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密的兄弟姐妹, 在长大后，容易渐行渐远。
石振重生前，跟自己妹妹的见面次数, 就越来越少。
见了面他们聊，他妹妹整天不是关心哪个牌子出了新款，就是说她的孩子怎么怎么。
些石振都不关心，不想听。
而当石振劝她找点事情做, 至少不要再乱花钱, 她又顾左右而言他，或干脆跑掉。
最重要的是，石婷见了什么都想买, 钱了就刷信用卡，财务状况一团乱！
基本每次都是样：石婷一开始花超了钱怕他说，想法子瞒着他, 拆东墙补西墙, 瞒不住了就只能找他哭，诅咒发誓说下次绝不会再样，下次却还是忍不住去买。
他心情不好那几年，她妹妹一个不留, 甚至把自个儿的征信都弄花了。
他妹妹就是有他。要是有他，又或他有钱, 估计就是个深陷网贷大坑爬不出来拖累全的……老赖。
让他生的是, 他个妹夫，差不是德行——本事, 还什么都想要好的。
只是前一个做事难，那人的父母更是一言难尽，他给他外甥女买的奶粉, 人当奶奶的都能藏起来不给孙女吃……至于后一个，倒是尽了老白脸的本分。
石振上辈子妹妹挺有意见的，但现在到十四岁的少女朝着自己跑过来，他倒是又记起了她小时候的种种事情。
他们的母亲身体不好，只能在干点简单的务，最打理一下屋前屋后的菜地。
等她妹妹出生后，他妈身体就更不好了。
他那时候虽然小，但知道不能累着他妈，就总是帮忙带妹妹。
他给他妹妹喂饭，哄他妹妹睡觉，等他妹妹稍大一点，他出去玩脚边半拖着个小拖油瓶。
他妈去世的时候，他妹妹才四岁，又瘦又小的人儿在他怀里嚎了个晚上。
他们山里的地，跟安山镇那边连成一片的肥沃田地，是完全不一样的。
安山镇地处平原，国分的地在周边，村里人出门去种地，扛着锄头走十分钟顶天了，来去特别方便，干着干着渴了，回喝口水再去干一点关系都有。
但他们里……他们的地根本不在村子附近，他父亲去种地，往往要先爬半小时的山。
他们的土地非常贫瘠，山上还有河，常常要挑水灌溉。
还有他们种香菇，不是后来那样在大棚里种，都是去山上挑合适的木头，在上面割了口子种的。
他爸出去干活，一般一去就是一整天，不可能干一上午，回来给他们做个饭什么的再去干。
所以，他妈刚去世的时候，他带着妹妹，都办法去上学。
一来是他妹妹总哭，离不开他，二来是小学挺远的，八岁的他办法带着妹妹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
那会儿，他只能在妹妹做饭，顺便打理里的菜地。
是因为样，他爸才会急急忙忙娶了他后妈。
他后妈来了之后，他妹妹就有人照顾了，他从务事里脱开身，可以继续去读书，后来他们还买了羊回来养，子更是越过越好。
所以，石振自己后妈一直很尊敬。
至于他妹妹……他得承认，年轻时他在个最重视的，就是他妹妹。
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现在到年少的妹妹，石振更是跟女儿差不。
他个“女儿”，辈子一不能养歪了。
“哥，你回来了啊！”石婷到石振，先是笑，紧跟着“哇”地一声就哭了，伸手去抱石振：“我好想你啊！”
石振猝不及防被抱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他前段时间，怎么想个妹妹。
好在石婷不知道，她抱完就放开石振：“哥，你回来有有给我带好东西？”
石振拿出花生给她吃：“有。”
石婷原本有点失落，到花生眼睛就亮了，飞快地吃起来，又问石振要不要。
石振说不要，她就一颗一颗往自己嘴里塞，一叠声地说好吃。
