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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

不要那么活学活用啊!!!我不是这么教你的!

龙王要不是你大伯我们俩就被赶出去了你信不信啊!

江晚立刻语速起飞, 诚恳道歉:“抱歉他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我师兄觉得开心是件很难得的事情,很多人都不开心, 所以您虽然有时候和大家一样不开心,但是除此之外您什么都有,这是一件很值得羡慕的事情!”

圆上了吧呜呜呜。

龙王敖隶真是个实诚又老实的中年大叔,又或许只是个度量很大又对自己侄子怀有一点微妙愧疚心的寻常大伯, 总之他笑了笑,就顺利地让这个话题过去了。

“你能和敖烈关系好, 我很开心。”龙王大伯笑得很慈祥,说:“你是个好孩子,和敖烈在一起多带带他。”

薛师兄明显没有应付过这种“到朋友家玩被朋友父母盛情夸赞”的场面, 估计这也是他第一次被人夸“好孩子”。

龙王大伯明显是真心的, 所以他一时也说不出背过的客套话,顿了顿,才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话道:“哪里哪里。”

龙王大伯笑眯眯地让他们坐, 随侍的仆人端了茶和点心上来, 然后他说:“怀朔是吧,你也成家立业了,伯伯有事情要和你说。”

龙王大伯低头喝了口茶, 可能是要给自己鼓鼓气, 然后说:“你父亲其实和我们家有亲戚关系。”

薛怀朔抬眼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意思是“你接着说”。

龙王伯伯一鼓作气:“其实你父亲是我的弟弟, 按辈分算你可以叫我一声大伯。”

江晚:“……”

打直球是你们东海龙族的优良传统是吗!完全没有任何委婉暗示,开门见山就是真相啊!

薛怀朔还没有什么反应,坐在一边的敖烈的眼睛瞪得很大,脱口就是:“什么!”

龙王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对,他是你堂哥。”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立刻继续看着薛怀朔,想看看他的反应。

薛怀朔……没有反应。

在江晚看过来之后,他仿佛才意识到大家在等他的反应,于是义正辞严地说了一句:“哦。”

江晚:“……”

于是薛怀朔又对龙王真诚地点点头,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敷衍:“我知道了。”

龙王:“……”

眼前这位老成持重的中年人看着他,叹了口气,又说:“我也没想过,这么多年了,或许你并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总之你要是愿意,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放心地回东海来。”

薛怀朔态度很好,说的话也很客套:“好的。”

既然我父亲是你的弟弟,为什么当初我父亲出事你会让我被弘阳仙长收养?我上次路过东海你为什么不见我?敖烈作为你的儿子为什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一个问题都没问。

这也昭显着他的态度:别说了,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所谓的帮助,不在乎什么过往旧事,更不在乎这门所谓的亲戚。

龙王不愿意放弃,试图寻找话题:“听敖烈说,这是你妻子,已经成婚有一段时间了,孩子是刚出生吗?取了什么名字?”

薛怀朔看了一眼江晚:“……我们不是夫妻。”

江晚小声补充:“其实我也没怀孕,没生宝宝。”

龙王:“……”

江晚继续小声解释:“当时我生病了,出现了假孕现象,师兄为了我能好过一点,才……”

龙王看了他们两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我明白了,没事,年轻人爱玩一点不是坏事。”

江晚:“……”

不,你完全没明白,你对我们的关系有百分百的误解。

薛怀朔:“不是,我有很认真在对待她,我们打算结拜成义兄妹。”

龙王来了兴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主持结拜仪式。”

江晚眼神都不对了:“……”

闭嘴啊!好不好求你闭嘴!我推了那么久的攻略进度!我不要回到解放前!

江晚偷偷拽了拽自己师兄的衣摆,脸上还维持着那种走亲戚时尽力去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的尬笑。

薛怀朔立刻心领神会:“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

龙王大概明白再聊下去会陷入不熟悉亲戚间特有的尴尬,他对敖烈招了招手:“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爱玩什么,你过来带你堂哥到处看看。”

敖烈还一脸傻愣愣和不可置信,带着他们出了房间,走到僻静的走廊上,忽然郑重地对他们说:“我还有件事要问问我爹,你们等我一下。”

然后一溜烟又跑回去了。

他们正巧处于一段比较偏僻的回廊上,回廊外面应该缀着一颗很亮的明珠,光透过珊瑚制的窗户,在地上投影出六块均匀松软的光斑面包。

江晚猜测罩在龙宫外面的禁制,应该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分割了时空。她在龙宫外面,虽然有避水决,但是依旧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深海的水压,但是一进到龙宫内部,那些水压立刻就消失不见了,仿佛是回到了岸上。

薛怀朔问:“你改变主意了吗?”

