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黑夜里有双睁大了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他和他手上的蜡烛，白色烛火在幽暗的房间不断摇曳，在墙壁上形成很诡异的投影。
不过再接近一步，那只是黑猫而已。
黑猫是女巫的眼睛，是魔鬼的爪牙，在他们那个世界就是这样形容的，在普通人眼里它是不详，在魔法师眼里它则是信使。
所以布诺没有离开，他不敢把蜡烛吹灭，几十年了，他被困在这个黑暗的城堡几十年了，除了那位年轻的王强制让他炼制魔法阵以外，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这次又是什么？附魔？还是提炼？每次传信的时候，他就在用心思考，那位年轻的王很喜欢这些花样儿。
这时，黑猫开口了。
“吾王命令你三天之内炼出‘炎域’的魔法阵，成功的话，准许你离开这三天。”
“……我做不到会怎样？
“喂血蟒或者丢血池，你可以选择一样想死的方法。”
关乎到自己的性命，他觉得自己必须自救一下；“能和陛下商量一下吗？”‘炎域’传说级别的魔法阵，出世毁天灭地，绝对会掀起一场浩劫，就是那些天才级别的术士也只敢偷偷研究，绝不敢对它有什么炼成的想法，这是大家一致公认的禁术。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中级术士，让他炼成‘炎域’，还不如杀了他比较爽快。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而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冷漠的表情。
“传话完毕，王要在三天后见到成果，否则后果你自己想清楚。”传完话，黑猫拐进一个角落，不见踪影，留下还在思考着各种逃跑方案的布诺。
可惜，什么办法都想过来了，他就是没辙，先不论他给的那些死法，他的身上早就被打入魂咒的咒文，就算他死了，他的灵魂也永远被束缚在这，永世得不到解脱。
也许他不该为了出风头，和国王这些势力扯上关系。怪不得那些臭屁同行对他跑到王宫作死闻不作声，搞半天就是想让他死。
“这下算全毁在这里了。”这几天一直绷着脸的他，终于露出一点绝望地表情。
“嘻嘻，这种术阵有什么困难的，只要贡献出你的灵魂，我就帮你炼出来，怎么样？”一个少年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的头顶。
“谁！？”布诺慌张地站起，一脸肃容，各种魔法阵在他身后若隐若现，手上出现一本古旧的书籍，明明没有风，纸页却哗哗哗地自己翻动。
“别那么紧张嘛，我不会伤害你的。”一身红袍的少年漂浮在空中，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眼，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我记得这个城堡被我设下各种魔法阵，你是怎么没有触发它们闯进来的。”布诺警惕道。
“你那些阵法根本不够看，效果加起来最多能吓吓普通人，我是怎么进来的？当然从门进来的咯。”少年开心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布诺逐渐发黑的脸。
“你可以叫我红。”少年回答得懒洋洋的。“我是来找可以上战场的棋子，然后就一眼相中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布诺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非常戒备的望着他“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王还是想杀我的那帮家伙派来的？”
“不是哦，我并不属于哪一边，应该说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想和你做一个交易。”这个叫红的少年对他眨眨眼。
“什么交易？”
“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所烦恼的事情，就像人类和魔鬼签订契约一样，而你的灵魂归我所有。”
“也就是你帮我炼出‘炎域’，我的灵魂就会被你拿走……我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不不，没有那么糟糕，我的意思是你的灵魂归我，也就是你整一个人，**、灵魂一概包括，都归我所有，甚至是你的现在、未来全部在我掌控中。”
“听起来，就不想答应。”
“这真的是很划算的一件事，死在这里和成为我的手下，笨蛋都会选前者。”红耸耸肩，见对方还不答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鲜血随着指尖流下，像一股小溪一样，逐渐化成了一个红色的石块，他递给布诺面前，“这是‘炎域’的召唤石，你可以把它当做你自己炼出来的成果给你们世界的主宰者，换自己的性存活，够诚意了吧。”
布诺没有接，他在脑里不停地分析这个少年说的话是否真实，他总觉得对方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是自己只是被囚禁在这的一个二流术士，自己到底有什么被对方看上。
“我还可以消掉你身上的咒印，这样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这样总够了吧，你可不要在得寸进尺了。”红的耐性随着布诺长时间的沉默磨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些不爽道。
听到对方可以消掉他身上的咒印时，他一瞬间激动起来，也不管不顾了，“如果答应你，我就可以离开？”
“当然，之后你会成为我的手下，成为棋盘上我方的战士。”红又拿出一个东西，布诺定睛一看，是一颗红色的士兵棋子，红将它放在布诺面前。
布诺依然没有理解他的话，但是自由的选择就放在这里，他已经受够了一直关在这里。
看着红色充斥着光泽的棋子，他好像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这是几百年前，还是几千年发生的事了，布诺他确实答应了他的条件，却没想到迎来的确实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结局，和魔鬼交易果然要付出代价的，和这么狡猾的魔鬼交易，更是连自己的未来也赔进去了，回忆至此，布诺只能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不是红的手下，而是他的奴隶，使唤他就和一个工具一样，在他们红方阵营中也没什么存在感，总是被人嫌弃和吐槽的一个角色。
所以，现在的他在这次‘祭神战争’中，充当着一个饵的作用，目的就是吸引白方的注意力。
他一边叹息着，一边朝着北之间隙的入口走去，才刚走进去，自己的体温就像被这片冰天雪地吸走了热度，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咚——”
他被什么绊倒，甩在了雪地里，他再一次为自己的行为嗦嘎到羞耻。
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男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