想到二十年后石婷几乎不在吃饭，就喜欢到处找美食，偶尔来他他做了饭，石婷不爱吃……石振觉得还是时候的妹妹可爱。
石振回过，就见妹妹头上有根花花绿绿的头绳。
红绿配的颜色……哪怕石振喜欢鲜艳的颜色，觉得丑。
“你的头绳……”
“哥，是我自己做的，漂亮吧？”石婷眼睛亮了，“我跟人学的，把毛线编到橡皮筋上去就可以做出来了！”
石振艰难道：“不错。”
石婷又道：“哥，我们学校有人用在县城买的皮筋，那才叫好，她们还有发卡……哥，我想要。”
石振：“……”
石婷意识到石振的无语，又道：“了哥，你知道葫芦娃吗？我们班还有人买了葫芦娃的铅笔盒，那铅笔盒是层的！”
石婷开口要铅笔盒，但她那眼，晃晃的就是想要。
石振暗叹一口，道：“婷婷，我回来是想带你去我打工的地方，跟我一起住，到了那里，我就买给你。”
他妹妹真是打小就喜欢些。
他虽然想让他妹妹改，但真要完全不给她买，压制狠了，以后他妹妹指不会反弹地更厉害。
只能慢慢教。
“哥，你真好！”石婷喜滋滋地说，开始跟石振说学校里的事情。
石振他们村算穷的，石婷在他们学校里，算穷的，不过小姑娘长得漂亮，倒不至于受欺负。
就是她跟石振聊天的时候，关注点都很歪，总是说谁谁谁穿了新衣服，谁谁谁用雪花膏，谁谁谁可以一星期吃好几包泡面。
石振：“……”
他想起来了，他妹妹上辈子，关注点么歪。
他那时候想，只觉得心疼——别人有的东西，他宝贝妹妹怎么能有？
所有有钱之后，他是很乐意给妹妹花钱的，他妹妹想要什么，他能买的都给买了。
再加上他那时候爱面子，有点困难不爱跟里人说，他妹妹就越来越能花……
石振给自己妹妹投喂过花生之后，先带着妹妹去了学校宿舍。
那实不能叫宿舍，就是个大通铺，不大的一间屋硬是住了二三十个人。
黑乎乎的屋子里，一张接着一张宽不到一米，木板拼的床靠墙放着，上面放着一些私人物品，些东西上面，还都写了字或做了记号。
他妹妹那张床就在中间，在一堆床里，算干净整洁的，床头还摆了一罐咸菜。
他妹妹撒娇：“哥，你走了之后我天天吃咸菜，都快吃吐了！”以前她哥都会给她送吃的，偶尔还能吃兔子肉，特别香。
石婷露出馋样。
石振：“……”
石振跟妹妹聊了聊，就去问转学的事情了。
同一时间，安山镇。
关白羽正和石星火一起准备烤串。
石振走之前，让他在里好好休息，等成绩出来。
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休息，比之下，他更想为石振做点什么。
摆摊种事情，本来就是长时间不去摆，客人容易跑掉的，还可能有完全一样的摊子出来，直接抢走全部生意。
他哥陪他中考，本就停了天，次回去又要停好几天……么久不出摊，生意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考虑到一点，石振走的那天晚上，关白羽就推着炸串摊子去了镇上卖炸串。
之前石振摆摊，他常来帮忙，现在石振不在，他一个人管摊子，竟然不成问题。
有了摆炸串摊的经验，第二天早上，关白羽把卖饭团的摊子，摆上了。
石振并有特别好的手艺，选来做的生意就很简单，关白羽上手非常快，把生意做的像模像样。
如此般，关白羽已经做了天生意。
他做的是石振干惯了的活，还有石星火帮忙，但依然非常非常累，手脚酸疼地厉害。
他哥一开始的时候，可是人帮忙的，前段时间吧，他哥除了摆摊还要负责布置租来的房子……
关白羽心疼不已，然后干活更认真了。
他哥的亲人要来了，虽然他哥不怎么说起里人，但他哥的表现，人还是重的。
他表现地能干一点，他哥说不会觉得他比他那些姐姐妹妹要好，他哥的里人，应该会更喜欢他一点。
关白羽天晚上去镇上摆摊，就发现镇上的摊子，了几个。