江晚不明就里:“什么?”

“你不想当我妹妹了吗?”薛怀朔问。

江晚笑道:“不是。只是……师兄,你真的觉得我们不能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了吗?”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薛怀朔并不退让,他摸了摸她的头:“听我的好不好?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江晚真的无话可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师兄这个畸形的婚恋观和亲密关系认知是怎么养成的,更不知道为什么弘阳仙长要眼看着自己徒弟长歪成这个样子。

总不会弘阳仙长本来就拥有这么畸形的婚恋观吧。

不应该啊。

听大家描述的,弘阳仙长简直就是修仙界的雷锋,这种心怀爱与正义的人设不应该有这么悲观的看法啊。

听薛师兄说,他师父以前也有过爱人,虽然最后好像是悲剧收场……

“平章。”薛师兄叫了她的名字,右手抓住她的手臂,往身边带了带,安慰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没事,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江晚心想,要是想让一切变好的话,就乖乖给我睡啊可恶!

是那种心甘情愿,因为想要和伴侣亲近所以自然而然的睡!

不是那种因为我们是兄妹,兄长要对妹妹好,所以你想提升修为变厉害我就把元阳给你的睡!

她轻轻皱了皱鼻子,挽住他的脖颈,加重了点力道,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舔了舔,然后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薛怀朔很上道地微微捏住她的下巴,想要有样学样地舔回去。

然后江晚听见了回廊那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立刻放手,和薛师兄分开。

退开两步,舔舔嘴唇,拉平衣服上的褶皱,完美。

来的人是敖烈和他老爹。

龙王伯伯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后问:“你们真的打算结拜兄妹吗?”

薛怀朔肯定地点头。

龙王伯伯微微笑了笑,感慨地说:“我真的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了。”

然后他挥了挥手,从走廊的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敖烈手上拿着一把钥匙,也向他老爹一样用看不懂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可能我太年轻了,我也不太懂……不管了,我找我老爹拿到库房的钥匙了,你们不是要找红白橡木吗?如果真的有送到龙宫来,应该就在库房里。”

江晚刚想着他们父子俩绝对是亲的,困惑的眼神都一模一样,然后转头就看见薛师兄嘴唇上有个咬出来的淡淡牙印。

江晚:“……”我刚才有那么用力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而困惑吗!

一对说着要结拜的兄妹在对方嘴唇上咬出了牙印。

简单复述都觉得这是怎样混乱而令人迷惑的关系啊。

师兄我们亲亲都在你嘴唇上咬出牙印了啊!你怎么还这么执着于当我兄长啊呜呜呜!

你真的有了解过正常的兄长是什么样的吗!

江晚抱着沮丧而又复杂的心情跟着敖烈来到了库房。

龙王家的库房很大,东西摆的井井有条,这应该是专门用来堆不是特别值钱的物品的库房,也没什么人看守,敖烈拿钥匙开门进去,甚至懒得把门掩一下,任它大敞着。

敖烈似乎终于纠结过来了,问薛怀朔:“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哥哥?”

薛怀朔和他对视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情愿,默契地别过头去,假装刚才他什么也没问过。

敖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厚账本,仔细地翻找了几分钟,然后十分确定地抬头对他们说:“是我师妹买的,而且没有出库记录,应该还在这个仓库里。”

江晚:“这个库房的东西都很整齐,找起来应该也挺方便的吧。”

敖烈耸了耸肩:“我师妹的东西应该放在我名下的库房房间里……嗯,我已经几百年没来看过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江晚想起他府邸库房里面那个被饿得只剩下一层皮的鳄鱼。

她有不详的预感。

敖烈带着他们穿过了几个房间,又走了一段走廊,然后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外,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许久没有打开的封闭空间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

