脑袋,也反复翻阅了好几遍羊皮纸册子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米格怒急一把将羊皮纸册子丢到石床上,他呆坐着有种被奸商欺骗的失落。当他想起身把丢在床头的羊皮纸册子撕得粉碎之时,一股莫名的眩晕感席卷而来。经过根本无法抵抗难以名状的头痛之后,米格的眼前已经换了一番天地。此时米格身处与一间暗室内昏暗的烛光让他看到一个垂死的老者在对一个正值壮年的人交代着:“德科拉我快不行了,我这一生都冷落你太久。也只有到这时日我才意识到你才是应该挑起重担的人,原谅我只有对你越发冷落才能让危险远离你。我才能让你安然地成长,不被圣教会的人盯上如果我是个有权威的君王的话……”

青年时代的德科拉握住了父亲越发无力的手腕:“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的哥哥去代替我遇刺的吧!您这样对待阿图什太残忍了,再怎么说您的孙子承受如此痛苦。从小母亲就不在父亲意外离世本该顺位却……我不能答应您……”

而卧床的老人的身体加剧抽搐着,他死命双手紧握着德科拉的左臂:“原谅父亲的最后一次任性吧!我把家族世代禁忌的技术传给你……就是为了这一天!我宁可对不起马库斯……还有我的孙子我也要让你坐上去……难道你要让我……”

看着父亲那因痛苦而暗青扭曲着的脸,德科拉流着泪答应了他。国王这才放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终结了自己在弥留之际的痛苦,只是德科拉并没有遵从父亲的意志,他篡改了父亲遗书上的内容让年幼的阿图什继承了王位。德科拉在朝堂上公开宣读了虚假的遗命,和众臣一道宣誓对阿图什效忠。而被扶上王位的阿图什并没有一丝喜色,他直接任命德科拉为摄政亲王自始至终都是一股悲戚的神情。

在新王登基的第三次朝会结束的晚上德科拉被阿图什召进王宫,在偌大而清寂的宫室之内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阿图什坦然地说道:“王叔和我实说吧!祖父的任命恐怕并不是祖父的遗愿,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干的好事。我任命你为摄政就是希望你哪一天后悔了,可以以至高的权柄制造个我不成器的借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把我赶下台。如果我不适合国王这个位置,请你不要出于对我母亲的爱和对我的同情搞这种无聊的施舍!”

德科拉有些震惊地在阿图什的面前跪下,他早就清楚阿图什的早慧只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地步。身为亲王的德科拉亲王迟迟不作回答,阿图什亲自走下高座扶起他道:“哎……叔父你完全没有理由做到这个份上。你本有太多不该失去,你还要让我亏欠更多吗?虽然都是上辈的恩怨,但是非曲直都该公正地进行理顺我的良知亦尚未泯灭。”

阿图什边说着边摘下了王冠试图戴在德科拉的头上,德科拉拒绝接受阿图什的加冕并试图将王冠戴在阿图什的头上。叔侄二人在争着为对方加冕的过程中王冠掉在了地上,导致王冠正中嵌着的硕大的钻石被摔裂成四颗小钻石。那一次叔侄二人的会面自是不欢而散,阿图什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去接受官员的朝见。官员们对新王久出席朝会大有意见,国中甚至出现了要另立国君的声音。

对拥立幼主本来就有意见的元老们开始纷纷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德科拉以质疑新王为由剥夺了他们三个月的朝觐资格。可是德科拉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侄子有个国王的样子,国家正值魔巫肆虐连圣教会亦无力招架。凯文三世除了吹嘘就是狮子大开口,不久前哥哥马库斯御驾亲征惨遭怪物虐杀。而被请来主持大局的退位国王阿鲁斯又没有征兆地染病辞世,阿图什似乎并不打算做一个好君主这个样子国家早晚会……除非德科拉愿意接受超臣们的情愿直接登上王座,但德科拉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一提案的。

米格默默地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而周遭的人们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存在。阿图什想以自我放弃的方式来刺激德科拉亲王更近一步,直到德科拉在接受阿图什国王的召见时说过:“我的父亲阿鲁斯把真个麦克雷恩家族的隐秘都传给了我,眼下魔巫肆虐我只有选择那禁忌的力量完全背弃神。而家族里必须留下一个人嗣业,就算我成为了王我亦不会再愿意和拉提雅之外的其他女人生有子嗣。绕个大圈和走直线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你愿意让麦克雷恩的血脉断绝的话请按自己的想法来吧!”

拉提雅正是阿图什母亲的名字,阿图什虽然年幼但早慧的他早就看出自己这位叔叔与母亲之间的情愫。了解到母亲真正的爱人是叔叔德科拉的时候阿图什并没有表现出任性的样子,他非常有礼地向母亲询问其内心真正的想法。自此他的内心就对德科拉存在些歉疚,比他任性偏执的生父马库斯阿图什心如止水总是追求冷静与公正。总有人说人后天的素质与修养来自父母与外界的熏陶与驯化,可是这不适用于阿图什阿图什仿佛天生就懂得公正、节制与宽仁。

米格旁观着一切感叹着如此天生就贤明的阿图什为何会有与他素质相差甚远的儿子,很快他就看到了德科拉亲王与阴影里走来的侏儒做交易的场景。米格发现与德科拉做交易的侏儒正是和自己签订契约的那个,从此德科拉就不再是人类尽管他是拯救了王国的英雄。然后获救的阿图什国王拼命地维护着德科拉,虽然迫于凯文三世与其他贵族的压力被外封为农业小城的伯爵。不过比起其他伯爵只能抽取百分之五的税收,德科拉可以自己调整领地内的商业税率并且可以征收农产的一半。阿图什频繁派遣使者与德科拉通气,并且在做最重要决定的时候总是要听听伯爵的意见。

米格对这段和银色蝙蝠转述内容极度吻合的过去之事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致,白色的光辉掩蔽了一切直至米格看到了他最不想印证的真相。拉马克意图弄死的男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到了伯爵家的门外,米格很清楚那个男婴真的就是自己。而德科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了一桩禁忌的姻缘,米格置身于过去的时空之中不仅能目视一切更能听懂过去之人的心声。除了那个从阴影中跑过来与德科拉做交易的侏儒,侏儒的意识里尽是些仿佛圣教会原典里的信条。只是侏儒意识中存在的信条是完全与原典内容相左甚至完全背道而驰,但米格隐隐地感觉到侏儒脑中的信条才是正确的。

德科拉是真心觉得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都很可爱,而拉马克男爵因为男婴已满两岁模样有了些许变化。他虽然感到伯爵的养子与自己的孩子相像可亦无其他证据,世界上相似而不相同的食物实在太多。最关键的是身为袍泽和老上司的伯爵主动与自家的女儿联姻,此等好事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拉马克夫妇半推半就答应了与伯爵家商定的娃娃亲,伯爵亦不忘时刻带着小米格去和拉马克家的小姐玩耍。伯爵意在让两个孩子增进感情,并且每次都嘱托小米格在拉马克家小姐的面前表现得格外绅士。

羊皮卷当然不是用来让米格沉浸于回忆之中,接下来对米格而言最重要却也最没有意义的真实将展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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