最近晚上出来玩的人越来越，自然有别人跟他们一样，起了心思摆摊。
关白羽旁边，就了个卖粉丝汤和臭豆腐干的摊子，摊子还摆出来几张桌子，给来吃东西的人坐。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卖的牛肉粉丝汤五毛钱一碗，炸臭豆腐干五毛钱六块，生意还挺不错的。
关白羽正卖着，就见自己的一个女同学挽着个差不年纪的男人来到他摊前。
如无意外，人应该在谈象。
之前关白羽来给石振帮忙，少遇到认识的人，但是他头一次遇到同学，他同学竟然还谈象了……
关白羽好奇地打量了方几眼。
“关白羽，你在卖炸串？”那个女生很好奇。
“嗯，”关白羽朝着她笑笑，“你要买吗？”
那个女生向身边的男生，男生立刻问她想吃什么，然后人就挑了块钱的东西。
关白羽卖的炸串，荤的至少卖五毛，而像年糕豆腐干种素的炸串，五毛钱能买串。
毕竟些东西成本很低。
关白羽帮她炸好，撒上辣椒粉递给她，就听她问：“关白羽，你还去读书吗？”
关白羽笑起来：“去的。”
“那你现在……”
“赚学费。”关白羽笑起来。
那女生有些感慨：“挺好的……我就不去读书了，读书烦了！关白羽，我现在找到工作了，在沙发厂上班，你什么时候要买沙发，可以来我们厂。”
陆续有别人来买炸串，女生就挽着身边的男生走了。
关白羽一直以为，自己在摆摊的时候见到同学，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并有。
他现在，就是特别想他哥。
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石振在村里待了三天，就带着人离开了。
安山镇边有一大摊子的事情，他不能丢开久。
最重要的是，关白羽的成绩快出来了，他要回去。
石大林答应了跟石振一起走，赵美云当然是要跟着的，石大林和赵美云都要走，赵秋娟就不会留在山里。
至于石婷……石振许诺了她，说出去之后给她买好的铅笔盒书包发卡……她是最想去外面的那个。
赵冬娟倒是一直个好脸色，但她不会留下，最终全一起，大包小包从山里离开。
里的东西，石大林一样都舍不得留下，就把能带上的全带上了，以至于他们每个人，都要拿不少东西。
拿的最的，当然是石振和石大林，赵秋娟拿了不少。
赵美云几年腰不好，拿的东西就少一点，至于赵冬娟……
本来让她拿的东西，只比赵秋娟略少，但她张嘴就是石婷凭什么不用拿那么东西。
确实，石婷就背了自己的书包拿了自己的衣服，别的东西都拿。
她毕竟是最小的，还是石大林的亲女儿，石振又宠她……赵美云平常都不让她干活。
换做以前遇到种事，石振为了避免麻烦，半会从赵冬娟要背的东西里拿一些自己背着，让赵冬娟闭嘴。
不过次，他想了想，从赵冬娟负责拿的东西里拿了一包东西给自己妹妹，让自己妹妹拿着。
石婷感觉有什么不，只想着要去外面过好子了，开开心心地拎在手里。
不过带着东西走了一段山路，石婷就不行了：“哥，我走不动了。”
“我背的东西是你的三倍不止。”石振了她一眼，他和石大林直接挑着担子！
石婷眼泪汪汪的。
石大林瞧不得女儿样子，当即道：“婷婷，你把东西给爸爸拿吧。”
石婷正要给，石振道：“婷婷，爸爸年纪不小了，他累的。”
“那……”石婷可怜巴巴的。
石振道：“你自己背着走……等到了镇上，我买冰棍给你吃。”
石婷咽了口口水，继续上路了。
她一路上都在喊累，走到后来都摇摇晃晃的了，时石振又道：“婷婷，你喜欢连衣裙吗？大红色的，你坚持一下，等到了安山镇，我给你买一件。”
石婷顿时又精了。
石振见自己妹妹样子，有点想笑。
走山路和走平地完全不一样，尤是偶尔走上坡，真的特别累。