敖烈捏了个口诀,强行净化了一下里面的空气,然后率先走进去,把窗户全部推开,从手上的芥子戒中拿出一颗明珠,放在墙壁上的灯架里。

这个房间很大也很乱,保持着一种上百年无人干涉,于是空间里的物品也就随便躺着的状态。

大到什么程度?很像某些废弃的地铁线路尽头,那个永远不会有人再来的人造衢洞。

又大又乱,让人疑心杂物堆里面会不会藏着一条小胖龙,抱着老旧的玩偶和零食,咔哒咔哒地吃个不停。

敖烈蹲下来,在杂物中翻找着,说:“我师妹很讨厌回家,所以她的东西总是存在我这儿,又嫌弃我府邸库房里面乱七八糟的……这个库房虽然说在我名下,其实绝大部分放的是她的东西。”

薛怀朔打量了一下整个库房,说:“估计那根红白橡木已经被截断了,不然那么大一棵树,没道理找不着。”

敖烈点点头:“对啊,我猜也是,我师妹订那棵什么什么木,肯定是又要做点什么手工,她就喜欢搞这个。”

江晚随手从杂物堆里拿出一个牙刷,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敖烈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我师妹做的,说自己刷牙太累了,要做一个自动刷牙的机器——但是她做的过头了,这个玩意儿扔在地上都能从仓库里自己跳出去,用来刷鞋还差不多。”

江晚已经打开了开关,手上那柄牙刷果然开始疯狂震动,从她手里挣脱出去,一路在地上滚着往外跳。

敖烈捡起来关掉了开关,吐槽道:“我师妹特别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小时候觉得这是他们西海水族闲得发慌所以对这个世界有着反常到惊人的好奇。”

他把牙刷放回去,顿了顿,说:“然后我母亲说我师妹听见我这么说要伤心的,打了我一顿。”

江晚好奇地问:“你师妹不是东海龙族吗?”

敖烈摇了摇头:“她父亲是西海龙族,母亲是我们东海族内的,按惯例她算西海龙族。不过她拜我父亲为师后不常回家,反倒经常住在龙宫里。”

薛怀朔找到一个卷轴,他拿起来,展开,发现里面是一副简陋的简笔画。

画上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男孩坐在马车前驾马,女孩坐在马车上,嘴咧得很大。

画画的人画工很拙劣,男孩的头几乎就是一团线条,勉强看得出来是人形,女孩的头则细细画了轮廓,甚至还能看得出具体五官。

敖烈接过画来,脸上带着点怀念的神色,说:“这是我小时候画的。”

“我师妹有天无缘无故地过来打我,我当然不服气地打回去了啊,我们俩打着打着,我母亲过来问怎么了。”

“我师妹说她昨天晚上梦见和我一起出去玩,马车坏了,我让她去拉车,而且上坡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还把那个女孩子请上车一起坐。”

敖烈有点委屈:“她做的梦!我又没有真的那么做!然后我母亲听完说我确实很过分,然后我母亲又打了我一顿,让我给师妹道歉。”

“然后,”敖烈把手上的画抖了抖:“我就画了这幅画给她道歉。”

他眼角余光瞄到一个小饭盒,笑着说:“实际上不止画了幅画,还给她煎了一个月的蛋——我师妹很喜欢吃蛋。”

“她有时候想吃蛋白焦黄蛋黄嫩生生的蛋,有时候喜欢吃蛋白蛋黄都焦掉的蛋,有的时候要求蛋白裹住蛋黄,有的时候又要求蛋白和蛋黄分开一点。”敖烈摊摊手:“总之那个月我尝试了很多种做蛋的方式。”

江晚问:“那怎么煎出这么多不同种类的蛋呢?”

敖烈回答得很简单:“看运气。”

江晚:“……”

“里面好像有活物。”薛怀朔说。

他话音刚落,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忽然窜出一个毛发杂乱的怪物来。

那个怪物长得很像猿猴,金目雪牙,很小的一只,瘦巴巴的,没有什么攻击人的倾向,像只猫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

“这是水兽巫之祁,”敖烈勾勾手指,示意它跃到自己手臂上来:“食量很少,可以随时进入长时间休眠,性格温和,是很完美的宠物。”

“我以前也养过宠物,”敖烈说:“一条鱼。但是后来我和我师妹打架,把她的脸抓破了好几个地方,她生气了,就沉默地坐在我的鱼缸旁边把我的金鱼喂到撑死了。”

他喂那只毛蓬蓬的小怪物吃了点东西,感慨道:“我当初在这个库房里翻了很久都没找到它,我以为我师妹把它一起带到北海去,然后……”

巫之祁抱着点心吃得很快,它脖子上系着一个小铃铛,随着它吃东西的动作在来回摇动。

敖烈接上他自己的话:“然后和我师妹一起死在北海了呢。”

江晚有点难过,敖烈刚才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关于他师妹事情,他虽然总说讨厌这个师妹,但是却又把师妹的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她小声说:“节哀。”

敖烈摇摇头,笑了一下,笑容有一点苍白:“没什么,反正她人也挺讨厌的。”

薛怀朔忽然问:“她为什么会到北海去?”

