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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会说话?

一只四人的队伍在林间艰难的穿行着,从几人的气势来看,都是武者。

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队,一人在前面开路,两人一左一右戒备,最后一人,消除着一路的痕迹。

他们都背着不小的包袱,浑身上下,衣衫褴褛。

猩红的眼睛里透着凶狠,残破的衣服露出来的部分,各种伤痕狰狞,新伤旧伤掺杂着。

最明显的是中间二人,很明显已经中毒了,脚步都有点踉跄,拖慢着这支队伍的速度,只不过是在硬撑着。

看来这是一只运气与实力并存的小队。

不过身上都萦绕着一种残暴的气息,仿佛身体的能量不受控制一样。

几人靠着密切的配合,一直来到边域森林的深处。

这支小队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隐匿的部落。

他们已经在边域森林里待了几个月,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几人几经生死,也遇到了不少机遇,修为反而有了提升。

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去巩固,并且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中,几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不过几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浓密的树丛里面。

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但是以几人的修为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服,隐藏在树丛中,一动不动。

这个人努力的压制住要动手的气息冲动。

待几人消失在视线中,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从树丛中走出来。

“竟然连四大角力都派出了,看来三皇洞这次是真急眼了。”中年人自言自语道。

这名男子,叫牙,是与三皇洞并称的几大势力之一,雷域的人。

他隶属于雷域一个叫“影”的秘密组织。

就算是在雷域中,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的也是少之又少,这个组织直属雷域域主雷鸣王。

这次,该组织派出最擅长隐匿和刺杀的牙,目的是寻找并铲除三皇洞派到边域森林中的几只小队。

牙虽然没有到过边域森林,但以往的刺杀经历,却让他有着非常丰富的丛林隐匿和生存经验。

当然这些经验都是用同伴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即使是这样,赤牙还是小看了边域森林的底蕴。

特别是一路走来,有几次比较明显的出手,还是让他为自己的自大而懊悔不已。

在边域森林的深处,已经不能单单凭借消除踪迹来达到完全隐匿。

有的时候一丝杀气的外露,就会引起一些强大物种的警觉,而很多的物种都是有领地意识的,无形之中增添了很多麻烦。

这也是刚才牙没有对几人动手的原因之一。

现在想来,高层的想法有点多虑了,进入边域森林的深处,简直跟送死没有区别。

即使没有雷公子的特意提醒,也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这支小队挺不过下次危机。

不过这种情况,三皇洞的人应该能预料到。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承受战损,恐怕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雷域这段时间,一直在不断的扩张,兼并大小势力,与其临近的三皇洞首当其冲。

不过三皇洞的底蕴自然不同其他的小门派,也是与雷域并存的几大势力之一。

两者针锋相对,虽然明面上没有直接的冲突,但彼此暗地里的动作都不少。

牙想着几人满载的背囊,一声嗤笑。

边域森林固然遍地是宝,那也得有命带出去才行,这点利害都看不懂,真是高看了这四大角力。

四大角力是三皇洞有名的高手,凭借着几人的龟犀阵法,进可攻,退可守,也有过几次越级斩杀敌人的辉煌战绩。

但是此次恐怕要折在这边域森林了。

想想自己来的目的还真是可笑,真不知道高层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件事情雷公子到底是什么角色?这几年越来越飞扬跋扈了,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牙默默的想着,环顾着周边的环境,暗道:“我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在这里有太多的变故。”

牙没有多停留,朝着边域森林的外围走去。

夜半,秋气渐起,一轮清月悬于夜幕中。

村后的溪流倒映着月光,激起粼粼水波。

突然河床轻轻一颤,水底一阵浑浊,冒出些许气泡。

不过在潺潺的水流中,马上又复于清澈。

林子里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夜晚的森林热闹非常。

床上陈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阵阵羡慕的看向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羽落。

傻人有傻福啊。

陈牧自幼飘零,饥寒常伴,对于平稳和安逸的生活非常的渴望。

特别是来到潮汐村以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一辈子都这样就很满足了。

师父虽然宛如仙人一般,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直接教授过任何功夫,都是最基本的身法、步法、体能基础。

这几年来,陈牧的个头倒是蹿了不少,体重也增加了,俨然一个大小伙子了。

对于武道的理解,慢慢的这几年,也随着师父的影响,开始有了自己的认识。

莫名的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了新的兴趣。

但现在的生活实在是舒适,如果有什么变化,还是晚点来吧,最好是自己正常老死以后再来。

突然,院子里传来“啪”的一声,打断了陈牧的思绪。

陈牧静心一听,什么也没有听到,摇摇头,刚要继续入睡。

院子里又传来“啪”的声音,这次非常清晰。

陈牧一愣,踹了羽落一脚。

“羽落,你听,什么声音?”