石振觉得自己妹妹会儿的体力，真的挺不错的。
搁二十年后，他妹妹哪怕啥不带，怕是都走不动路！
而走路的时候，石振一直跟在自己后妈身边，半路上，还帮他后妈背了点东西：“赵姨你腰不好，别背重的东西。”
他后妈上辈子就是跟着他爸去干活的时候摔断腿的，他现在就怕出去的路上，他后妈出事。
听石振么说，赵美云特别感动，就赵冬娟暗道“假好心”，不过人去管她就是了。
他们一直走到石婷读初中的地方，然后石振花钱，请人用拖拉机把他们送到县城。
他们平时买点什么东西，亦或办点什么事情，都是在附近镇上，县城不怎么来。
不过除了赵美云，他人都来过。
赵秋娟今年已经二十了，她之前实说过一门亲，那会儿石振十六岁，她十八岁。
想着姐姐要出嫁，该买点东西打扮打扮，石振就带着姐姐妹妹，一起来了县城一趟，买了些吃的用的。
不过那门亲事最后成。
赵美云个女儿还是很疼爱的，至于石大林边，因为赵秋娟赵冬娟跟着赵美云过来的时候年岁挺大，姓的不是石，所以石大林的意思，就是个继女结婚，彩礼他不要，嫁妆不给。
当然，石是她们娘，事儿他是认的，要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地方，他愿意出力。
石大林样的做法，实已经比很亲爹都来的好了。
不少亲爹拿了彩礼，还不给嫁妆！
赵美云从石大林那里得到儿，就很高兴，觉得自己女儿样子，一能说个好人。
当时赵秋娟确实到了境不错的人，赵美云好说，跟那人说彩礼按周围人的数目给就成，到时候她全留给女儿当嫁妆。
赵美云么说，是想让人重自己女儿，结果那人听她么说，就想不给彩礼了。
说既然是走个过场，他们就不会借钱充面子了。
还有，按照本地习俗，男方要给女方送酒送猪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般女方，就是拿着些，再添点鸡蛋什么的，办婚宴。
结果那又说，石大林不是赵秋娟亲爹，必要送酒送肉，东西他们不送了！。
那人真要说起来，就是见石好说，得寸进尺。
事儿把赵美云坏了，石大林跟石振着了恼，婚事最终不了了之。
赵秋娟又不愁嫁！
在安山镇那边的乡下，都男女少，别说他们山里了，赵秋娟虽然模样一般，但干活利落，已经是顶好的姑娘，想娶她的人不少！
了，石不肯再谈亲事之后，那又眼巴巴求上来了，说是亲事可以慢慢商量，猪肉酒水他们愿意加倍给，彩礼可以不陪嫁回去……他们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真心要赵秋娟的，只想要赵秋娟个人。
当然赵秋娟最终嫁，而赵美云最近，正在给她寻摸更好的婆。
上辈子赵美云要是不摔断腿，赵秋娟应该会嫁的不错，以她的性格，只要不遇到极品婆或他意外，子不会过得差。
他们山里些年变化很小，但县城一年一个样。
会儿的县城，比之前石振带几个姐妹来的时候，要繁华很。
石婷扭着脑袋，得眼睛都亮了。
石振想到自己之前答应给她买冰棍的事情，就找了一店，毛一根的冰棍，一口买了六根，给里人一人一根。
“我不用……”
“我吃什么冰棍！”
赵美云和石大林有点不好意思，不肯吃。
石振道：“吃吧，算什么？”
赵美云和石大林到底还是吃了。
种毛的冰棍个头不小，吃着很甜，就是吮吸过甜味之后，就剩一块冰。
不过大夏天的，冰好吃。
石婷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问石振：“哥，我们晚上吃什么？”
她么说的时候，着不远处的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