敖烈说:“当时她家里催她回去,找个同族的男孩成亲,早日把父母的血脉传下去——但是她母亲去世后,她一直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太好。她搪塞了几次,嫌烦,有天给我留了封信说要去北海散心不要跟着她她会很烦,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敖烈非常直男地说:“所以女孩子早点成家早点嫁人有什么不好!她要不是不愿意成家不愿意嫁人到处乱跑,也不会死掉啊!”

薛怀朔问:“你找到你师妹的时候,她已经去世很久了吗?”

敖烈挠挠头:“我不知道,她冻在冰里,验不出来什么时候去世的。她留信给我到我发现她不见了,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我又找了她十多年,才在北海的冰层下找到了她的尸体。她爹是真的没心没肺,女儿不见了都不找一下。”

“后来她爹过来了,把我师妹的尸体领回去,哭了一场,判定她是失足摔下去昏迷然后被冻死的,把她的尸身烧掉,和她母亲葬在一起,也就这样了。”

敖烈的表情有点呆呆的,叙述得很平静,没什么夸张的词语和腔调,也没有掉一颗眼泪。

不过倒不像是不想哭,而是私底下哭过很多次,现在已经一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那只水兽一只在咔哒咔哒地吃东西,它脖子上挂着的铃铛也就一直在响。铃铛的分贝不高,听着还蛮清脆悦耳的,也就没人阻止它。

敖烈把它放在地上,抬头对薛怀朔说:“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出去一下好吗?”

薛怀朔看了一眼江晚,点点头。

他们走出库房,往前走了几十步,拐过走廊,确定江晚看不见也听不见之后,敖烈从手指上戴着的芥子戒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来。

敖烈很真诚地说:“堂哥——别瞪我,我就叫这一次,我们俩也是缘分吧,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薛怀朔抬眼看了看他:“你父亲让问的?”

敖烈:“……是。”

薛怀朔:“过得挺好的,我师父对我很好。不用说什么亏欠我的话,我不在乎。”

敖烈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他把手上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打开,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信物,用来向未婚妻表达爱意的,是我祖奶奶传下来的。”

盒子里放着一块玉佩,玉髓干干净净,整体呈接近透明的玉色,从右下角逐渐散开发丝状的绿意。

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思卿意不穷,长如流水注。

薛怀朔:“……”

薛怀朔:“……你在向我求婚?我拒绝。”

敖烈:“……”

敖烈:“???”

敖烈忍不住提高声音:“我没有向你求婚!这是我爹说传给你的!让你喜欢就快点去求亲!”

薛怀朔:“……”

薛怀朔:“……她是我妹妹。”

敖烈:“妹妹又怎么样?又不是亲的。亲的也不是不行,他们西海龙族为了血统纯洁亲兄妹都可以通婚。”

薛怀朔:“……”

此时江晚正蹲在那个瘦巴巴的水兽面前,好奇地又喂了它一点东西吃。她存在储物戒指里的零食都是甜食,那只水兽接过去咬了一口就呸呸呸吐出来了。

不喜欢吃甜的啊……

江晚有点歉疚地笑了笑,那只水兽见她笑更加惊恐了,摇着头往后退,后腿蓄力,作势要跑。

它脖子上的那枚铃铛因为它摇头动作的变化,发出了和刚才不一样的清脆响声。

那响声悠远悲怆,像是葬礼上的哀乐。活人办了葬礼,死人却还剩一口气,怎么都不甘心,不愿意闭眼,想要再看一眼世上让她痛苦的东西。

那些让她痛苦,也被她热爱的东西。

响声渐渐停歇,仿佛清歌于漏舟之上,痛饮于焚屋之下,如今船只倾覆,屋宇塌毁,唱歌的人也就此沉没和焚毁。

江晚看见那个小铃铛中汩汩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

那缕雾气凝结,慢慢显出一个女孩子的轮廓,五官越来越清楚,胳膊腰身像真的一样。

她很像敖烈画上的那个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6171字,是7号和8号更新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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