羽落朦胧着双眼。

“啊——啥——”

“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啊羽落?”

“没、没啊老大,哪有什么声音?快睡吧啊。”

羽落正睡得香,闭着眼就躺下了。

陈牧摇摇头,翻身下地,看了看师父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走了出去。

陈牧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静静地等了一会。

果然,水缸那里传来“啪”的一声。

陈牧慢慢靠近,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哗哗的水声。

陈牧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把盖板拿了下来。

正看到一张人性化的鱼脸。

瞪着两只大眼,不知道是不是陈牧错觉,陈牧感觉两只鱼眼快要突出来了。

有种莫名的尴尬气氛弥漫在一人一鱼之间。

突然鱼好像反应过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得了,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陈牧挑着眉头有点无奈。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了咕噜。”

“卧槽,你会说话!”

陈牧拿着盖板,惊恐的往后退去。

妖怪啊,陈牧心想着,抄起盖板直接盖上。

“别别别,别盖咕噜。”

陈牧把盖板挡在胸前,后退几步,盯着水缸,犹豫着是往屋里冲进去还是跑到外面,竟然忘记了大声呼叫。

“老、老大,你把盖子打开,我快饿死了咕噜。”

陈牧乍一听这结巴声,还以为是羽落出来了,陈牧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揭开盖子。

只见一条长尾巴的鱼围着缸转着,咕噜咕噜的叫着,自己还像转筒一样翻滚着。

“额,你想吃点啥?我一会上厨房看看去。”陈牧看着好笑,问道。

鱼两只前翅搭在缸沿,眼巴巴的看着陈牧:“就是那些泥点就行啊大哥,能吃咕噜。”

陈牧看着这条鱼的德行:“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条鱼啊,怕不是条鱼精吧?”

“放屁!你才是鱼精,我乃是,额乃是那个,那个啥......”

“大哥,你先给我找点饭吃好不咕噜?”

“那不就是些黑泥巴么?”陈牧有点纳闷。

“呸呸呸,你们此等凡夫俗子怎么知道,那可是最精纯的水之能量,我攒了很久的,要不是那天突然天降横祸,我就能恢复点力量了,天妒英才啊,上苍不公啊咕噜。”

陈牧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我滴个乖乖,那个横祸不会就是我吧。

有点心虚的看了看眼前叉着腰,正在骂天骂地的鱼,暗想:要是早知道让羽落炖了就好了。

“衣服洗了,泥浆都没了。”陈牧摊摊手。

“桌、桌子上还有一点,能行。”

水缸里的鱼支棱着一只鱼翅指着院子里的石桌。

陈牧走过去,用手擦了下来,刮到水缸壁上。

“你丫是不是个高级生物?吃相怎么和羽落这么像”

陈牧一脸鄙视。

“大、大哥,就这么点,不够吃啊,你要不把我带回泥潭那里啊咕噜。”

陈牧一撇嘴:“得了吧你,还带你出去?师父不打断我腿,你还是省省吧。”

“好吧,那你给我开着盖子啊,我多少能吸收一点咕噜。”

鱼趴在缸沿,满脸期待的说。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咕噜啊?你难道叫轱辘?”

“你才叫轱辘!你全家都叫轱辘!”

“呦呵,还胆肥了,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轱辘了。”

“你丫敢!咕噜”

只见一条鱼立着尾巴,两只前翅努力的想交叉在一起。

但是无奈太短,只能虚叉着,一脸横气。

陈牧眼珠一转,嘴角微翘,一本正经的说:“嗯,你想啊,我总不能老叫你鱼吧,总得有个称呼”

“我刚想了一下,有个名字很适合你,我有个兄弟叫羽落,你们俩性格气质都很像,所以,我以后就叫你二傻吧。”

“你丫有没有文化,羽落这么诗意的名字,很像怎么也得叫羽飞、羽升、羽灵之类的吧,我抗议。”

只见一条鱼扒着缸沿,鱼嘴一开一合的,一只短短的前翅还时不时的抬起来比划着。

“哈哈,这个二傻的气质越看越像了。”

陈牧都已经忘了自己是跟一条鱼再说话了,要是有人看见,真是以为陈牧疯了吧。

“二傻二傻二傻二傻”

陈牧跟个傻子一样。

突然,师父屋里的传来一声咳嗽声。

“阿牧,睡觉吧,天不早了。”

陈牧吐吐舌头,坏了,师父好像都听见了,伸手指着鱼。

“你给我老实点,明天再收拾你。”

陈牧进屋以后,倒是冲淡了之前的胡思乱想,不一会就睡着了。

缸里的鱼似乎也忙活了半天,仰着肚子漂在水面上。

薄薄的雾气从村周围的林子里升起,天边已经泛起亮光。

一个身影轻轻一动,闪进屋里。

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水缸的旁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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