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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重逢哪吒

郎啸大笑着奔了过去,把住对方双臂,看着对方同样激动的脸庞,笑道:“哪吒,好久不见了!一切可好?”

原来来人却是哪吒!

哪吒上下仔细地打量了郎啸了一番,他见识不凡,自然能看出郎啸比起初次见面时,法力又有增长,不禁为这个兄弟高兴,笑道:“都好!都好!不过,看起来,你又有奇遇吧,法力又增长不少,也许要不了多久,我都不是你对手了。”

想着方才行险赌博的情形,郎啸摇了摇头,道:“那是什么奇遇,差点就被困住,出不来了。倒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那日你从天庭突围而出之后,我也受了点伤,不得不在府中养伤。等伤养好了,我便想到下界来寻你,天庭真是闷死人了!尤其是最近府中……”哪吒想起李靖刚刚回府思过时府中压抑的气氛,李靖铁青的脸,醉酒后肆意的辱骂,感伤又愤怒地一笑,说道,“府中气氛实在让人难受,我更待不下去了,便到了下界。茫茫人海,一时也不知上哪去找你,不成想,前两日,我无意中碰到一伙儿妖怪,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天妖现世的传言,想要对你不利。我便出手擒下了他们,一番拷问之后,他们却不能说出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一怒之下,灭了他们。我寻思天下妖族中,唯东方妖王金鹏野心勃勃,素有一统妖族之志,或许这传言便是他故意派人放出来的,所以我便到了东海来,我想你要是也得知了这个传言,说不定也会来东海走一趟的。”

“当我赶到东海之后,我便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欣喜之下前来杭州城中寻你,可过了一阵之后,你的气息突然像是被什么阵法掩盖住了,那阵法极为强大,就连我的神识也不能突破阵法的禁制,确定你的位置。我还担心你是碰上了什么厉害的对手,正是担忧,只能朝着气息消逝的方向,一路行来。没想到就在方才,又突然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了,我这才急急忙忙寻了过来。郎啸,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感受着哪吒浓浓的关怀之意,郎啸自是感动,可是哪吒话语中流露出来的习惯性的对于其他妖族生死的漠视,随手便灭了一伙儿妖族,却让郎啸不禁有些难过。

深深地皱起眉来,心底有悲哀流过,郎啸想着想着不禁呆了,就连与自己交好的哪吒对于妖族也是这种态度,不难想象其他的仙佛,对待妖族更是何等的冷酷无情!只要遇上,也许稍不如意,便可随手灭掉!而妖族,又能向谁去哭诉?!他们难道便不是天地生养?他们难道就注定低人一等?他们难道在权力者面前,就只有接手被屠戮的命运么?!

哪吒见郎啸发呆,面上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悲愤,奇怪地问道:“郎啸,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看着哪吒疑惑的眼神,郎啸却无法去责备他,长久以来的惯势,岂是哪吒一个人的错!而且,妖族的生存,却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仙佛的慈悲上,终需要靠自己!惟有自己强大,强大的足已和仙佛一战,才能真真正正地在三界活下去!

长叹一声,郎啸恳切地看着哪吒,郑重道:“哪吒,以后再见了妖族,只要他们不是冥顽不灵,非要与你为敌,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活路吧……”

默然地点了点头,哪吒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却是忘了,郎啸说到底始终是妖族,自己在他面前提到屠戮他的同族,任谁都不会好受。

勉强地笑了笑,哪吒郑重说道:“郎啸,你的话我会记住的,我哪吒不是嗜杀之人,以后见了妖族,我不会主动与他们为难。”

郎啸心中一阵感动,知道哪吒这是顾念与自己的情谊,方才有这番诺言。

不想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哪吒岔开话题,问道:“郎啸,你先遇到谁了?从他所布阵法来看,他的实力和我应在伯仲之间……不,应该比我稍胜一筹吧。到底是何方高人,想要困住你?”

“佛门的阿傩尊者。”

“什么?竟然是他?!”哪吒大惊道,心中已是飞快地盘算起来,阿傩尊者乃是佛组身边随侍的两位尊者之一,他的行止,很大程度上都代表了佛组的意思,那此番布阵,到底是他自己擅自所为,还是佛组的意思?难道佛门已经要公然介入了么?

神色变得慎重无比,哪吒长深了口气,缓缓问道:“郎啸,你仔细给我说说,到底阿傩此来,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想要困住你?”

郎啸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将事件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哪吒复述了一遍,从初见阿傩所化的明性和尚讲起,禅房内的一番言语交锋,除去化身之后的正面交锋,自己又是如何行险赌博才破了金刚伏魔大阵,都滴自不露地讲给哪吒听了。

在听到阿傩说到要郎啸在阵中听他讲经千年时,哪吒眼前一亮,思索着说道:“难道是佛门想要点化你,收你入门?可是,用得着如阿傩这般在佛门地位尊贵的人来做这事么?这是天大的一件好事,阿傩用得着还用金刚伏魔大阵将你困住,以逼你来受他点化?这说不通啊!”

听闻这番话,郎啸却是不屑地嗤笑道:“哪吒,你想什么呢!我可不愿意到他佛门做个和尚,青灯礼佛!什么天大的好事,呸!我郎啸才不稀罕呢!想要点化我,除非如来亲自出马,或许我还会听上两句,否则此事休想!我自行走天地,快意恩仇,何人有资格来定我行止?你自命慈悲,要普渡众生,我只消受不住!”

哪吒苦笑一声,这倒忘了眼前这位,却是对仙佛没什么好感的,依他骄傲倔强的性子,更不要说受什么恩典了。

哪吒尴尬一笑,解释道:“以往仙佛两家想招什么人了,消息一传出来,天下妖族里,争先恐后的不知凡几。虽然多是小吏,差些便成了坐骑,但毕竟也算是脱了妖族。这人总想往高处走,倒也无可厚非,是我想岔了。”

郎啸深深地沉默下去,难道妖族在仙佛面前,就连尊严都不能保存了么?

一直静静聆听的蝴蝶却开口嗤道:“这等折腰之徒,在我大哥面前提及,没的辱了我大哥的耳!”

哪吒循声望过去,便看到先前忽略掉了的蝴蝶,哪吒只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陡然生成,那是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只因在蝴蝶愤怒的脸上,那一双真诚炽热、野性未泯的眸子,在天庭中,竟是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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