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所怀疑。”
任何一种没有实战过的武器都会面对使用者的质疑，这种重机枪也不例外。
“嗯？”蓓尔看着绿头发，等待着她的下文。
“它的射速的确很快，但这种射速真的有必要吗？在战场上部署这种武器，会不会只是一种单纯的浪费弹药行为？”
“那我们来做一个小假设吧。”
为机枪挂上保险，蓓尔将已经打空的弹盒从枪身上拆了下来，然后费力地将和脚架分离的机枪架在胸墙上，好让拉默能够看清上面的白光瞄准镜。
“这是给枪械使用的望远镜？”
拉默没有对瞄准镜表现出太多惊讶。
为了实现远程狙击，联合省的一些精锐猎兵部队中也有配发一些带着长距离瞄准镜的卡宾枪。
虽然那些瞄准镜的大小远不如面前这个小巧，性能也无法与之比拟，可两者的性质也没用太大差别。
“没错。”蓓尔点了点头，“它所用弹药的杀伤射程超过1500米，而配合这种瞄具，使用者可以做到对1000米外目标的准确打击。拉默小姐，你觉得，如果现在有一个邦联步兵团从一公里外向我们展开冲锋，以它刚才的威力，能在我们进入对方射程前摧毁多少人？”
“一个小队……不，一个排？等等……”
在蓓尔提醒了重机枪的射程后，对军事有所了解的绿头发总算反应了过来。
决定有效射程的弹丸初速很容易进行测定的——这代表眼前的黑发少女没理由对她说谎。
“如果它的弹药充足，在双方进入步枪射程前，它就能对敌方造成三位数的杀伤，而且……”
她看了那些被打成碎片的胸甲。
“它的弹药比能够造成同等伤害的水晶碎片更加便宜。”
在她开口之前，蓓尔代替她说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
绿头发扶着还带有余温的机枪枪管，沉默了整整半分钟。
她现在知道这种武器的划时代意义到底在哪里了。
当确定这样新武器真的有效后，她接下来所急于知道的，就是蓓尔的手里到底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你能提供多少这种武器？”
“每天一挺，外加三十发弹药。”
拉默对这个数量不太满意：“这有些太少了。进攻的时间就在十五天后，以这种武器的射速，那些弹药恐怕不够消耗。”
“没什么大问题。”
蓓尔摇摇头——她的在心里早已有了其它打算。
除非遭到邦联火炮的集中压制，否则，就算是普通的小口径自动步枪，也能对普通的邦联士兵形成压倒性的压制火力。
“胜利的把握不完全在它上面。”
“什么意思？”
“等到明天吧，拉默小姐，我会给你看看另一些武器的。”
她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在疑惑中，绿头发带着蓓尔重新回到了她的住所。
鼓励了一下正在学习煎制海星煎蛋的小普普后，肩膀还有些痛的少女躺在床上，给自己做了个热敷，然后安心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
翌日。
一大清早，蓓尔就被急不可耐的拉默拽到了血鹫军团的义勇军营地。
在那里，她向着绿头发展示了她这次准备的东西：几把崭新的AK-74M突击步枪。
一些简单的锻钢，塑料相结合，再配上用双基火药驱动的黄铜被甲铅心弹——这就是地球上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杀戮武器之一。
自动步枪。
这一枪族的武器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造成了数百万人的伤亡。不过，枪械无罪，有罪的只是扣动扳机的人。这些库存量极大的小口径步枪在地球已经快被新一代的自动武器取代，但在这个世界，它却完全有资格屹立在轻武器性能链的最顶端。
出于成本考虑，研究所目前愿意向蓓尔提供的只有中俄两国采用的制式武器。由于不用考虑到机械化步兵作战，采用正常布局的有托步枪自然是她的首选。
这种使用了大量塑料部件的步枪重量十分轻便，空枪状态下只有不到3.5公斤，而它所使用的小口径子弹的重量也只有7.62毫米中间威力步枪弹的一半——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一特性。
因为小口径步枪的轻便性，仅仅一次传送，她就能从后方获得6把步枪和800发弹药的补给。
对于一支一穷二白的义勇军团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量。
即使需要腾出两天时间储备机枪弹药和备用弹匣，在十四天后的攻击时刻，蓓尔也完全能够借此组建起一支装备一挺重机枪和72把自动步枪的火力小队。
这支小队的人数不过一个连队，但它们使用的武器射程、精度相比邦联步兵具有绝对优势，弹药投射量更是超过一个正规邦联团百倍。只要她能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对他们进行得当训练，在任何一场军级以下战斗中，这样一支火力小队都足以倾覆胜负的天平。
“看看它们。”
为一把AK-74M装上弹匣，蓓尔打开保险，在高墙上对着今天早上刚刚修复的靶子打了一发短点射。
可怜的稻草人在子弹的蹂躏下再次倒在了地上，那些停留在驻军营房上的乌鸦们也怪叫着飞了起来，如同在最近的距离嗅到了死亡。
“威力足以打穿胸甲，射速和之前的机枪不相伯仲，最重要的是，它的重量很轻，而且还能一个人使用。”
把手里的武器交给绿头发，蓓尔指点着她对着标靶试射了几发。
看得出来，她对手上的这把武器也非常满意。
“蓓尔小姐。”
兴致高昂地打空所有子弹后，掩饰不住脸上欣喜的拉默·撒拉弗退出弹匣，用探询地眼神看向了身边的黑发少女：
“既然我们两个是朋友，那……你能告诉我实话吗？这些武器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
“拉默听说过某种法术吗？它可以把一些东西存储在稳定的亚空间中，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取出来。”
“我在坠星堡学习过，当然知道有这种法术。但我问的不是它们存放在哪，而是——”她顿了顿，“你是怎么从黑铅堡得到它们的。”
——武器的来向到底是何处。
除了刚开始见面的“邦联间谍”外，这是蓓尔这几天来所面临的最尖锐的质询。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如实回答绿头发，然而，在得到研究所授权前，她没有任何权限向当地人透露她的任务和详情。
即使是在交付这批轻武器的同时，13号也特地警告她：要严格控制每一支步枪的流向，并暂时不要向当地人透露任何有关武器原理的情报，以及她本人的背景。
蓓尔能猜到后方在想些什么。
为了减少之后可能出现的伤亡，她可以选择帮助内战中的一方，但必须确保地球方面的武力能够对这里形成绝对代差。
即使她真的把绿头发当做朋友……这也是她也不能改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